卡车轮胎碾过废弃商场的卷帘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烟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发颤——刚才路上遇到三只落单的冰尸，车轮差点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若不是王哥及时跳下车用斧头砸断冰尸的腿，他们恐怕连商场的门都摸不到。
“先把卷帘门拉下来！用钢筋顶住！”林烟跳下车，冻得僵硬的手指刚碰到卷帘门的铁链，就被冰碴子划出道血口。众人七手八脚地合力拽门，铁链“哗啦啦”响着，将外面的寒风和雪粒堪堪挡在门外。商场里一片漆黑，苏晓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货架时，扬起的灰尘里竟混着几片干枯的血迹，角落里还堆着半具啃得残缺的尸体，冻得硬邦邦的，看不清是丧尸还是人。
“分头搬物资！注意脚下，别碰地上的东西！”王哥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光束照到货架后方时，突然顿住——那里蜷缩着一只冻僵的普通丧尸，皮肤发紫，爪子却还死死抠着一袋过期的面包。林烟抄起柴刀走过去，刀刃还没落下，那丧尸突然睁开眼，冰碴从眼眶里掉出来，朝着他的手腕咬来。
“小心！”苏晓的声音刚落，林烟已经侧身躲开，柴刀狠狠劈在丧尸的太阳穴上，冰壳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商场里回荡，格外刺耳。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丧尸，突然发现它的胸口插着半截钢筋——和他们之前加固围栏用的钢筋一模一样，显然是从附近的工地爬过来的。
“快搬！这里不安全！”林烟催了一声，众人加快速度，把卡车里的药品、压缩饼干往商场二楼的仓库运。仓库的门是厚重的防火门，王哥用撬棍撬开缝隙，刚要推门，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丧尸的腐臭味，而是潮湿的霉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谁在里面？”林烟举起手电筒，光束穿过门缝照进去，只见仓库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损的纸箱，而纸箱旁边，竟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工装外套，背对着门，一动不动。“是……是之前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老周？”老张声音发颤，老周早上搬物资时还说要找块干净的布擦眼镜，怎么会在这里？
林烟推开门走过去，手电筒的光落在老周身上时，他的呼吸瞬间顿住——老周的后背被撕开一道大口子，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冻成了黑紫色，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而他身边的纸箱上，印着几个模糊的字：“冷冻食品”。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老周的脚踝处，缠着几道冰丝，像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冰，把他牢牢捆在地上。
“是冰尸的痕迹……”王哥蹲下身，用斧头拨了拨那冰丝，冰丝遇热瞬间融化，却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记，“他应该是刚才搬物资时落了单，被从门缝钻进来的冰尸抓伤了。”苏晓蹲下来，摸了摸老周的颈动脉，眼泪瞬间掉下来：“已经没气了，身体都冻硬了……”
林烟看着老周冰冷的脸，突然想起刚才在卡车里，老周还笑着说“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就煮点热汤喝”，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他刚要开口说什么，仓库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被风吹开，雪粒灌进来，落在老周的尸体上，瞬间积起薄薄一层白。更可怕的是，窗户玻璃上，映出几道细长的冰痕——像是有东西用爪子在外面抓过。
“这里也不能待了！”林烟猛地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扫过窗户，外面的雪地里，隐约能看到十几道移动的黑影，正朝着商场的方向靠近。“把能带走的物资再装上车，我们往市区走！那里有地下停车场，或许能挡住冰尸！”众人不敢耽搁，没人再说话，只有搬运物资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林烟最后看了一眼老周的尸体，咬了咬牙，转身跟着众人往外走——末日里，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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