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磕,便陷入噩梦。
——
他躺在坚硬的铁板床上,寒气从后背蔓延开。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随着他的动作哗哗响。
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看却睁不开眼。
清泠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陪着我不好吗?”
冷冷的腔调里带上了一丝委屈,让凌承谦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要把他绑着陪?
那人像是能听到他的心里话,接着便说:“你不听话,非要回家。”
回家、回家、有爱就不怕……
不回家,他呆在末日干什么?
凌承谦心里生起一丝烦躁。
接着,一颗带着冷的泪落到他脸上,砸得他有些失神。
然后是一个湿润的吻,含着泪的苦。
蜻蜓点水的吻又落到脸颊,耳尖,脖颈……
最后又回到他的唇。
那人终于亲够了,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带着微不可闻的哭腔道:“你回家吧。”
——
“呼。”
凌承谦猛地睁开眼,深深喘息。
“又做噩梦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凌承谦这才发现他靠在言愈肩膀上。
“嗯,手枪的副作用。”凌承谦抬起头,伸手给男人捏了捏肩,“谢谢哥。”
如果说之前的梦是基于泡沫的绚丽堆砌,轻轻一戳便消散。
那现在这个梦就是基于万千箭矢,击破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他想要回家。
那个囚禁他的人,如果就这么一直绑着他,他醒来也只是生气。
可那个吻是如此真实,最后的放手又是那么悲切。
他竟然有一丝心痛。
这个梦对于连手都没拉过的凌承谦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大了一点。
更何况梦里的,好像还是个男人。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凌承谦不再计较一个梦,去祈愿商城兑换了一把噩梦手枪,顺便看了眼他的生命倒计时。
[20天13小时16分钟]
他睡了快三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你也睡会吧,我守夜。”凌承谦往言愈身边移了移,左手撑地将肩膀放低,“靠我肩膀上睡吧。”
正想开口拒绝的言愈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尾巴甩了上去,搭建好满意的窝,才把头靠上去。
毛茸茸的尾巴贴在青年裸露的肌肤上,接着便是一颗略沉的脑袋。
凌承谦盯着火堆哑然失笑。
他好像被当成猫爬架了。
临近天亮,雨终于停下来。
随着光破开云层撒下,林间的鸟儿开始鸣叫,风裹挟着雨后青草的气味吹入房间。
言愈已经醒了。
难得没有做噩梦,反而让他有些恍惚。
耳朵不听使唤地抖了抖。
青年几乎是立马察觉到,将手边的水打开,声音嘶哑道:“喝点水。”
火已经熄灭。
言愈坐直身子。
凌承谦顺势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到角落背对着言愈穿上苦茶子。
合理怀疑就是他没躲着穿衣服,才梦见被男人强/制爱的。
“我出去看看车。”凌承谦拿起地上的另一瓶矿泉水,走出休整站。
他走上大路,将车门打开,用自己留在车里的外套把车里的水擦干。
反正外套都脏了,他也不想带着异世界的东西招摇过市。
“呕……”
好酸爽的味道。
他一边干呕,一边干活。
幸好没吃东西。
言愈拖着蛇皮口袋走出来,看见的就是青年将自己的外套丢得远远的,然后捂着鼻子懒洋洋地半靠在车身上。
凌承谦也发现了走出来的言愈,他眯着眼,打量不一样的大猫。
相比于之前言愈那一套的沉稳,这一套衬得人青春洋溢,比他还像一个男大。
一下子从大猫变成了幼猫。
他勾起嘴角,朝言愈挥了挥手,“早上好啊!”
“早。”
细若蚊蝇。
凌承谦只见大猫的唇动了,却没听到声音,怀疑地掏了掏耳朵。
他还这么年轻。
他不能聋啊!
裤腰对言愈来说大了些,导致他走路不得不提着裤子。
凌承谦拿出之前剩下的纱布和药水,等言愈走到面前,将人轻轻推到驾驶室坐着。
“忘记换药了。”
拆开纱布,下面的伤口并没有发炎,反倒结痂了。
药水效果这么好的吗?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就换好药,重新包扎。
然后才开始给自己换药。
他嘴里正咬着纱布的一端,说话含糊不清:“哥,妮肿么知道油桑石埋负的?”
言愈:……
“有打斗痕迹,不止一次,还都是不久前。”
见青年还睁着懵懂的眼睛,他又开口道:“喀滋卡城沦陷后,幸存者开始向周围的基地逃难。12号人类基地是最远的,也是迁移危险程度最大的,一般人不会走这条路线。”
“而且村子不算小,遇到有人占着的屋子,换一家便是,基本不会起冲突。”
这下凌承谦是真懂了。
不是人与人打架,那就只有丧尸与人了。
他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走这里?”
这次言愈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呢?”
“哈哈……”凌承谦尬笑一声,避开男人的视线,“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
得,他俩都有秘密。
“对了,这个纱布可以当腰带系一下。”
他将纱布放到言愈怀里,然后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
言愈:“清城群山区里有一座天然湖。”
“诶!”凌承谦瞬间来劲了,“走走走,抓鱼去。”
言愈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系好腰带后一脚油门上路。
路的两旁站着葱葱郁郁的树木,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一块一块落在地上。
而一些未能穿过的光折射和反射叶子上的雨珠,发出斑斓的色彩。
穿过两座山的夹缝,那片澄澈的湖就位于几座大山的中间。
视野瞬间开阔,风带着湿润的空气在耳畔打转。
如果没有末日,这里应该是著名的景点,一到假期便人山人海。
可现在安静得针落可闻。
地上只有久久未有人打扫而堆积的落叶,再也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他们远远便看见湖边停放着一辆房车。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车后跑出来,看见驾驶室的人才将手中的枪放下。
他脑袋往后一伸,大声喊着其他人:“o诶,醒醒!看看谁来了!”
最先跑出来的是一个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女孩,她从男人肩膀处探出头,眼睛一亮,“言愈!他没死!”
“怎么说话呢。”
带着点磁性的女声响起。
接着,女孩被人敲了脑袋,立马龇牙弯腰抱紧自己的头。“嗷!错了!言愈哥长命三百岁!”
一头波浪卷的女人这才踩着高跟走出来,她穿着包臀裙,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她知道言愈的视线极好,于是抛了个飞吻,“小猫~”
言愈冷着的脸又冷了几分,立马转动方向盘,让车转了个弯。
凌承谦还没从见到人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立马抓紧安全带防止被甩出去。
“不去了吗?”
“嗯。”
“你们不是认识吗……”
这应该就是之前言愈说的那个小队吧?
“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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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消息:献出初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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