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空！”
洛仰特意给纪空空套了好几层水泡，碍于变异鲸鱼杀伤力太大，最后一个水泡在他出来之前就已经损坏破掉了。
变异鲸鱼失去生命体征后，整片激扬起来的海啸如退潮一般，水位极速下降，泥沙和变异生物像浮萍一样，被海水带走。
纪空空和变异鲸鱼一起缓缓坠落深海，身体交错之间，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囫囵吞了好几口苦涩的海水。
迅速褪去的海水裹着许多死去的海胆，一颗颗海胆在高速运动下，像铁球一样撞到纪空空身上，海胆刺扎的纪空空只想流眼泪，他又躲不开。
真的好疼啊。
他想睁开眼睛，却被沙子迷住了，只能虚虚地睁着，使劲的想要闭上嘴巴，阻止那恶心的海水进入口腔，但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海水夹着沙子争先恐后地往他嘴里钻。
闭上眼之前，纪空空只透过自己吐出来的气泡，看见洛仰和重明焦急赶来的影子，这一切都太模糊了，像一个海底奇遇的梦，随着海水晃动，还有那一声虚无缥缈的“纪空空”。
——
“纪空空？”
这一声比较真实，纪空空听见这个声音在心中暗向，铿锵有力就是带点急促和担心，像个活生生的人说出来的话。
纪空空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刺眼的白光就强迫他再次闭上，随之而来的是贴上嘴唇的温热触感，去他大爷的真熟悉。
热热的暖意席卷纪空空的全身，暖得他想闭眼睡过去，但他不想！
“洛仰！你亲够了吗？”
这声音闷闷的，几乎是从纪空空嘴里强挤出来的，因为他的嘴被洛仰堵的严严实实，一点也张不开。
纪空空并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他仍然记得自己是真实穿越了，洛仰听见这话才直起腰杆，扒开纪空空的眼皮和他对视。
“终于醒了，看你没反应，我寻思着再渡点海族的精气给你呢。”
洛仰嘴上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见纪空空醒来又摆上了那一脸便宜的笑，假装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滚蛋。”
再？那这是第几次了……
纪空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把打开洛仰的手，闭目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
是在海岛上的家里，他又费力地转了一下脖子去看窗外，海滩已经恢复了平静，几十米高的海墙已经崩塌退了回去。
窗边还趴着一只漂亮的人鱼，和他打……打招呼？！
纪空空晃了一下神，记起来了，她叫重明，礼貌地对她笑了笑。
不对吧，她一直这么看着吗？
“这位海神大人，一直在这里吗？”
“对呀。”
洛仰看了一眼重明，点了点头，本来就一直在这里啊。
“那你渡精气的时候也……也在吗？”
“一直都在！”
“……”
纪空空转了个身，背对着洛仰和重明，悄悄的拉上了被子，却被洛仰一下扒了下来。
“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再渡一点儿？”
洛仰眼神里的担心不像是装的，一会拉开纪空空的手臂检查关节，一会掐住下巴检查嘴里还有没有沙子。
直到洛仰大刺刺地伸了两根手指到纪空空嘴里，木头似的搅得纪空空舌头发酸，仔细认真的检查还有没有刺进去的小刺时，纪空空终于忍不住了。
“神经病啊，滚开！”
纪空空猛地歪头和洛仰错开，余光看见重明眼睛弯弯，双手撑在窗棂上笑意满面地看着他和洛仰，脸上莫名其妙的发热。
他不知道洛仰到底给自己渡了多久的精气，又是怎清理自己嘴里的沙子和身上的海胆刺的，他在意的是重明竟然一直看着。
难道两个男的亲嘴，在他们海族哪里不奇怪吗？
洛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也凝固了，看着纪空空一只猫一样炸毛似地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充满防备的眼睛，和微红的脸。
他错愕地垂下手，思考了一会儿身体前倾，自然地伸手去触碰纪空空的额头。
“难道是发烧了？”
一旁的重明嘴角抽了抽，洛仰这东西眼睛瞎是吗？那不是害羞的表情吗。
重明看着缩在被子里的纪空空，和智障似的洛仰，那人类没醒的时候，不又是亲又是抱的，她想看看都不给，连家门都没给进。
现在装的像个二百五似的，在海里不是比谁都精吗。
“洛仰，你小时候在海族上学的时候，你的遇见人类自我保护知识百科全书，不是被我换成恋爱手册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笨，看不出来这个人类害羞了。”
触发关键词，纪空空的脚突然不听使唤，自动用力将坐在窗边的洛仰，一脚踹到了重明靠着的窗下。
“咳咳……重明你比我还能装，我竟然不知道你会说人话。”
洛仰狠狠的撞在墙上，还不忘给重明竖个大拇指，算你狠，他就说怎么感觉自己学的东西不对劲。
“什么人话不人话的，要不是你和我说救喜欢的人，我才不来呢，恋爱手册你学的不精啊。”
语罢重明重重地又给洛仰头上来了一拳。
触发二级关键词，洛仰喜得重明暴击外加纪空空被子攻击。
纪空空捶死病中惊坐起，跑到他俩面前，尴尬的道：“人鱼姐姐你稍等哈，我解决点问题。”
“哦~家事吗？”
重明眨巴着眼睛，脸上一副要看八卦的神情，笑得贼兮兮的，俨然想要旁观。
纪空空额角跳了跳，滑下一脸黑线，这人鱼姐姐，怎么性格和长相不符啊。
“不是！”
砰——纪空空快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蹲下来掐住了洛仰的脖子。
“你和她说什么！”
洛仰被掐的脸都红了，蓦得一下脖子一歪，朝着纪空空倒了下去。
“别装死了。”
纪空空抖了抖肩膀，洛仰还是没有动作，他有些心虚，伸手去探洛仰的鼻息。
“哈哈”
靠在纪空空肩膀上的洛仰噗嗤一笑，发自内心，整个身体都笑得发颤。
“洛仰，给你个建议吧。”
洛仰收了笑，问他：“什么？”
“把你的触手盘进脑子里去。”
纪空空无语要走，又被洛仰一把抓住，死死压在他肩上不让他走。
“我知道你很生气，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洛仰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纪空空的眼睛，拉着纪空空的手冒的汗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紧张，还是被纪空空敏感的感受到了颤抖。
“然后呢？”
纪空空心软的很，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洛仰一道歉他就没那么生气了。
“然后什么？”
洛仰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和纪空空对视。
“你搬救兵的时候，和重明说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啊。”
洛仰一脸无辜，把原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我和她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类，求她帮我救救你。”，洛仰停了一下，随后补充道：“我不这么说，她不来啊。”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纪空空不知为何，本应该松了口气，却感觉有点不高兴。
“教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水母，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没法安息的。”
洛仰和纪空空同时抬头，看见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打开窗户，用窗帘遮掩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偷听他们的谈话。
“来，姐教你！”
重明话毕，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摞厚厚的书，从窗户外面仍了进来，无一例外都避开了纪空空砸在洛仰脑袋上。
她是带了气的。
族人和海污染，她都找不出办法来救，偏偏洛仰又让她生气。
“好好学好好看，这可都是姐姐的珍藏。”
“好的姐。”
重明听见洛仰竟然真的叫自己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举起书的手凝在半空，久久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恢复严肃神色，长长叹了口气。
“好好珍惜吧，找到你的鲛珠，我们再想办法。”
她轻轻地将她珍藏的恋爱秘籍递给洛仰，低头和纪空空对视：“弟媳，我要走了，拜拜~”
纪空空耳朵发红，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干笑两声：“拜、拜……”
“行了，我会找到的，姐你回去吧。”
洛仰当在纪空空身前，隔开了纪空空和重明对视的目光，稍微让纪空空喘了口气。
重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洛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道：“我走了。”
纪空空站起来去看时，人鱼们已经全部回到了海里，重明游在前面，在她身后的人鱼们几乎都背负着一个低垂着头毫无生机的人鱼。
即使纪空空杀掉了变异鲸鱼，他也没有胜利后的丝毫喜悦，他只觉得这一幕惨烈又悲哀。
“你休息吧，我来整理这些。”
纪空空听见洛仰这么说，忽然好奇起来这些书，他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洛仰还没来得及阻止，纪空空就已经看见了内容。
海族的书又重又大，还镶嵌装饰着各种珍珠宝石。
纪空空看着眼前的书呆若木鸡，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里转，彩色的、各种活色生香画面，两人纠缠的……
纪空空脸色爆红，洛仰不觉意外，只是将书从他手里抽了回来。
“说了不要看了，你以为她看什么好东西。”
“你、你们海族看的东西挺狂野的，咳咳……”
纪空空如行尸走肉一般躲开洛仰的目光，捂着脸躲回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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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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