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莜上午去找了周陈,然后掐着打了他一顿,谈好要了周陈的工作,让周家把俩小孩户口迁过来,她帮着带孩子。
离谱是离谱,她提了,周陈答应了,而且俩小孩就要跟着她。
周陈说工作这两天就能给她,俩孩子暂时先安顿在招待所,夏以莜交代他们不可以出去,她还得回趟家,叫家里别忙着给她找对象。
这么一折腾,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才到家,看到城西口碑最差的柳媒婆在家里,夏以莜就知道没好事。
几年前她高中刚毕业,这个柳媒婆上了一次门,说要给她介绍去g委会何家。
何家借着g委会的权利,干着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家住的三进大院子,就是把原主人家害得家破人亡后霸占的。
夏以莜看不上那样恶心霸道家庭,给自己偷偷报名下乡,麻溜跑了。
这都好几年了,回家没几天,柳媒婆不请自来,再次重提给何家提亲的事。
要只是家里人,夏以莜还好应付,现在多个媒婆,多份麻烦。
宋翠云看到女儿一个人回来,心里突突发慌:“莜莜,你对象呢,没一起回来?”
媒婆侧起耳朵,勾着脖子听,夏以莜刚回来就找到对象,她本来就不信。
现在不见男方上门,只有夏以莜一个人,她肯定撒谎了。
没有对象就好,柳媒婆这下得意了。
“何家也算有诚意了,这都好几年,还惦记着,听说莜莜回来了,赶紧叫我来提亲,你们夏家可别联合起来骗我。”
说好的对象反悔,夏以莜有什么办法?
她可不会傻到现在就把周陈反悔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尽量拖延:“他要去单位报道呀,明天来。”
夏以莜想好了,明天让周陈帮忙装一下,他演技那么好,应该没问题。
柳媒婆风浪见得多了,没好气的摆手,只跟夏以莜奶奶孙槐花分析利害关系。
“你这孙女不知从哪里借来一对小孩骗人,明天她同样可以找个男人说是对象,孙大娘,我也不想做这个媒,但何家看中的儿媳妇,能跑得掉吗,随便给你家扣个帽子,就得拉去p斗。”
她又摇摆着红色丝绸手绢,指责夏以莜:“家里养你这么大,你不想嫁可以不回城,回城就不能拖累家人,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呢?”
……
柳媒婆是懂如何搞定人心态的。
夏家人被唬住了,愁容满面,这点上,夏以莜不怪二叔和奶奶,换了谁家都怕。
不过她不怕,只要她不怕同归于尽,怕死的一方就要掂量掂量。
她一把抢过媒婆散发着劣质香水的手绢,捏着她脖子塞到她嘴里:
“你去告诉姓何的,只有他敢威胁人吗,我也会,动我家任何一个人,我就先嫁过去,新婚夜当晚,我把他家所有人,一个一个勒死,然后去自首,你去传话,一字不落告诉他们!”
“敢p斗我家任何人,除非把我弄死,弄不死我,我还是会叫他全家陪葬,我漂亮、随便耍耍手段,多的是昏了头的男人替我弄死他们,你叫他们家掂量掂量!”
柳媒婆一把扯下嘴里手绢,呸呸几下:“夏以莜,你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何家是不敢娶你了,你也别想嫁任何一家,有我柳媒婆在,你别想嫁了!”
夏以莜心想那更好,因此下手更狠,巴掌、脚踢轮番并用,给柳媒婆打出去。
“快滚,不然我连你一家都给弄死,为了做个媒和我同归于尽,你看值不值!”
柳媒婆只是为了讨好g委会的何家,碰上夏以莜这么个不要命的疯子,只好嘴上说几句狠话,灰溜溜跑了。
她跑去何家打算告夏家的状,却看到警车停在何家门口,给何家当家的男人拷走,她吓得面都没敢露,心里却又痛快,何家伤天害理,终于也遭报应了吗?
……
夏以莜发疯了一下,大杂院里的邻居们,都有点看不懂,几年不见,夏以莜发癫起来,愈发严重。
和夏以莜妈妈不对付的齐美岚幸灾乐祸:“幸好没有给她做媒,她这癫狂的性格,介绍给谁,就是害了谁家,难怪连乡下都没人看得上她。”
夏以莜看了评论区才知道,只要够癫狂,够豁得出去,大部分好的、坏的人,都会选择躲远点。
她此刻精神状态很不错,神清气爽。
既然都疯过了,干嘛受齐美岚的气,夏以莜一下子把齐美岚家锅盖捶瘪了:“你再说一句试试,别怪我砸烂你家的锅。”
夏家有个彪悍的孙槐花,路过的鸡都要被拔毛,不可能赔。
锅盖瘪了还能修,铁锅砸烂损失可大了,齐美岚连忙护在灶台前:“好人宁愿打光棍都不愿意娶你,我更不可能介绍你去害人家,绝对不会给你做媒!”
那就好,夏以莜转身坐回自家门槛上,低头想心事。
想她自从看到那个糟心的评论区,从里面挑选有用的信息,想让自己的名字再次出现,但现在好像越来越离谱了。
夏家人看她刚才发疯过,一时间都不敢主动上前问,为啥说好上门的对象没来?
……
一向和夏家交好的龚萍萍,心想夏以莜那边的对象估计出问题了,来不了,她心情不好才会破罐子破摔。
夏以莜其实是个好孩子,勤快爽利,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生在他们这样的底层人家,不泼辣发颠,就算嫁了人,也躲不开何家那样的。
她心里替夏以莜惋惜,悄悄拉了宋翠云在一边说:“我看莜莜心里有事,搞不好是她谈好的对象崩了,不然不能对着媒婆发疯。”
宋翠云可难过了:“那可怎么办呀,我又没个工作顶给她,不然孩子用不着为难成那样。”
夏以莜二婶,刚给夏心颜谈好一门亲事,是肉联厂的大龄青年,家里有个瘫痪的母亲。
本来她不是很满意,但是和嫁不出去的夏以莜比,又觉得是门好亲。
这会心态改变,突然担忧起来,跟孙槐花抱怨:“妈,莜莜自己嫁不出去,就想败坏老夏家名声,连累她堂姐也嫁不出去吗?”
夏心颜本来也不开心,她想选肉联厂主任,主任家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带几年孩子大了嫁了人,她就解放了,总比伺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寿终正寝的瘫痪婆婆强。
但对比夏以莜嫁不出去、又没有工作的凄惨,她觉得自己够幸运了。
夏心颜担心被夏以莜连累,也开口了:“夏以莜,明天我对象家上门商量订婚的事,你能不能明天不回家,我怕你又发疯,吓着人家。”
夏以莜打算明天叫周陈来演个戏,配合一下,不然她怕何家不死心。
其实她不知道,何家犯了法,当家的已经被抓,顾不上她这头了,而且一会周尘就到。
她现在不知道呀,还想着让周陈假装一下的事。
她道:“明天我对象也来,怎么,你怕被比下去丢脸吗,姐,没必要吧,不满意对象,你可以不结。”
夏心颜跺脚:“奶奶,你听听她都在说什么!”
孙槐花心里有杆秤,有没有对象,明天不就知道了。
“你吵什么,万一她对象明天真来了,看你说什么,想骂,留着力气等明天吧。”
吴荷香怕明天夏以莜又作妖,跟夏心颜说:“别赶在一天,我去跟介绍人说说,叫沈金福家另外换日子来。”
夏心颜心里不满意相的亲事,能拖一天算一天,点点头:“那就迟几天,夏以莜真要有对象,看他家给多少彩礼,我们也好参考一下。”
吴荷香摇头说:“她肯定随便找一个糊弄,明天就算有人来,也只有一个,估计还会编造家是外地、父母不在的谎话来。”
夏心颜觉得不会:“妈,还有一对孩子在招待所呢,人肯定有那么个人,我估计是谈崩了,她想再挽救一下,你也别这样说她,她是性格不好,但找小孩、找假对象骗家里人的事,她做不出来。”
吴荷香觉得奇怪:“你怎么替她说起话来了。”
夏心颜烦得很:“我实话实说,谣言别人能传,自家人不能,刚才她在媒婆跟前发疯,保的可是我们一家人,大是大非上,我还没那么拎不清。”
吴荷香被自家女儿批评的说不出话,她怕夏以莜真有那么个对象,把自家女儿比下去。
又怕夏以莜没有对象,让夏家都成了笑话,纠结的不行。
……
夏以莜缓过劲,重新振作起来,她现在得去找周陈,叫他明天来配合一下。
才走出巷子口,看到周陈了,他换了衣裳,还是那天在临水市看到过的公安制服,神态和气质也回来了。
这么有默契,过来帮她解围?
不管他来这里干什么,正好省得她找过去。
夏以莜跑过去,先发制人:“周陈,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按照我说的做,我每个月退你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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