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头坐到了赶往镇上的班车,晚心亭坐在班车最后一排,白宗俊和姜誉之一左一右,以她为中心挨着她坐下。
班车上,监管者口渴地喝完了苏打水,意犹未尽地舔唇。
监管者一直在看着主人格与晚心亭的互动,只要向晚心亭提出诉求,就不会拒绝。
“有点热。晚小姐,”监管者学着姜誉之的口吻,“可以喝口你的冰美式么?”
白宗俊耳朵肌肉一抖,侧过头,看了不要脸的姜誉之。
晚心亭摇晃着冰美式的冰块,“可这杯我喝过了。”
姜誉之没说晚心亭不介意他喝就行,他像只发情的狗,突然抱住了晚心亭的手臂,胸膛欺得很近,茶艺满分地轻声说:“还是很想喝。好渴的。”
监管者知道自己很贱,但只想喝晚心亭喝过的。
晚心亭的眸光很淡,监管者的把戏她再了解不过,她只好把冰美式递给了监管者。
监管者有一瞬凝滞呼吸,他翕张的唇,含上晚心亭含过的吸管,就像含着晚心亭淡粉无情的唇瓣,用舌尖去舔吸管,然后吮吸起冷液。一想到和晚心亭唾液交融,监管者脊骨神经爽得打抖。
监管者涨红了脸,像被掐住咽喉,羞耻心让他觉得被晚心亭冷淡却不拆穿的目光,扇了几耳光。
弹幕在夸他纯情,也有的人点评他绿茶,刚才不肯多买一杯冰美式,在这里给晚心亭下套。
白宗俊半阖眼眸,幽深的眸光也像把姜誉之掐着脖颈淹死在深井般。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这些下贱的把戏令他厌恶又兴奋了。
下了车站,姜誉之慌忙去找了镇上车站总点的卫生间。
晚心亭和白宗俊去问转车的路,隔了几分钟后,姜誉之面色潮红,唇瓣咬出明显牙印地出现了。
弹幕只是在猜镇上的卫生间不够干净,令姜誉之嫌弃了。
赶去镇上的换车点,又是一截路,这次姜誉之主动俯下身,让晚心亭趴在他的背上,要背着晚心亭走。
“还是我来吧。”白宗俊已经将伞要递给姜誉之,姜誉之没接,还挥开了白宗俊递伞的手。
白宗俊的不悦达到顶峰,手腕的青筋迭起。
可下一秒,晚心亭就趴在姜誉之的背上,他也不好再多说废话。
白宗俊很想找个机会,站在鱼龙山顶峰和姜誉之抽雪茄时,将姜誉之推往山下,摔得粉身碎骨,再也爬不起来纠缠晚心亭。
可惜姜誉之没有吸烟的习惯,他和白宗俊没有熟络到会单独出行。
在午饭前,三人终于坐上了赶往景点的大巴,姜誉之紧挨着晚心亭坐下,头很快昏胀地搭在晚心亭脖颈间,他面上的潮红不减,反倒有冷汗坠在他额头。
最开始晚心亭是以为他瘾犯了,没有拆穿他,让他去卫生间纾解,但现在,好像不那么一回事。
“我想牵你的手。”监管者放低声音,像受伤到奄奄一息的狗,有气无力向晚心亭请求。
晚心亭摸了他额头,不烫,还有些冰凉。
“求求你。求你了。你之后找我……要什么都给你。”
晚心亭把手递给了监管者。
监管者扣紧晚心亭的手指,攥得死紧,青白的脸蛋些微松懈,获得解救危机的药物,肌肤缓和了病症似的恢复了些血色。
晚心亭出神:监管者也扛不住重回故地的恐惧么?他们躯体的应激反应太强烈了。
白宗俊睨了眼两人牵着的手,他孤零零地坐在一旁。
一种悄然无声的阴冷从他的腹部生长,虬缠住他的心脏收紧,他不懂这是不知名的恨。只是客观地觉得姜誉之现在感染病毒猝死就棒极了。
这次算他轻敌了,以为姜誉之只是个喜欢将身份放置在下位者,靠卖娇讨好晚心亭的蠢货。
可姜誉之伎俩很多,偷奸耍滑不说,还实施了苦肉计,失算的人是他。而他现在再使用同样的苦肉计,吸引晚心亭的关心,多少刻意了。
一路上,姜誉之都以难受为由,倚靠着晚心亭。
白宗俊阴沉着脸,导致作家和PD都不敢喘一口气,连弹幕都感受到白宗俊雷雨发作前的低气压。
-
白宗俊下了大巴车,答题便是金梦书和金梦诗的主场。
金梦诗没有料想到白宗俊的博识,他以为白理事只涉猎某一领域,事实是他能站在比他们高的金字塔顶,和他们的父辈位列一个牌桌,掌握的信息不必他们少。
金梦书拉开了大巴车的窗帘,目不转睛盯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晚心亭,没由来的心慌。姜誉之和白宗俊不会位居他之上,故意勾搭晚心亭。
车往一处位置开,金梦书只注意了晚心亭,被白宗俊撑伞的她,目光盯在过桥的大路。
金梦书陡地醒悟,大巴前行的方向,和路线有一定的重合度。
他没有参与接下来的答题,留郑宥静和在赟回答,态度冷热分明,很让郑宥静不爽。
她知道喜欢晚心亭的男嘉宾很多,但金梦书第一期还会装绅士,现在直接与她拉开距离,甚至在晚心亭下了车,判若两人,冷了脸,连一题也不会替她回答。
金梦诗和白熙珍那一组答对的体量后来居上,明明只差一道题就可以下车,获得第二个拿到地图的名额,金梦书却不愿意帮忙。
郑宥静隐隐在发作的边缘,还在在赟情绪还算稳定,后面回答了一道与咖啡相关的题目,还是让她获得第二个下车的名额。
在赟穿的衣服是潮牌兜帽卫衣,宽大嘻哈的牛仔裤,随性自然,耳廓上打满耳钉,唇瓣也有唇钉,脖颈上纹的纹身比金梦书还大面积,放浪不羁,比东庭秀还像会出口成脏的男生。
车开了一路,他沉默寡言,双眸停滞到呆板的无聊,除了穿着上和郑宥静相配,性格没有一点适合郑宥静。
他答对了题,郑宥静伸手,他就和郑宥静击掌。
相处几年,还是有很多默契存在。
郑宥静又没那么关心金梦书对她的行为了,至少还有在赟喜欢她。
在赟下了车,提他们的行李箱,金梦书单手插着兜,接过节目组给的现金。
金梦诗和朴进都没有参与接下来的答题,全是放弃,白熙珍也察觉到了不对,也拉拽着张允城不参与答题。直到车开往景点,逐渐环山绕圈,白熙珍和金梦诗才重新答题。
金梦诗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参与到朴进和李忆柳住的夫妻套房,谦让了几道题,还顺水推舟在距离景点门口不远的距离,给白熙珍暗示答案,让她和张允城下了车。
东庭秀全程用晚心亭盖过的毯子,盖着脸休憩,没参与一道题的回答。
白熙珍没有和东庭秀计较,带着他躺赢,她极有可能获得第一名,心情极佳,还招呼了东庭秀下车。
东庭秀抱着晚心亭盖腿的毯子依依不舍,大热的天,他将毯子当做围巾系在脖颈。
白熙珍叹了口气,她很高兴总编剧对这期节目有她自己的见解。
东庭秀真是桃乐丝的笨蛋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社交平台的形象不允许她发疯,她挺想一脚踹皮球似的踹走东庭秀,让他滚在晚心亭脚边,由着晚心亭收拾他。
但算了,人不跟狗计较。
白熙珍抛开烦恼,跑下了车,她是第一名!获得夫妻套房板板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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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熟悉得可怕。
每一条街巷似乎都在噩梦里重演,居然有种十几年未曾改变的错觉,也或许早就改变了,只是他臆想到这里还是那个位置。
记忆里的他,在和家教老师的“旅行”中,不停地逃跑,每一次还是被家教老师找到,找到后,姜誉之会被老师关在后备箱。老师的男友说不可以发出声音,发出声音就会接受惩罚。
为了躲避追踪,过收费站时,老师会对他进行伪装,将他打扮成小女孩或者装进毛茸茸的皮套。
皮套正好是家教老师送他的比熊玩偶。她很喜欢他家的比熊,而姜誉之不喜欢那只黏人的狗。
比熊玩偶是家教老师收到第一月高额工资,按照等身比例制作,送给姜誉之的别致礼物,姜誉之并不知道家教老师从踏入他家第一天就开始谋划绑架他的事。
小时候的他,和父母,和保姆阿姨,都不亲热,他很少收到等身可以抱在怀里的人偶。
他有丁点喜欢和善的家教老师,她是梨花大学毕业又出国留学的年轻女孩,面对他父母时娴静优雅,不带口音的英语,参加他们家庭聚会时,演奏李斯特取悦他的父母,而面对他时幼稚活泼,是他的好朋友。
她还教会了性别懵懂的他扮演小女孩。姜父姜母工作忙,不管他,只有这个女人会带着他玩。脸蛋白净的他被骗着在镜面前,穿过好几次女装。每次穿女装,家教老师都会捏着他的脸,笑得花枝乱颤,夸他像洋娃娃还漂亮。
每当这时,姜誉之就会害怕家教老师。可她算是他唯一的玩伴。
姜誉之在车上扮演比熊玩偶很难受,他会被老师抱住,在软泡泡的塑料填充物里,视线茫然,呼吸困难,恐惧得想呕吐,也不能有半毫动作。
脑海中的人格已经吵翻了天,姜美丽在哭泣,狗狗在狂吠,姜誉之逃跑到他呼唤不出来的位置躲着,姜美丽说想退出恋综了。
现在就要求监管者去拨打PD的电话,要求退赛。
监管者很想告诉她,这不是击剑比赛,不能退赛,这是在拍恋综。
“退出《结恋》,就见不到晚心亭了。你们确定要这样?”
姜美丽止住哭声,开始擦眼泪,大吼大叫:“那怎么办?!能不能换个地方旅游,姜誉之那么有钱,你那么有钱,你们出点经费操控节目组怎么了?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可怕的地方?我好恶心,好想吐,有个女人……她一直摸我。我要姐姐,我现在要和姐姐玩。”
“汪呜。”狗狗用爪子捂住眼,躲在姜美丽脚下。它现在只想见到主人,主人肯定会保护它。
“行。待会儿我会抱住晚心亭,到时候你们可以轮流上去和她接触,但是切记不能说话,不能给姜誉之造成麻烦。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就让出身体控制权。如果你们敢耍赖,那就退出节目,我们将永远见不到晚心亭,还要等着被她讨厌。”
姜美丽哭着同意,只想要被晚心亭安慰。狗狗听不懂,但是已经感觉被监管者套上止咬器,呜咽着闭紧了嘴巴。
撑着洗漱台,监管者洗了一把脸。
出门时,看到卖年糕的老奶奶推着摊贩车离开,视力不好的她,差点撞上一只白毛犬。
监管者忽地想起有一只狗被车轮胎碾过了肚皮,车轮无情驶过,血溅了一地,它躺在轮胎下翻滚,喑哑着哀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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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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