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不到一个月的小狗崽子在雪地里,瘸着腿可怜兮兮的惨叫着,他当时就抱起小狗去了宠物医院,可惜腿残了,小狗开始很怕他,把他当成秦宁了,他跟小狗培养了好久的感情它才不怕他呢。
它跟那院子里的四只野猫玩的很好,它个儿大也不欺负它们,它还很调皮,总是喜欢喝养鱼池里的水,折腾死好几只小金鱼。
他回苏城后,四只野猫都不再回那个小小的四合院,只有狗子守在那儿等他,他把狗接回苏城,狗子水土不服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把身体调养过来。
又摸了摸雪球冰凉的身体,秦桑才起身走到冰箱那,把鱿鱼丝和玉米味儿火腿肠都拿出来,雪球很喜欢吃这个,狗罐头、狗粮也全都整理到盒子里。
雪球是个很纯正的萨摩,它激灵、聪明,学习东西很快,待人温和,从来没有咬过他、弄伤他,相反的,每次他不开心、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是雪球伸着爪子去安慰他,它还会在他睡着的时候给它把毯子叼过来……
秦桑握了握拳头,指甲陷入手掌心,掌心的疼痛让他清醒。
这里不想住了,他想,离开一段时间或许会缓和过来。
再在这里呆着他真的会疯掉。
他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肖钰,咳了咳干哑的嗓子,“麻烦帮我把雪球和这些东西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埋了吧?”
“秦特助,你还好吧?”
“我不想亲手埋葬它,麻烦你了。”
秦桑早知道肖钰跟在他身后,但是这次他不会让他跟了。
肖钰看了看已经整理好的纸箱,还有穿上小衣服的小狗,难过的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去,你,你要保重身体!”
秦桑没说话,把狗抱到他车上,又把那些东西全都放到后备箱,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他:“开我的车吧,别把你的车弄脏了!”
“没关系!”
但雪球已经被放到他车上了,肖钰只好拿过秦桑手里的钥匙:“秦特助,你别太难过了。”
“天快黑了,快去快回吧!”
“好!”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秦桑回屋拿了身份证和驾照,收拾了几件衣服把门锁上离开了小楼。
他用现金拼了黑车直接离开了苏城,他也不晓得自己该去哪里。
除了苏城,其他的城市他很陌生,唯一能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只有北京。
肖钰把雪球埋在了一处公园的枫树下,等他再回去小楼已经人去楼空,他赶紧给沈以则打电话,沈以则听完直接电话挂断,只让他带人立刻去找。
肖钰带人去各个火车站、车站去找,所有要身份证登记的他都派人去查,可是没有,任何地方都没有秦桑身份证登记的信息。
晚上,沈以则面色阴沉、身体僵硬的坐在小楼沙发上,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男人走了,他居然真的敢走?
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雪球、没有秦桑,只有冰箱时不时传来运作的‘嗡嗡嗡’声,太安静的,安静到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身处在无边的黑暗里。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选择抛下他,沈以则周身的气息冷冽、可怕,像是在黑暗中等待抓捕猎物,嗜血、残忍的黑豹子。
“找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肖钰叹气的声音:“还没有,他没有用任何身份证信息、银行卡信息也没有动过!”
“他很会藏匿,那些黑车一辆一辆的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
挂了电话,沈以则脸色更加阴沉,秦桑他很聪明,十几年前为了躲避秦宁他用的也是这样的方式,他们愣是找了一年多才找到秦桑,后来他藏到北京,也是同样……
北京,对,秦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那些城市对于他太过陌生,只有北京。
他迅速起身打电话让肖钰准备好车,直接去北京。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秦桑在车上一直窝着,滴水未进,嘴巴干的发裂,到服务区都没下来。
到北京,他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不要身份证登记的小出租屋,买了一箱面包、一箱水、一箱泡面,手机关机,门一锁谁也不想联系,也没人可以联系。
他洗了澡,吃个泡面,窝在床角,睡不着,又是睡不着。
他看着地板,一看就是一夜,第二天困得受不了才睡过去,一睡又是一天。
离开苏城,离开沈以则,这是他十几年来从没想过的事,可他现在人就在北京,什么都没想的就来这儿了,好歹在这儿呆了一年多,好歹还算熟悉一些,好歹还能窝在他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他没敢出门,他怕沈以则找到他,很害怕他会找到,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就好,只要一点点时间,想明白了或许他会回到沈以则身边,也或许不会。
那个人不是他爱的人,不是。
腥咸的泪水滑进嘴里,秦桑躲在墙角里抽噎着,他没开灯,害怕,害怕一开灯就看到那个恶魔站在门口。
晚上饿了,继续吃泡面,吃完了,洗完澡,再继续窝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过了几天,反正每天都是夜里发呆,白天睡觉,窗帘拉上,屋子里永远都是黑黑的,没人陪他说话,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到了晚上寂静的可怕。
眼泪流干了就不流了,睁着发胀的眼睛直到天明。
早上,他实在是受不了屋子里的味道,起身把屋子里打扫了一下。
房间很小,幸运的是有单独卫生间,他还可以洗澡,屋子里开着暖气,哪怕是穿着衬衫也不会觉得冷。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屋子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晚上洗了澡头发也不吹继续窝在那儿一动不动,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怎么安全怎么来。
手机关机,他不知道沈以则有没有找他,是不是觉得他走了就走了,还不用甩掉他这个大麻烦,还替他省事了,或许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也结婚了,也不再需要他。
窝在床上,秦桑想起那天下雨,粟风替他撑伞、替他挡住了那喷洒的脏水,想起粟风傻傻的端着茉莉花送给他,想起他那天给他装上星月灯,想起男人把肩膀借给他哭拍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他其实跟粟风没说过什么话,也就吃过一顿饭,那也算是为了感激他才留下他吃饭,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可沈以则容不下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能……可能他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他只要一想到粟风是因为他才死,他的心就像裂开一样痛不欲生。
粟风才三十出头,跟他们一样的年纪,可能他还没结婚没有孩子,可能他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也有可能他的家人已经知道他死了,正在为他哭泣、伤心。
他想起沈逸说的那句“你知道有时候诛心比杀人更残忍吗?”
他明白了,知道了,诛心比杀人更狠,沈以则无时无刻都在拿着刀剜割着他的心,一刀一刀、血淋淋的。
或许,真的该放下他!
第四卷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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