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音刚落下，林煙的神经却骤然绷紧。第一基地的SS级权限者？姜之衍身上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了更多幽暗的涟漪。
“第一基地。”这个名字成了所有线索的汇聚点。
“看来，”林煙无声自语，指尖一缕不安分的紫电“滋啦”闪过，“得去那里走一趟了。”
——
空气里霉味和锈蚀金属的气味混合，像陈年的血。带路的小孩像只灰老鼠，缩在巷口阴影里，伸出三根脏兮兮的手指搓了搓。林煙将3支营养液扔进他怀里，小孩立刻抱着这意外之财，眨眼消失在迷宫般的窄巷深处。
面前是扇嵌在混凝土墙里的沉重铁门，没有把手，只有个被油污糊住的虹膜扫描器。林煙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紫电，轻轻按在扫描器边缘——“滋啦”一声轻响，电路板过载的焦糊味散开，铁门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闷响，随后“咔哒”一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废弃的地下室？”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倾斜的溶洞空间。潮湿的岩壁上爬满了发出幽绿微光的苔藓，提供了唯一的光源。空气更加浑浊，掺杂着劣质烟草、机油、腐烂食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混合着臭氧的怪味。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踩上去黏腻湿滑。
这里更像某种地下生物的巢穴被强行改造成了集市。岩洞空间被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和废弃集装箱粗暴地分割成无数个更小的区域。摊贩们蜷缩在集装箱开口处、管道下方，甚至直接在岩石凹陷处铺开肮脏的防水布。货物五花八门：锈蚀的枪械零件、散发着紫光的变异兽晶核、封装在透明凝胶里蠕动着的未知物品、贴着“军用”标签但明显是假冒的压缩口粮……
人影幢幢，大多裹在深色、带着兜帽的斗篷或脏污的工装里，看不清面目。交易在压低的嗓音和隐蔽的手势中进行，警惕的目光如同黑暗中的蛇信，扫过每一个靠近的生面孔。角落里，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坐在简陋的机械轮椅上，用一把高频震荡匕首削着一块不知名生物的肉干，刀刃与骨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成了这地下集市诡异的背景音。
林煙拢了拢兜帽的阴影，将大半张脸藏得更深。指尖那缕不安分的电弧被她强行按捺下去，皮肤下却隐隐传来躁动的麻痒。她需要武器，更需要情报。关于第一基地，关于姜之衍。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明显不靠谱的摊贩，最终锁定在溶洞最深处、一个相对“体面”的角落——那里用几块巨大的、布满弹孔的防弹钢板围成了一个小隔间，门口挂着一块用变异兽头骨做成的招牌，上面用烧红的铁条烙出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老枪””
老枪的铺子是黑市里最负盛名的武器店兼情报店。
推开悬挂在钢板隔间入口的生锈铁链帘子，一股浓烈的枪油味、劣质酒精和金属高温灼烧后的味道扑面而来，盖过了外面的怪味。
隔间里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难以辨认的机械零件、拆解到一半的能量武器、以及挂在墙上的各种冷兵器——从粗犷的合金砍刀到结构精密的腕部弹射弩，应有尽有。一个光源来自角落工作台上那盏用改造过的汽车大灯做成的台灯，光线刺目而灼热。
台灯后面，坐着一个老头。他只有一条手臂，另一条是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布满划痕的机械义肢。花白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脸上沟壑纵横，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额划到右下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那是一只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机械义眼，此刻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如同扫描般，将林煙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新面孔。”老枪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他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一根枪管，机械义眼红光聚焦在林煙身上，“规矩懂吗？不问来路，不问去向，钱货两讫，出门死活各安天命。”
林煙没说话，走到工作台前。她没去看那些挂在墙上的大家伙，目光直接落在台面上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里。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躺着三把长刀。
第一把通体漆黑哑光，刀身厚重，布满细密的锯齿，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第二把轻薄如柳叶，近乎透明，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七彩光晕，一看就淬了剧毒。
第三把则显得有些平平无奇，银灰色金属质地，线条流畅简洁，刀柄包裹着某种防滑的深色材质。但林煙的目光却瞬间被它吸引——当她的视线落在上面时，指尖蛰伏的电弧不受控制地微微跳动了一下，与刀身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眼力不错。”老枪的机械眼红光闪烁着，“‘雷牙’这把是我收到最漂亮的古兵器了，它的工艺和花纹举世罕见，但是很多人嫌弃它是古兵器并不重视它的价值。”他怜爱地抚摸着刀身。
林煙伸出手，指尖悬在“雷牙”上方。一缕细小的紫电不受控制地从指尖窜出，“啪”地一声打在冰冷的金属刀身上！
嗡——！
刀身骤然发出低沉的蜂鸣！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林煙指尖的雷电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刀身！银灰色的刀体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蓝紫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血管！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震荡波以刀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操！”老枪脸色一变，机械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林煙的手腕！他那只机械义眼红光暴涨，某种无形的力场瞬间笼罩了工作台，将那狂暴的震荡波强行压制在方寸之间！柜台上的零件叮当作响，空气中弥漫开烟尘的味道。
“小丫头！”老枪的声音带着惊怒和后怕，“你这是雷电异能？你是被基地长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林煙猛地抽回手，强行切断了雷电输出。“雷牙”刀身上的蓝紫纹路迅速黯淡下去，蜂鸣声也停止了，但刀身依旧残留着灼热的高温。
她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共鸣——这刀胚，能放大、甚至某种程度上引导她的雷电异能！虽然极其危险，但……潜力巨大！
“我要它。”林煙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容置疑。她没理会老枪的警告，直接问道：“另外，买情报。第一基地的信息，还有……姜之衍。”
老枪那只完好的肉眼眯了起来，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林煙苍白但异常坚定的脸，再看了看台面上那把还在微微发烫的“雷牙”胚子。
“啧……”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机械义眼红光流转，似乎在快速计算着什么。
“刀胚，算你便宜点，2000点。”他伸出机械手指，指甲盖在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至于情报……”他压低声音，仅存的左眼透出一种看透世事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第一基地现在是龙潭虎穴，‘姜之衍’更是禁忌中的禁忌。沾上边的人，没几个能喘着气出来的。”
他凑近了些，带着机油和劣酒味道的气息喷在林煙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姜之衍，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这情报，”老枪伸出两根机械手指，“再加5000点，或者……等价的消息交换。”
林煙瞳孔微缩。等价交换？她有什么值得交换的情报？
就在这时，老枪那只机械义眼突然红光一凝，死死盯住林煙颈侧——那里，一缕不受控制的紫电正悄然溢出，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爬过，留下细微的灼痕。
“或者……”老枪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兴奋，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告诉我，丫头。你的‘雷’，是从莫家基地那片焦土里……什么才变成这样的？那下面，除了蛇人，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东西’？”
林煙心头剧震！这老家伙知道莫家基地！他甚至可能猜到了自己异能来源的异常
林煙的手瞬间按在了腰间（虽然那里现在还没有武器）。兜帽下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锐利，指尖紫电蓄势待发。狭小的铺子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工作台上那盏大灯灯泡发出的“嘶嘶”电流声，以及老枪机械义眼转动时细微的“咔哒”声。
交易，瞬间变成了对峙。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老枪那只机械眼红光忽然闪烁了几下，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干扰信号。他脸上那丝兴奋和探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和……忌惮？
“啧，麻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目光越过林煙，似乎穿透钢板墙壁望向黑市入口的方向。他那只完好的肉眼飞快地眨了几下，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他那只机械臂猛地一挥，将装着“雷牙”的盒子盖上，连同林煙要的信息卡一起扫到林煙面前。
“点留下，东西拿走。”老枪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冷漠，带着一种赶人的意味，“情报算老子今天心情好，白送你了。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他那只机械眼最后深深看了林煙一眼，红光里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离它远点。那不是你能碰的，也不是傅烬那小子能扛得住的。带着你的刀，滚出我的铺子。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外面黑市原本低沉的嘈杂声，似乎隐隐带上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骚动。
林煙心头一凛，毫不犹豫地点数刷在机器上，收起盒子和信息卡，转身就走。就在她掀开铁链帘子的瞬间，身后传来老枪最后一句低语，如同诅咒：
“他们在找你，丫头。不想被拖进更深的泥潭，就别再去碰‘姜之衍’的任何信息。”
帘子落下，隔绝了老枪那闪烁的红光。林煙迅速汇入黑市阴暗的人流，兜帽压得更低，如同一条滑入暗流的鱼。
【紧急提示：有军队朝老枪铺子来了！宿主请快速离开。】
系统的警报声在她脑中炸响。
林煙握紧了装着“雷牙”的金属盒，冰冷的触感透过盒子传来。她回头瞥了一眼老枪铺子的方向，那里已经被涌动的人影挡住。老枪最后的警告，似乎指向了另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阴影。
她不再犹豫，身影如同鬼魅，在迷宫般的黑市通道中快速穿梭，朝着记忆中进来的那个隐秘出口潜行。空气中那股铁锈混合臭氧的味道，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林煙梳理了现有的信息，姜之衍到底是敌是友？为什么大家对他讳莫如深，第一基地必需去探个究竟。
林煙收拾了行李，打算领个任务就出发，去的路上正好做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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