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李芸笑了笑,“小寒回来了啊。”
“呵!你还知道回来啊!”江平山冷笑一声,语带讽刺。
梁文卓坐在桌子上,俨然以一副主人的姿态看着江寂寒,自以为笑得温文尔雅,“弟弟回来了啊。”
这要是换成以前,江寂寒早就炸了,但他却莫名地想起贺烛怜嘲讽人的语气,于是他走到餐桌旁轻笑,“是啊,我回来了,毕竟这个家我虽然是个多余的,但到底我才是姓江的。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当然得回来祝他生日快乐。”
江寂寒推开椅子,直接在梁文卓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一旁的仆人道:“麻烦帮我添副碗筷。”
“是,少爷。”
“怎么跟你哥说话的?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江平山的语气很不好。
江寂寒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他不是姓梁?我才是姓江的那个,我说的没错啊。”
李芸和梁文卓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江平山安慰道:“我对文卓一直视如己出,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说话的?”
江寂寒冷笑,“你想给别人当爹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多个跟我完全没血缘关系的哥哥,我只有一个妹妹!”
“啪”一声,江平山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怒视着江寂寒,“我说了,他是你哥!”
仆人正好盛完饭出来,就碰到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江寂寒丝毫不受影响,平静地从他手中接过碗,还说了句“谢谢”。
“你、你这个......”江平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李芸和梁文卓趁机安慰他。
“爸,我没事的,小寒不想认我也是情有可原,我不在意的。”梁文卓勉强笑了一下,大度地说。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今天是你生日,小寒难得回来一趟,大家高高兴兴地吃顿饭,你少说两句。”李芸适时出来打圆场。
江寂寒无视他们演的一出母慈子孝,专心地吃自己的饭。
“小寒啊,阿姨知道你今天会回来,特意给你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你多吃一点,看看好不好吃。”李芸温柔又略显无措地说道,将一个继母难做的形象拿捏得非常到位。
江寂寒大概是在贺烛怜身边待久了,以前只是直来直往地说难吃甚至不吃,现在他倒是学会怎么毒舌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吴妈手艺退步了呢。李阿姨你手艺有进步啊,可比以前难以下咽的程度好多了。”
李芸:“......”还不如直接说难吃!李芸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顿饭吃得必定不会太安生,李芸和梁文卓大概是觉得太安静,一直在说话,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涉及到其他话题还好,一旦涉及到江寂寒的话题,就容易冷场,因为江寂寒压根不搭理他们。
“小寒啊,你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回来,是去哪里玩了吗?”
江寂寒继续吃着饭,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李阿姨在跟你说话呢,聋了吗?”江平山板着张脸,似乎自江寂寒回来以后他就一直板着脸没有柔和过。
江寂寒正好吃完饭,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才开口道:“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暑假里被人打成重伤,修养了两个月才好而已。”
“啪嗒啦哒——”梁文卓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江寂寒没看他,而是看向了正要说话的江平山,自嘲一声,“你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你不去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来惹你,或者是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是生非被打了也活该之类的。我说的对吗,爸。”
江平山张了张嘴,看着江寂寒眼里的冷漠和自嘲,到嘴边的数落怎么也说不出口,像是被噤了声。
气氛很是僵硬,江寂寒起身走到江平山的身边,把礼物放在了他的手边,“生日快乐,爸!”
江寂寒走出江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且正在下雨。仆人很快便给他递来了一把伞,说是夫人给的。
江寂寒冷笑一声,她这个继母速来装得很好,像这种细微的小事都会注意到,也难怪老头会一直被她骗。如果不是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恐怕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把伞扔在地上,而是平静地接过了伞,走进了雨中。有的时候,确实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毕竟身体更重要。
但雨大风也大,江寂寒还是不可避免地淋到了雨。回到公寓的时候,裤子全湿了,衣服也湿了一半。
现在这个天气处于一个尴尬的情况,属于不开空调嫌热,开了空调又有点冷。但男生还是会默认很热,江寂寒也不例外,开了空调才去洗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浑身打了个哆嗦,才想起来要穿件衣服,而不是就穿着条裤衩在房间里晃。
游戏里的人物再一次翘掉,江寂寒黑着个脸,气得摔了鼠标,关了电脑直接上床睡觉。
A市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每逢下雪的时候基本都会有积雪。每当这个时候,孩子们总是耐不住想要出去打雪仗,连寒冷都不怕。
以往小男孩也是如此,但自从那个继母嫁进来以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过,这一天他还是出去了,不是因为想玩雪,而是因为在那个家里让他觉得窒息。
他在外面偷偷看一群孩子玩了会儿,那些孩子玩得很蹩脚,一点儿都没有他玩得好,很快他就失去了看他们的兴趣。
冬日在外头如果一直没有活动,身上的热量很快就会消失。小男孩待得冷了觉得没有意思,就回去了。
但院子的大门却被锁上了,外头一个仆人都没有,他在大门外喊人来开门,那些人却好像聋了。
小男孩只好坐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天色开始暗下来,就像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他哆嗦着给自己的双手呵气,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他开始想办法进去。
他跑到离屋子稍微近一点的围墙那边,开始喊人,却始终没有人应。小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预感到没有人会来开门。
于是,他开始爬墙,但那围墙对七岁的他来说太高了,他压根爬不上去。心里有一团火腾地烧了起来,越烧越旺,小男孩很生气,他看到了地上的石头,捡起来就朝着玻璃窗砸。
小石子只能擦到玻璃窗,有点声音而已,但这并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于是石头越来越大,小男孩投得也越来越准。
终于,“乓了铛——”一声巨响,玻璃窗碎裂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十分严厉的男声。
江寂寒猛地从梦中惊醒。
操!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冷,原来被子全给他踹地上了,而他只穿了条裤衩。
江寂寒前半夜盖被子盖了个寂寞,已经有点着凉了,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脑袋发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江寂寒感觉头疼欲裂,意识也昏昏沉沉。他选择闭上眼睛继续睡,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周边环境的不同。
贺家,李姨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了,厨房被她整得飘香扑鼻。她把一笼小笼包放到了餐桌上,正准备去叫两位少爷吃饭,结果看到客厅猫窝上团着一团黄白相间的毛球。
李姨走进一看,这不就是小少爷突然失踪的那只小猫江小寒嘛,李姨顿时又惊又喜,赶快大声喊:“大少爷、小少爷,快来看呐,小寒回来啦!”
贺家两兄弟都不是喜欢贪睡的人,此刻两人一个在书房处理公事,一个在自己房间学习。听到李姨的声音,还没辨别说的内容,就已经不约而同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贺烛怜反应过来李姨在说什么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在楼梯边就看到团成一团待在猫窝上的江小寒,赶忙从楼梯上跑下来。
“小少爷,小寒自己回来了。”李姨欣喜地跟贺烛怜说,“就是不知道它是怎么回来的,我做顿饭的功夫它就突然出现了。”
贺南箫慢腾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这只一点儿不脏的猫道:“看来他在外面过得挺不错,一点儿不像一只流浪了快一个月的猫,而且比之前好像大了一点。”
李姨笑道:“对唉,好像是比之前大了一点,不过也正常,猫长得比较快。”
只有贺烛怜半蹲在地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突然转头对贺南箫道:“哥,帮我打电话给我班主任请个假。”
贺南箫有点惊讶,他弟弟一般都是自己请假的,而且没什么事儿不会请假,“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贺烛怜起身,指着江小寒道:“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贺南箫更惊讶了,看来这只猫对于他弟弟来说很重要啊,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
那只猫失踪的那段时间,贺南箫罕见地从贺烛怜的脸上看到了着急和失落,虽然马上就恢复常态了。但是作为贺烛怜的哥哥,贺南箫感觉出来他那段时间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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