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塞恩

中午喝了一罐咖啡,整个下午,我都变得精神起来了。

漫长且无聊的工作中,我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中考多少分?说实话,我对此漠不关心,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考不上高中。但我还是想知道自己中考成绩,父亲应该知道?等会我问他。我问了母亲,她表现得有点惊讶,但笑着告诉我,“我也不清楚。”

但我心里有数,顶多250。因为我对初中模拟考试的总分印象深刻,当初就考了个250的总分,遭到了全班嘲笑。

晚上我隔着浴室的门,问了正在洗澡的父亲,自己中考多少分,他说什么?母亲又详细地问他:我初三中考考了多少分,她说我记得是三百一十多,他满不在乎说:“我哪记得多少分!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听了母亲的话,这才幡然醒悟,“哦!记得就是三百一十几分。”她听了哑然失笑,我默默离开,边走边想,如今才问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晚了?

至于我姐中考是多少分,我已经不想问了。对于我来说,这都是小事。我很快就要死了吧……

1kb约等于352个字。算出这个结果,花了我两个小时。

那个女作家的作品《我的阿勒泰》,书的名字给我留下一定的印象,刷了几个视频就再次出现这个书名,之前没记住,如今趁还看得到截图,省得忘了。

《布鲁克林有棵树》一定要看到第三卷,有趣的部分在最后,我如饥似渴读了一小时。我相信别人看这本书时会像我一样着魔。

某天晚上,我玩辅助,选了猫咪,然后在游戏进行到关键时刻,抢了一条远古龙,带领队友逆风翻盘。之后发了贴,并配上图片:“辅助玩猫咪抢龙。”

“我喊了几次推塔不推,队友又抢不到龙,前几条元素龙都是对面的,我们家拿了大龙,队友一个塔都不想推,于是我站出来了。很多人都看不起猫啊,说玩猫指挥什么队友,你玩猫还好意思讲什么……队友就喜欢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心里洋洋得意,所谓的偏见源自内心,油然而生。其实,强者无论玩什么都能翻盘,都因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我虽然不是金子,但会一直玩下去。我会陪着这个游戏,白头偕老,直至死去。”

“顺便说下,去年骂了队友是东亚病夫,我游戏账号被封一个月。”

即使有一种感觉这贴会火,但也是我的错觉。没人看得到这贴子,既如此,我还是一个人自娱自乐吧。一闲下来不知做什么,游戏也不想玩了,因为总是输。只能看书或者看番了吧。我却搜起书,想不到要看什么。于是又看起起点里的小说。

父亲说爷爷想我,他让我回家看看。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我就该回老家似的。我与他辩论一场,得知我哥已经回家过了一个星期。他放暑假了,大学生5月份就放假了,这也太早了吧。我有点不可置信,总之我回不了老家,除非自己死了,我的遗体可能会运回老家举办葬礼。

在厂里看到海报,巨型的版块屹立在眼前。上面有图有标语,最好笑的是,刚进厂门的那句:“奋斗……”我看不清后面的小字,毕竟我深度近视。排名第二可笑的标语是:“努力,为了守护这一份美好。”图片是蓝帽和黄帽工人,看来它告诉我们,那些白帽工人不需要努力工作,收入也比那些普工高。

排在最后一名是:“爸爸,你是我们的全世界。”图是小孩和成人的剪影。我看了之后,更加觉得家人是负担,是一种拖累。我讨厌它,厌恶它,感觉这句话很恶心。

医务室那边的墙上也装修过了。往前的白漆墙被涂成蓝色,墙壁上有只熊猫,穿着警察制服,还有秋千,厂里造的船——巨型舰船。在我看来,甚至叫航母也不过分。

对此,我想说句,有这钱用来做表面功夫:美化医务室的白墙。倒不如请个正经的医生来厂里就职,而不是请俩只能治感冒发烧的小护士一天到晚都在白房里谈天说地。

我到底何时能放下一切死去呢。每天都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保安吼道,“你没听见啊!”他会和父亲说。父亲到了家也会说我:为什么打卡不下车。还有就是人家会说我帽子不戴。他们就特别在意这些事情,母亲因为我坐在车的后排不戴帽子就停车,她不惜撒谎也要我戴帽子。我理所当然不会戴,因为没那个必要。

这顶帽子,叫“安全帽”。可是出了大事,区区一顶小帽子起不了作用。我戴这样一顶帽子,小事用不着,大事不管用。这纯粹是活受罪。

我还是赶紧去死吧。拿那把刀给自己一个痛快得了,或者在手臂上留道疤痕也行,这样次数多了,血流得多了,自己也会死。听说那样不疼,可我还是没勇气拿起刀。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死了也不需要上班,受那些罪了,也不用一直在厂里工作,做那份讨厌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我的工资只有四千,上次五千是看错了的,其实那是存了五万元的存款,我以为是工资。我一分钱都没花,当然也用不着。父母现在养我,也许只有等他们死了,我大概才会花我的工资。

日子慢慢过,总会过去的,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我很期待十年后的生活:自由的生活。我在家里可以尽情看书,或者打游戏,想怎么样都行,不用工作,我也有一定的存款,足以支撑我最低限度的活下去了。何况也用不上,四十年后也许用得上,我不觉得我的父母会活到一百岁。我认为自己也活不到百岁,有的人不是刚八十岁就寿终正寝了。比如二爹爹,他只是在家换了件衣服,然后身子不动,24小时尸体僵硬,保持坐着的姿态,就那样简简单单地死了。

刚才我在睡前还想一些女人。修女,我连她脸都看不着就死了。彭雅,我连她最近过得怎么样都不知道就死了。说来说去,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她们对我一点也不重要,我干嘛要想着她们,至少死的时候,她们可没像我一样想着彼此。在死前,我应该想些其他事情。可是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到,除了女人还是女人,金叶最近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看她的照片也知道,她小日子过得开心,很不错啊。我有些羡慕,她估计能上一所好大学,成为一名教人民师,或者医生、律师、女警……她的未来璀璨而光明。修女也一样,彭雅也是,她们以后都会很好。上帝也会保佑她们的,祂当然会这么想。

目前,我还只有彭雅(毕业照)和金叶(微信)的照片。这都要感谢上天的眷顾。这样的说法真让人感到好笑,绝对是机缘巧合。修女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给我看一眼她的照片的。不过,她给我发了一张她眼睛的照片。这一张我虽然保存着,但很难想象她会长什么样。估计也丑不到哪里去,她要是给我发一张她的照片,我估计会开心死了的。毕竟都心心念念一年多了啊。可惜,她是个吝啬鬼。

我有想过,如果杀了那个保安的后果:我大概会被判个死刑。他很不客气,昨天甚至还用手拍了我的腿。我应该是太敏感了,想得越多,越感到不可思议,他对人态度相差巨大。如果真是发生斗殴事件,就算我不想和他起争执,但也晚了,挨打挨骂不还手那我就变成当初那个饱受折磨的小男孩了。

我会看准时机,像吸血鬼一样,用牙死死嘶咬他的喉咙,直到咬断他的咽喉,他断了气,我才松口。这是我针对施暴者的解决问题方法。计划简单粗暴点,方便执行。咬不到咽喉也无须担心,咬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行,咬手指咬断,咬皮肤会撕下人肉来……我感觉自己逐渐不对劲了。

今天在厂里看到亲戚,他前两天还在“家和万事兴”的群里发过生日照片。一群人围着生日蛋糕,奶奶大妈也在,他双手合十,吹蜡烛。他的女儿吃蛋糕的样子被拍了照发到群里。那个女孩我见过她小时候,当初她母亲生下她的时候,来我家玩,要我抱抱她,我拒绝了。我姐抱过那个女孩,如今转眼间她就长大了。她那时候还是婴儿,刚出生不久。

那位亲戚,我在厂里见到他是因为在人群里望了一眼,他也注意到有人看他,于是四目相对。事后我笑了,他当时就露出了微笑,也许没有,是我看错了吧。我小时候就见过他。我也没想到自己长大却步入他的老路,进厂工作,让人见了唏嘘不已。连我也是感到惊讶,老家我也不回,那些亲戚我怎么也见不着才是。

这个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我一出生就注定会在中国,一辈子都会在这个国家生活。我想会和交通不便、对世界认知不全的古人一样,终生在中原定居一生。我不会出国,我的世界只有从家到厂那么大小。在未来的十年内,我也只会生存在这个范围里。很多人应该都和我一样,在一个工作单位里工作数年乃至数十年,永生永世都困在其中。

推三首歌“烟火泡沫”“女侠不问出处”“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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