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过年如梦

春节前后的聚与散,大家熬了360天就做了5天的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有些动听。聚在一起,便是幸福。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有一些人在过年是回不去的。比如说犯人和狱警。有些人是能回去的,但我就不想回去,所以过年没回家。如果可以的话,我过年一直都不想回去。

仔细想想,过年回去干什么?吃年夜饭?我喜欢一个人吃饭,讨厌有很多人一起吃饭。还有拜年送礼,我讨厌去拜年和送礼。我更讨厌见那些亲戚。老家有一个同性恋,我不想看到那个人。他和我岁数相近。以前在我家和他共处一间房,他见面把我扑到床上,压到我的身上,嘴里说着粗鄙之语。他只是做做样子,压住我说了几句就起身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给我留下了阴影。

还有个家人,是长辈,我小时候挑食,他差点将我丢进粪坑。我对此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有次过年,他让我帮他搬烟花爆竹,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乖乖照做。在我小时候分不清家里人的电话号码,还打错了,喊了他声“爸”,后来我们俩都意识到对方是谁了。

况且在老家我还没什么在意的人,回去了也是遭罪。领居家有个女孩,长相一般,我跟她算得上青梅竹马。但之前回家跟她聊天中才知道她网购了化妆品,她说女孩子是要化妆的,我不喜欢化妆的女生。而且她连象棋都不会下,我教她学,她都用敷衍的态度,应该是懒得学。虽然她也打游戏,但我不喜欢她,她应该也并不喜欢我。我们不是志同道合的人。

有次过年,我们拜年去了她家,她还痴迷在打游戏,连头都懒得抬。

夜晚,她找我去公园的健身器材那里游玩,我穿上溜冰鞋跟她一起从家出发了。回家离别时,她的举动很奇怪,似乎已经快抱住我,身体接触了但又后退保持了距离,或许她感觉到我在抗拒这种行为,自己当时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会这样罢了,但身体会保护自己。

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她跟我只有这一次亲密举动,而我也完全不喜欢目前的她。

那件事过去太久了,现在的我记不清了。我很少去她家玩,应该说是几乎不去。

那天,天已经黑了,爷爷奶奶不同意晚上我和她和她的母亲一起去公园健身器材那玩。我就躲了起来,他们以为我一个人走了,让她的母亲负责找我。但后来她的母亲骑车摔了一跤,而我也被焦急找我的父母发现了。从此,她的母亲就禁止我和她女儿玩了。但现在有所改变,不过终究有了隔阂。一旦有了伤,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她焚烧过草堆,我听了她的话没阻止,只是看着那一幕的发生,最后是家人费了好大劲才把火扑灭。

她比我高,年纪和我差不多。关于她,我就只有这些回忆了。

亲戚家有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我以前暗恋她。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游戏也经常追着她跑,结果她每次都会摔倒,在膝盖上留下伤疤。我什么也没说,下次还是在追她。

我送她回家的途中会和她聊天,说了好多话,她也会回答我的问题。那时的我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

她岁数应该比我小,现在身高大概比我高吧。

在某次过年时,她问我为什么不经常像以前那样说话了?我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过年的假期里我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度过漫长的岁月。她突然打开我的房门。

“能借一些吃的吗?”她对我说。

“那里有面包。”我看着举着的手机对她说。

她拿了好几个面包离开了。临走时,她回头对我说,“你那样看手机很伤害眼睛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能再借几个面包吗?”她说完就准备走到面包那里再拿几个。

“你够了呀!”她站住脚,不好意思笑了笑。等她离开了后我把面包藏好了。

去年,我帮长辈搬烟花路过她旁边。她就站在门口,门的宽度正好能容下一人,我飞快的奔跑着从她身边路过。她像没看见我一样,我还说了句话,她也没理我。她似乎在聚精会神看着什么。

去她家吃席时,我会偷偷地看她。她戴着眼镜,梳着两边能遮住半张脸颊的黑发,脸很白净,一点也不可爱,长得像她的母亲一样了。

小时候的她有时会被我哥欺负,我看着始终无动于衷。哥哥会抓住她的手腕向上抬,她会绝望的挣扎着、扭曲着哥哥的手。过一会,她就放开了。

我讨厌我哥。不是亲的,是讨厌的长辈的孩子,也是家人。他会捉弄我,拔河会故意松手让我摔倒。他把数字电视我喜欢看的台频道给锁住。不输密码就打不开。他会赚我买玩具的钱。

我讨厌我姐,也讨厌我哥,所以就删掉了他们的微信。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

还有个邻居家的姐姐,她给印象最深的是在一场雷雨天,她左拥右抱我和我姐。当时应该是比较害怕打雷。

有次她和我一起乘车。她说我可以坐在她的腿上,不过她母亲没有同意。我和父亲去过她家,感觉那个家很不错。

她见到我想碰我肩膀,我躲开了。“为什么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我和我姐关系很差,她就像栉田,人前天使,人后恶魔。她和姐姐说了我非常多的坏话,所以当她看到我后的眼神变了,像是在看人渣、败类、充满敌意的眼神。

去年,我和我姐聊天。我有偷看她,但她也无视我了。

不管怎么样,我的特长还是发挥了作用,让人讨厌我的存在。

邻居家还有个女孩,新疆的,我伤害了她。我一开始跟她接触,是玩扑克牌,俩人玩得很开心。但我在室内放了一个鞭炮,爆炸灰尘和火药飞到她的眼里,应该是没事,但她绝对恨死我了。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我躲到了厕所里。面对领居家的男孩叫喊我的名字也不理睬。

“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别躲了,给人家道个歉!”

我在厕所里一直等他离开才走出来。出门看到她被她的母亲带走了。而且已经走远了。

那个男孩过年和我经常在一起玩,不过去年不来我家里。他应该是步入成年人的世界里了。他成绩很好,除了我姐和不会下象棋的女孩,其他人有的上了大学,有的还在高中。而我已经从职校退学了,是同龄人中学历最低的。

过年我才不想看到这些同龄人和长辈,他们在去年过年拍了张照片,里面的人都在上面,包括我。

我的收藏里倒有这张照片,前几年不想拍照还哭了一场。去年的那张照片倒没哭,只不过和别人吵了一架。那个长辈非要我蹲在地上拍照,最后我还是站着拍的。

现在想起来,我即将面试的工作似乎就是那长辈曾做过的工作。

过年聚在一起只不过就是吃顿饭,哪来的幸福?我觉得一个人在家里玩着游戏才是幸福。哪怕这个房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在玩游戏。

在爷爷过生日的时候,我坐在爷爷旁边,这些同龄人挨个的来祝爷爷生日快乐。我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说完就走了。等这些人全部都离开之后,我也对爷爷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但这些话是违心的。我并不想这样,埋头哭了会,感觉自己在这个瞬间成长了。我也是这是逼不得已我这么做,没错吧?

这时有人来打扰我了。我站起身请他们出去。那个亲戚的丈夫一直盯着我的手看。因为我在催他们走,用手推的方式快碰到他的妻子了。我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推着空气送走了他们。

锁上门后,我感觉好多了。同时,我在网上也结束了一段单方面的恋情。

而且我严重怀疑,对方是个男的。可惜我没证据,最后也是删除了好友。从此就没有联系过了。而且他从不发语音和视频。这些东西都很好伪造。

我觉得同龄人里不可能有人会在意我的。可能我十年没有回家,他们也会默认我并不存在。既然如此,那一辈子好了。

我一辈子也不想看见他们了。而且,我在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的回忆呀。那些长辈也是,我很讨厌他们。

过年我才不要回家,以后我也不要和那些人说话就更好了,连见都见不到也不错,他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我想十年以后他们的生活也会步入正轨,接着会找到心仪的对象结婚吧。不知不觉我很好奇,他们会选择选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呢?

继续活下去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见证这些人举办婚礼,结婚生子。那时候,我大概永远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吧。

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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