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

芸娘松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林天生最近似乎越来越大胆了。

她可不能在家中常待,还是要出去才行。

她又做了些鸡蛋饼,黄金饼也做了些,等众人的起床,邹氏看见鸡蛋饼,说了她几句,让她不要觉得挣了一点儿钱就想要不亏嘴,她们是过日子,不是那么大手大脚的。

芸娘只说了句“婶子,我没吃,我觉得这窝窝头也挺好吃的”,邹氏看了眼她手中的窝窝头,也便不再说话了。

芸娘知道邹氏,好东西都是自家人的。

她这个买来的,只配干活,好东西,她决不能沾染。

吃了饭,芸娘又给林大福喂了粥。

因为林晨安今日要回县学,里正特意套了牛车来送他。

那牛车大,可以坐下几个人。

邹氏便将木桶都放了上去,让里正带他们一程。

邹氏和里正坐在前面,后面需要有人扶着木桶。

林晨安就坐在下面,芸娘看了看牛车,其他地方都塞得满满登登,也就只有林晨安的身边勉强可坐。

她还记得林晨安似乎还生她的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但今日他连饼都没吃,证明是气得厉害了。

她犹豫的一瞬间,邹氏骂道:“干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上来,耽误时间长了,人该跑了。”

芸娘无法,只得朝林晨安走了过去。

邹氏道:“他是你小叔子,你是长嫂,坐他旁边怕什么,真是的,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芸娘被她说得脸都红了。

说是长嫂,可她还没跟林大福成亲呢。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黄花闺女,林晨安也是一个男子。

她只好道:“三弟,不好意思了。”

林晨安全程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往旁边挪动一步。

不过,那位置仍然小。

她硬着头皮上了牛车,转过身坐了上去。

她还没抓牢车框,随着里正的一声喝,老牛突然朝前走了起来。

芸娘身子一晃,差点直接掉了下去。

她下意识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子,没料想人是稳住了,回头一瞧,她居然抓的又是林晨安的衣衫。

林晨安被抓的朝她侧身,两人离得很近,林晨安坐着也比她高,倾身过来的时候几乎要将芸娘给罩住,淡淡的墨香萦绕鼻尖,他黑白分明的眸中清晰地倒映出芸娘惊慌的模样。

林晨安垂眸,视线凝在她捏的发白的指尖,“嫂嫂,你是故意的吗?”

芸娘惊得立刻松手,“不,我不是……”

车子一个趔趄,芸娘坐在尾端,直接被颠得跳起来,落到林晨安的怀中。

林晨安的手本来放在腿上的,芸娘落下来的一瞬间,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芸娘就察觉到不对。

近,太近了。

她能听见慢吞吞的心跳声,咚,咚,咚。

耳边也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热气喷洒在脸侧,她只觉脸腾地开始发烫。

手掌下的温度也烫得惊人,芸娘甚至能感觉到手下按住的腿部的脉搏同自己的心跳在一起跳动。

更糟糕地是臀部,即使隔着厚厚的衣衫,她也能感觉到不同于女子手指的硬度和形状。

她仓皇抬头,林晨安不知看了她多久,他张口声音却是含着一丝冷意:“嫂嫂还要坐在我身上多久?”

轰地一声,仿佛山火爆发,一瞬间将芸娘烧了个遍。

从脸一直红到脖子,就连耳朵尖也红得要滴出血来。

芸娘只觉得羞耻万分,她急急忙忙挪动自己,从林晨安的身上下来。

同时又忍不住朝邹氏和里正看过去,如果这话被人听见,还当她是有意的。

好在,他们都是背对着二人,正望着前面在说话。

芸娘只道:“我不是有意的。”

道路崎岖,牛车再度颠簸。

芸娘只挪到半晌又坐到了他的腿上,林晨安的手尚未来得及移开,这一次更是直接感受到那浑圆的弧度。

虽然隔着衣衫,但他的手掌似乎可以一掌握住,柔软有弹性,似乎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

手掌似乎有了自己的主见,蠢蠢欲动想要握一下。

他皱眉,手指比思想更快,微微动了下。

芸娘只觉得有点异样,但没有细想,她欲哭无泪,等不及牛车平稳,她紧抓住车框,坐在了车上。

这次她两手都抓紧,坚决不能让刚刚的事情再发生。

她实在是难堪,她还是头一次与男子如此的靠近,还被摸了臀部。

虽说两人都不是有意的,可她羞耻极了。

她又怕林晨安误会,缓了缓,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她道:“三弟,对不起,刚刚真的是路不平,车太颠簸的缘故,我也不是有意抓皱你的衣衫的。”

她有意避开自己坐进林晨安怀里这件事,只说她抓了衣衫的事。

她低着头,似在诚心诚意地道歉。

林晨安看着她因为颠簸微微散乱的发髻,蓝色的布巾旁插着一根古旧的银簪子,一缕青丝滑落在她白皙的脸颊。

她低着头,林晨安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下巴,以及那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的耳垂,她的耳朵上空无一物,并不像其他女儿家常常佩戴着耳饰。

估计也是没钱。

林晨安突然想起来林天生在他面前所说,他的这位嫂嫂长得好,尤其是皮肤,白得像嫩嫩的豆腐花,低头的时候更是好看。

想来,她在他那二哥面前也是如此吧。

他又闻到那种青草香了,明明晨风吹拂,凉意沁人,可他却燥意频生。

芸娘听不到林晨安回话,她悄悄瞥眼,只看到被自己扯散的衣襟下露出的一颗红色小痣,在他的锁骨之上尤为明显。

“你在家还用什么香吗?”林晨安突然问道。

芸娘抬头疑惑道:“香,没有啊,我没用什么香啊。”

她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我今日做黄金饼,沾染上豆腥气了?”

她闻了闻自己,而后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林晨安,摇头道:“没有啊。”

林晨安更加烦躁了。

他硬邦邦地道:“没有就没有,往后不要这么看人了。”

芸娘更疑惑了。

“嫂嫂有空还是要看看书,比如《女戒》就最适合嫂嫂。”林晨安面无表情地说。

芸娘不解:“《女戒》?”

可她字都不认识,怎么去读什么女戒?

林晨安没想到这一层,他只嗯了一声,读了《女戒》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牛车很快停下来,邹氏下了牛车,招呼芸娘快点下来,准备一下就要去赶紧卖豆花了。

里正和林晨安把车上的东西放下来,等有熟客逐渐过来买东西,林晨安再次坐上牛车,出发去县学。

邹氏叮嘱他去了要好好地学,一定要吧落下的功课都补上,千万别被人给比下去了。

芸娘已经开始摆出鏊子,擦了一层薄薄的猪油开始做黄金饼。

林晨安坐在马车上,看着芸娘头也没抬,更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只顾着招呼客人去了。

他眉头紧皱,将包袱往里面放了下。

包袱有点沉,林晨安解开包袱,发现里面放了一个油纸包,可能是怕弄脏他的书,油纸包特别的厚,外面还有了些麻绳,油纸包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六个黄金饼。

这黄金饼里加了鸡蛋和一点儿野菜,油滋滋,金灿灿,香喷喷,比芸娘平时卖的要好多了。

他一下就猜出是谁给他装在包袱中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复杂之意,再往后看,芸娘和邹氏的摊子已经远的看不见了。

芸娘忙得厉害,她又在黄金饼里加了一点点晒干的花椒叶,磨碎的芝麻粉也加了一点。

今日的黄金饼比豆腐花还好卖,邹氏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也心里高兴。

周围有人酸两句,说她这是找了个能干的儿媳妇,但她也忒不心疼人。

邹氏直接怼了回去,有人还想从芸娘这里下手,问问她这黄金饼是怎么做的,也被邹氏骂了。

连续几天,黄金饼都卖的不错。

回去的路上,邹氏数了钱,面上忍不住乐呵。

芸娘便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想要钱的,邹氏一开始当然不同意,芸娘便说她要的不多。

之前她还想着等人多了,他们还可以再做些酱菜,或者其他的饼,估计都不会太差。

邹氏犹豫了。

芸娘又故意装病躲了两天,黄金饼没人做,邹氏自己上阵做出来实在没有芸娘做的香。

邹氏怀疑芸娘是故意的,芸娘只说自己是真的病了,但是她不需要吃药,只要躺一躺就行。

邹氏原本也没打算给芸娘抓药,如今她乖觉识趣,邹氏也满意。

但芸娘生病,仍然让她损失了不少的银子。

她想了想,最后终于答应芸娘,每日回来给她十文钱。

芸娘知道让她吐口不容易,但她已经很高兴,她忙答应下来了。

邹氏很肉疼,所以芸娘只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就被邹氏一大早敲开了房门,让她快些一起去卖黄金饼。

芸娘欣然应允,到了地方,捋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她人长得好看又和气,说话温声细语带着笑,做出的黄金饼又香又脆,很快,这集市上的人都知道她,也知道芸娘黄金饼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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