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岑心里瞬间有了底。
看来，这所学校里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而且这个事，除了他们这些玩家外，应该都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岑笑笑：“毕竟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可那件事发生在一星期前，知道的学生也并不多，而且你们新生昨天才来学校报道——”
刘校医猛地看向顾岑，“谁告诉你的？”
“就一个学长。”
刘校医立刻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再和别人提起。万一传到校领导耳中，不仅是你，就连告诉你这件事的人都会被学校开除！”
顾岑闻言故作不解，大吃一惊道：“这么严重吗？”
刘校医：“毕竟是那种……不太容易用科学解释的事。”
顾岑拧眉，对刘校医遮遮掩掩的样子有些不爽。
但他到底已经装模作样几千年了，面上丝毫没表现出来，只是道：“我是觉得这事虽然有点怪，但也没有那么离谱，不用那么避讳吧？”
听到这话，刘校医怪异地看了顾岑一眼，“没那么离谱？”
顾岑点头：“对啊！”
刘校医着实发了一会呆，随即不信道：“你那学长应该告诉过你，那个学生死掉后，所有知道他消息的学生和老师，集体都好像自己的记忆被东西封存起来了一样，没人能想起关于那个人的一切，甚至他的性别和名字。”
【卧槽，这个npc能不能不要那么蠢？】
【主播：我谢谢你全家（真诚脸）】
【主播套路那么单纯的医生，不内疚么？】
【这游戏boss能不能快出来收了这主播？】
【哈哈哈楼上你还没放弃看主播被游戏捶啊？】
“这个学长确实说过。”顾岑思索着点了点头，“这事确实有点奇怪……”
“还有，你那学长应该也……撞鬼了吧？”
“撞鬼？”顾岑怔了怔，“这个他倒没说。刘医生……”
顾岑看着刘校医，“你说这话，是因为你们都撞过——”
刘校医苦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是这事，我现在也不至于对灵异小说感兴趣。”
“那……后面又出事了吗？”
“那倒没有。”刘校医摇头否认，而后道：“算了，不提这事了。你现在好点没有？”
顾岑摸了摸胃部，欣喜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校医看了看挂完的盐水，替顾岑把针头拔了出来，“你回去记得吃饭。还有我给你点药，最好也多吃几天。”
“我知道了，谢谢。”
拿着校医开出来的药，顾岑走出医务室的大门。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顾岑走出医务室，走向食堂。
食堂在学校侧门附近，顾岑看到整个侧门被隐藏在一片黑雾中，仿佛将这所学校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开来。
顾岑站着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进入黑雾中。
如果这就是那后人口中的游戏，那么一进入黑雾，人的身体就会彻底融化，而灵魂……
将被永远困在黑雾中，时刻遭受生前的一切。
顾岑的目光从门口移开，转身进了食堂。
510室。
四人紧盯着怪谈群的消息，随即互望一眼，看向顾岑的床铺。
“你刚才说他是五点多出去的？”壮汉看向一旁满是担忧的初中生。
初中生点了点头，迟疑地道：“我、我当时醒过来，以为他是要去厕所……我……”
初中生咬了咬唇，“我怕他叫我一起去，我就……假装在睡觉，没想到——”
“这件事你没必要自责，是他自己运气差。”壮汉看了他一眼，“不过那个顾岑死了，倒是——”
“谁死了？”
顾岑推开门，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随口接了一句。
宿舍内的四人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回过头，惊诧地看向顾岑。
寸头男下意识喊道：“你没死？”
顾岑看了一眼寸头男，不悦道：“我为什么会死？”
他要是死在这最底层的傀儡手里，那他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顾岑的脸色，眼镜男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们看到怪谈群……那个怪谈不是你触发的？”
“是我。”
顾岑回了一句，随即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打开早饭包装，自顾自吃了起来。
四人闻言顿时瞪大眼。
之前那个肌肉男触发了怪谈可是直接就死了，而顾岑不仅没事，居然还有心思吃早饭？
“那个……顾哥，”初中生小心翼翼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顾岑回过头，下意识就想说直接弄死他们就好。
然而，他看了一眼四人，到底还是把那话给咽了回去，“不要被拽进503就好。”
壮汉愕然，“就……那么简单？”
“嗯。”顾岑应了一声，没再理会他们，认真吃起了早饭。
四人：“……”
盯着顾岑看了一会，四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早餐上，不觉咽了下口水。
这学校里的饭菜——
好像还挺好吃的？
这么想着，四人互望一眼。
但一想到下楼需要经过503室，几人勾起的食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岑说的容易，但他们却不敢相信从怪谈里活下来能有这么简单。
“我有个想法。”眼镜男看了顾岑一眼，随即扭过头对其他三人道：“我们既然是一个整体，最好是能做到消息共享。这样，我们活下去的几率也能大一些。大家说对吧？”
顾岑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这时候感觉到顾岑在看他，下意识回望过去，和顾岑的视线对上。
看到顾岑的眼神，眼镜男浑身一震，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对方牢牢看穿，无所遁形。
眼镜男心里不自觉地慌了慌，逃避似地移开目光。
其他几人也不是傻子，知道眼镜男的这话明着是说给他们听的，但实际上针对的却是顾岑。
眼镜男的话对他们有利，几人装着没听懂，全都赞同地附和了几声。
只有初中生咬了咬牙，略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顾岑。
“顾岑……”壮汉看向顾岑，“你觉得呢？”
顾岑动作顿了顿，随即脚下用力，将转椅转了个面，正对向四人。
翘起二郎腿，顾岑双手环胸，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所有人都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一丝不屑：“想要线索？拿同等价值的信息来换。”
【不会吧不会吧？主播真以为自己无敌了？？？】
【一下子得罪了一半的玩家，会被他们抛弃吧？】
【srds，是主播抛弃了他们吧？】
【我倒觉得主播带一群只会对别的玩家使小计谋的猪队友，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
“你说什么？”
几人完全没有料到顾岑能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谁都想躺赢，但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顾岑豁然站起身，斜睨了几人一眼：“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
说完，他也不管变了神色的几人，拎着吃剩的包装盒离开了宿舍。
“什么人啊？”听到关门声，壮汉最先反应了过来，不悦道：“他以为没有他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掩盖住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寒意，“有些人就是比较自私。”
初中生闻言张了张嘴，但看着义愤填膺的其他人，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
顾岑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环视一圈四周。
虽然那个校医说的掐头去尾，但至少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学校里的怪谈和前几个星期死的那个学生有关。
而那个学生，应该就是隐藏在这个学校里的鬼。
“你会藏在哪里呢？”顾岑抬头望着虚空，嘴角微抿，有些不太高兴了。
能力消失后，他也没办法简单粗暴地找出隐藏在游戏里的鬼了。
但他既然到了这里，也不可能放过近在咫尺的鬼物。
毕竟对他来说，每只鬼都是一点GPA。
在原地杵了一会，顾岑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迈开了脚步。
以他对人的了解，就算学校重拳把死人的事压了下去，但还是会有那么些人藏不住事，会想方设法地将事情公告于众。
这些人或许不敢在现实中开口，但在只需要注册一个号、完全不必担心被抓包的互联网上，他们未必还能管得住嘴。
所以想知道前几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个学校的论坛上最有可能调查到蛛丝马迹。
游戏给他的手机无法联网，那么——
顾岑的目光在旁边走过的人身上梭巡了一圈，最终确定了目标人物。
迅速走到抱着书、架着副厚重眼镜的内向男生旁边，顾岑脸上挤出无法让人拒绝的笑，语带不好意思道：“抱歉，学长，打扰一下。”
被人拦住去路，内向男生诧异得抬起头，心里紧张地直打鼓，不自觉攒着拳头道：“什、什么事？”
顾岑道：“学长，我想问下我们学校有没有公用的电脑，我有点事需要用电脑查一下。”
“有、有的。”内向男立刻点了点头，“图书馆有电脑室，那边有电脑。”
“好的，谢谢。”
内向男现在只想快点送走顾岑，听到这话立刻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快去吧！”
顾岑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和内向男聊天，往内向男来的方向走去。
和内向男错身而过之时，手中夹着书的内向男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向宿舍楼。
顾岑走了几步，随即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向内向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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