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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我在富土康里休养,期间除了可爱的药童子,没人来过,连夷林都没有再找过我,我大概狠狠地践踏了他的尊严,迫使他直面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怯懦,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要与我亲近,和战神一样,也许在他们看到陶染强x云筱的画面之后,便产生了一种猎奇的兴致,无关情感,只是激活了某种欲念,跃跃欲试。
那天,我骗他说战神对我的施加了“印记”,如果他碰了我,战神就会知晓,兴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夷林没有全信,但他对战神多年来的畏惧,让他最终还是将我送回了富土康,之后再未踏足。
琅瑛也没有来看我,我仿佛被天宫集体打入了冷宫。
“琅瑛她自顾不暇,文渊帝君让彦平上神去镇压青丘的叛变,她自然得随行。”身体痊愈了之后,我到紫宸宫给师傅请安时,战神告诉我的。
“师傅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就算她在天宫,也不方便来看我……我害了战神座下的两位高徒,先前才‘污蔑’陶染神君,害他被天规处置,风波还未平息,现在又轮到灵瑜神君……我知道天宫众人是如何看待我的,没让我浸猪……诛仙台,就已经很宽容了。”
口不对心地历数自己的罪状,我拱手说:“师傅也因为我的缘故……被限足于此,连此次镇压叛乱都没有让师傅去……弟子惭愧,彦平上神虽为前任战神,但怎能与师傅相提并论,他在任时,战神一职不过是尊贵的虚衔,连管礼仪的助神官都比战神更受重视些,是师傅让战神二字如雷贯耳,一言千钧,师傅被我拖累至此,没有降罪于我,还准许我养伤,弟子万分惭愧。”
“你越是这样,我越知道你在怪我,剑的事……”
“我知道,师傅是为了天宫的安危,恐我落入魔君手里,对天宫造成危害……是我不知师傅的良苦用心,擅自将‘惊鸿’给了阮师兄,才酿成之后种种……”
他轻笑一声,“良苦用心?你都是如此讽刺人的吗?”
“绝无此意!师傅心怀日月,天下为公,我知道师傅都是为了天宫着想,并非厚此薄彼,觉得师傅冷酷无情的人……是缺乏觉悟之人,杀一人可保六界平安,大丈夫当杀伐果决,只是今日天宫恰好需要我去死而已,假若有一天,天宫需要师傅做出牺牲,想必师傅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着我一套接着一套,男人表情舒展开来,眼神变了变,定在了一个饶有兴致的安全范围内,带着几分趣味上下打看我,我解读这个眼神的意思是“关一次锁妖塔就给她关懂事了,应该多关她几次”。
他故意晾了我一会儿,才问我说:“为什么没有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
他是在问我为什么没有将他在剑里动手脚的事告诉刑讯我的人,我沉默着低下头,他微微一笑,说:“本尊大概能够明白,但还是想听你说说。”
这是他在给我表忠心的机会,我第一次没有说是不想显得野心勃勃,但现在实在没有不说的道理,不但要说,还要诚恳真挚,才不枉费我受苦受难,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想很多,我只是想,我和师傅,如果只能保全一个,那必然是师傅,只要有你在,我就还有出来的一天,不然,即便是我出来了,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重新扔回去,那时便再无生机了。”
抬起头,好让他看清我眼中的坚定与真挚。
只是忠心未免显得愚蠢,我告诉他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反而真实。
他对我的话做了评断,没有太计较其中的水分,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温和地笑着说:“你能想到这一环,着实不易。”
居然一反常态地关心了我一句,“伤势可痊愈了吗?”
“…………”
“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有些拘谨地说:“不足挂齿,害师傅担心,是我不好。”
“你这么说就是还在怪责我?怪我对你不闻不问是吗?”
“不是的,师傅当时一定比我的处境更艰难,那些人想要趁机陷害你,利用我污蔑你通敌,我相信师傅心里有数,与他们周旋也颇费心力,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我只是一些……皮肉苦而已……”
“好了,都要委屈死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以前不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吧?”是真的没吃过这种苦,从小到大,刑讯逼供只在电影里看过,刚刚没藏好不小心露了哭腔……什么政治斗争,什么明枪暗箭,谁管你那些!你位高权重遭人算计也是活该!欲戴王冠,艰难个屁!都没有我惨!宝宝最惨!
发现我的没出息,他笑着说:“过来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落入他怀中,“师傅!”慌乱地推开他,他笑骂我:“娇生惯养。”
“阮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救他?”
装了半天的乖巧懂事,也不过就是为了这句话。
听到阮灵瑜的名字,他放开了我,又恢复成那个冷淡的样子,说:“恐怕要用你去交换,灵瑜受的伤不轻,但只要你一天没出现,魔君就会保他一天不死。”
“魔君究竟为何要找我?我……”
我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但说无妨。”
真的很奇妙,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他沉稳的气质还是能让人把他当成前辈、长者,不自觉地想要依靠他,似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我告诉他:“我先前想要恢复记忆,吃下了整瓶的‘欢愉’……”听到这里,他莞尔一笑,脑海中似乎勾勒出了那个场景,我有些无措,因为我接下来说的会更令人浮想联翩,等他敛起笑意,我才继续说:“在梦境中我见到一个人,他穿着青衫,与我……与我……有一些亲密接触,他还说不会叫我离开他的……从那以后,我总能梦见他,就连这次在锁妖塔内,兰亭仙君对我用了净灵术,在恍惚间,我也看到他了,但始终看不清面容,他让我等他,我问他是谁……可他却不回答我……”
战神仔细听着,见我突然不说了,问道:“怎么不讲了?”
“没有了……我就是想说,他会不会是魔君?华商帝君长什么样子?是否喜爱穿青衫?我前世难道与他好过吗?要不然就是他前世到人间历劫的时候和我好过?”
没想到他听完忍俊不禁,笑得我无地自容。
华商帝君我有过耳闻,在他陨落前也是上万的年岁,是看着战神这一代目前天宫的中流砥柱长大的老前辈,看透世事,内心沧桑无比,早已不是少年郎,外表可能和琅瑛上仙她祖父差不多,所以战神才笑我异想天开,碰瓷帝君的私生活。
可我也不是全凭想象,在那天的记忆残影里,陶染也骂我勾引魔君,那是不是说明我和魔君真的有什么?我嘴硬说:“玛丽苏光环就是这样霸道!”
“什么光环?”
“………”羞愤之下,一时口不择言,居然把平时和阮师兄他们调侃的话说了出来,但已经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是……大家都为我的魅力倾倒,大多都没有什么原因,也不讲什么道理,突然就爱上我了,非我不可,忠贞不二,随时能为我赴死……而且和我在一起时……他们就像是被降低了智商……”
没想到战神没嘲笑我,反而陷入了沉默。
“师傅……我说笑的,阮师兄和夷林听完都笑的,你这样的反应让我有些害怕……”
“云筱,世间的确存在你说的这种毒。”
“毒???”
“是啊,如果那些人都喜欢你,可他们之中有些人你喜欢,有些人你不喜欢,那你会怎么做呢?”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至于不喜欢的……”我突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你是说这些人就像受害者一样?”
“难道不是吗?他们原本有自己的人生,但遇到你之后,轨迹就发生了偏倚,如果想象成一根根的线,那原本连接世间万物的因果线,在见到你那一刻起,都连在了你的身上,你像不像是夺走了他们原有的人生。”
“通过情感来控制心智的手段,几乎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独创的方法,有的靠提升外表,修习幻术、媚术,有的靠音律、气味,有的靠种毒,前几样相对容易察觉,而你虽美,却不妖冶,是毒的可能性更大……连本尊自己都未曾发现,说明不是记载中的物种……”
“看来华商他又找到好东西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应该知道他为何要找你了,很可能你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他放出消息,要我们重视你,将你握在自己手里,但殊不知,你就是他送入天宫的毒。”
“………”特洛伊木马?!
他认真思考了片刻,遗憾地说:“陶染也许就是……终究是没有躲过……”
然后他告诉我说:“如果只是前世情缘,司命的命薄和灵台的天轮都能清晰地看到,这是瞒不过天宫的,但你和华商没有交集,他陨落前自斩因果,自绝于天地,这六界之中再无与他相关的人和事。而你的命理有些独特,好似是一条新的生灵,降临人间,再往前追溯只有一片灰茫,说明你没有前世……”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你并非天地自然孕育,而是被人为蓄意创造,果真如此的话,我必须和文渊商量一下,”事情陡然变得很严重,他说:“你可能不能再像原来那样随心所欲地在天宫行走,回去之后,这件事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以免有人听了去将事情闹大,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我和帝君会给你一个答复。”
“………”
发生了什么?
居然会有人这么重视我说的玛丽苏光环?!
本来只是当个笑话讲一下的,没想到这即将改变我的命运?
那我要不要告诉他夷林的事?
为了得到自己的小师妹,他曾千方百计地要阮灵瑜消失,在魔君现世时,又对自己的师兄见死不救……
我忙拉住战神,说:“师傅,夷林……”
意外的是,他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所以事不宜迟。”
见我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他知道他去这一趟是对我的审判,放柔语气说:“或者你就在紫宸宫等我吧,现在你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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