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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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大海是浪漫的,夜晚的大海则是恐怖未知的黑色巨蟒。这片海域广袤无际,连接凡界与仙界,似天地初开,混沌之时,孕育万千生灵的最初摇篮。

但我却没什么心情赏景。

“云长使?”

使团的组成不复杂,分三部分:

安保工作——9位神将,加带队的朱雀星君,共10人。

礼仪工作——7位意形官,他们只听司礼星君的话,共8人。(关系户,vip来刷经验的)

后勤工作——由花草精组成,其中两位懂点偏门医术,校医院水平,但胜在便捷,随叫随到,这部分最弱,但却是真正在干活的,我想着多多益善,但最后只拨给了我13个人。

战力第一的应该是朱雀星君,本次大腿……但在人家南海地盘上,真走到双方撕破脸,动武的那一步,万夫不当之勇恐怕也是塞塞牙缝而已。

所以我没指望他们,就和飞机上的氧气罩一样,用不上最好,用上也就离死不远了。

只在出发时见了朱雀星君一面,和几位神将说了点“同志们辛苦啦”“为天宫服务”的片汤话,彼此刷刷存在感,上船之后就再没交集——在银练手底下苦啊,出来还能透口气,这几位可能是抽签赢了,出来度假的。

朱雀星君干脆连铠甲都没穿,他还抢走我的台词说:“此次就靠云筱神君了!”生生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可能是我笑得尴尬,朱雀星君洞悉了一番,自行领悟说:“都说英雄出少年,神君能力出众众,无需计较小节,夷林上仙虽是你的师兄,但银练战神看人一向只看能力,战神常说,论资排辈之流都是些不求进取的,如若神君实在过意不去,只当是战神想让夷林上仙好好休养便是。”

他还宽慰上我了,不过倒是个舒爽的性子,看来这些将士们也打心底觉得是我抢了夷林的项目,但他们被战神熏陶得个个都是丛林法则的好猎手,社会达尔文的忠实信徒,只要我用实力说话,道德败坏都是小毛病。

而我既然能来,说明至少我得到了战神的认可,他们是信服的。

最后就是我和兰亭了,加上我们俩,使团一共33个人。载着我们行驶这艘泰坦尼克叫“长生行殿”,在陆地有轮,入水为桨,穿云化翼,据说凡间曾有帝王仿制,但需人力推动才能行进半寸,笨重无比,只能说是徒有其表的壳子。

泰坦尼克开得很稳,但悲催的是——我似乎晕船。

这……不应该啊,我在来天宫之前,不晕车不晕船不晕机,就那种狂野过山车,不排队我能连着玩四五次,但现在我觉得自己随时要晕过去,浑身发冷,却还不断地冒虚汗,喝水、吹风都不管用。

“云长使怎么了?”

照顾我的花草精叫初畔,她把兰亭请来,说我情况不对劲,两个人在门外说话,被我听到。

兰亭问了问我的情况,语气关切,让人听不出半分敷衍,但还没三句话,我就听到初畔急匆匆的声音:“兰次使!你怎么走了!你别走,别走啊!你快想想办法啊,这还没到南海,云长使就病倒了,这可怎么办啊!”

“云长使……兰……”

人没拦住,初畔不禁沮丧。

但这再正常不过了,之前装得俯首帖耳,才一登船就变了面孔,现在他只当我是在玩什么自作聪明的小把戏,他倒是不怕,只是单纯觉得乏味,无意与我周旋。

落在初畔眼里,却是两位长官不和睦,底下人难做,我隔着门说我知道,安慰了她两句,说:“你去和朱雀星君还有司礼星君说,现在一切事务都听兰次使的安排,有事不用问过我,兰次使可全权处置。”

这独揽的大权在手里还没捂热乎,我就又交回给了兰亭,就算是他这样善于使诈的人,估计也要懵上一懵,搞不懂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其实我就是难受,症状像一场不温不火的感冒,胸闷气短,浑身不痛快,又说不上来是病。

不一会儿,初畔回来了,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还带回了兰亭的话,“兰次使说让长使好好休息……”多喝热水的意思,除了敷衍了事,话中还有一层意思,他应该还是说给初畔听的——除非云筱神君死了,不然别再去找他。

血,我看着手上的血发怔,“云……筱……”眼角那颗痣融化了,一滴血泪划破白皙的面皮,如拖尾的流星般坠落,被剑贯穿身体的男人重重地倒在我面前。

一瞬,便无声无息。

“兰亭……兰亭?兰亭!”我如梦初醒,扑上前去。

他,死了……那把剑,是惊鸿,我杀了他?

不,不是的,我只是讨厌他,没有想要杀他,从来没有!

“救命啊!快救人啊!”周围人面容扭曲,眼神空洞,静静地散在四周,他们的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幽灵一般,每个人的嘴唇紧闭,没有一丝声音,没有风声,没有鸟儿的鸣叫,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吞噬了,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封在鱼缸咸腥的死水里。

原来他们早已经死了,我看到他们变成一条条凸着眼睛的金鱼,尸体被水泡得发白发烂,浮到水面上,翻起肚皮,但鱼儿的血却像涓流的小瀑布,从天而降,汇成小溪,到我脚边,我低下头,悚然发现,绑在脚踝上的金铃不见了!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不知是在问谁,慌忙在血泊里摸索,嘴里咕哝着“不能丢!要找出来!”血没过了膝盖,血浪翻滚,拍击而来,如发怒的红海,兰亭的尸身要被冲走了,我忙将他捞起来背在身上,尸体反手扼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血海里沉,那双怨恨的眼睛死盯着我。

“兰亭……”

他对我说:“原来是你。”

伴随着惊叫,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却一点没有得到休息的感觉,睡了一觉,反而更疲惫了。那双眼睛……让我想起了太宇极地时的陶染,他险些化为恶灵,当时,也是这样一双仇怨的眼睛,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我。

“云长使?”初畔听到声音,顾不得命令闯进了屋。

我早已冷静下来,看到她,对她摇摇头,示意我无恙,先前已经找懂医术的花草精来看过了,查不出毛病,而“晕船”在他们听来是前所未闻的一种疾病,除了叫我好好休息,别无他法。

既然她来了,也免去了我的麻烦,我对初畔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列了几条诉求,你帮我差灵鸟送去水君那里,让南海先准备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早就准备好的“清单”递了过去。

1.床铺必须是定制的、手工制作的床垫,必须贴合我的身体曲线,床单与被罩必须是高线计数的流彩棉,下方需配以可调节温度的岩离矿石,所有寝具需每天更换。

2.不喜潮湿,故此房间内需保证绝对的干燥清爽,但同时需配备浴室及足以戏水的池塘,水温恒定在体温,水质不能过硬,也不能过绵,出于可循环再利用的理念,池水需每时辰更换,但既要保证水质安全又不能引入新的水源。

3.餐食全素,但味道需千姿百态,厨房需单独准备一套全新餐具,以免沾染荤腥。

4.在用餐时必须有单间,保证不受打扰,如无会面安排,不与其他人同桌。

5.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接受任何人的会面。

6.无需侍从,但要有12个时辰待命的管家,且不少于3人。

7.房间内必须有名人手绘的壁画,定期更换,每次需由名人亲自绘制。

8.窗外景观…………

…………

100.久闻沧澜姜珩大名,望此次全程陪伴左右,为我提供历史、文化、地理方面的详尽讲解。

看看这整整一页纸,初畔吸了口气,抬起脑袋,舌头打结:“全……全部吗?”

“全部。”我肯定道。

“云长使刚不是说几条吗?这……是不是太多了?”

她抖了抖那张纸,看来她也知道当下形式不容乐观,天宫已大不如前,这样的威风从前耍耍也就算了,现在只会叫人看不起,觉得我们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她心里头发虚,“床单被褥餐具……这些生活之物与长使的习惯有关,咱们自己也有,用别人准备的,是不是会侵犯长使的私隐?万一南海那边准备的长使不喜欢,临时更换,也会引发不必要的纠纷和不愉快的局面,再说,随行之物皆是司礼星君照着规制礼仪准备的,颇有些讲究,长使你看……”

初畔不好直截了当地驳我,可绕弯子我又不为所动,她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不好这样吧?”

“我们来是有事情要做……”

“是啊,”我不耐地打断她说:“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

“是来下基层慰问的,顺便谈谈合作共赢,不是来求和的。”说到最后,索性敲了敲桌面,划重点,“谈判桌上都会往下看一层,来谈合作的,便是有求于人,要是来求和的,那便是来要饭的了。”

“哦……”拉出长长的音,她倒是一点就通,一脸恍然,但还是觉得我们不能这样摆谱,为难地说:“初畔明白长使意思了,是说姿态放太低,人家也就摸清咱们的底了,对待咱们也不必太用心……”

“所以不管实际情况如何,架子该端还是要端,兵者诡道,虚虚实实,确该如此,只不动辄100条……不然,我去拿给兰次使过过目?让他帮忙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措辞不当的地方?稍微修改修改?”

她倒是聪明,不跟我硬杠,搬出兰亭来制衡。

但我还是点点头,“去吧。”

要求不是不能提,但提这么多,就有点不要脸了——初畔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她委婉表达只是不想当面顶撞我而已。

听到我同意她的提议,顿时如蒙大赦,抱着对另一位使君的希冀,踉踉跄跄地飞了出去,找兰亭告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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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宫反乌托邦
连载中奇牙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