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越原本不打算偷听别人说话,此刻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他故意装作寻找方向的模样,偷偷竖起耳朵听着身后两人的谈话声。
只听见那个被称之为江老师的男生回答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跟游戏有关的。”
他也送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
江应白认为自己的礼物不过是有些讨巧罢了,同别人送给付蕴之的当然不能比,但他和付蕴之都很清楚他家的情况,江应白并不因此感到羞窘,相信付蕴之也不会因此笑话他。
赵青溪嘿嘿一笑,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我表哥很喜欢玩游戏的,每天都要玩两个小时,你送他跟游戏相关的东西,他一定很喜欢!”
谢楚越:……
可恶!
这是真的吗?
付蕴之真有这么喜欢玩游戏吗?
谢楚越还来不及想清楚这个问题,又听见赵青溪继续说道:
“送礼物嘛,又不在乎贵重与否,得看收礼物的人喜不喜欢。”
“要是没能合我表哥的心意,就算再贵重的东西,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谢楚越想起自己送的奢侈品,一时竟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他送的礼物也是精挑细选的,付蕴之不可能不喜欢!
不能因为他送的东西比较贵,就全盘否定他吧!
这小面瘫说话真不中听!
谢楚越愤愤不平,江应白却是露出了笑容,“希望付哥能喜欢吧,青溪,你又送了什么?”
“我送的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是一套笔墨纸砚,我表哥还挺喜欢书法的。”赵青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的。”
谢楚越:……
谢楚越突然感觉自己送的手表好像平平无奇,尽管那块手表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是跟游戏周边和笔墨纸砚这种有内涵、有意义的礼物比起来,他的手表好像就没那么稀奇了。
妈的!
谢楚越磨了磨牙,接着就听见那人说:“付哥还会书法?”
赵青溪:“他会呀!”
“他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可以带你去他的书房看看。”
江应白:“这样不好吧?”
谢楚越:男绿茶!!
你个狗东西,装什么装?
绿茶**给爷死!
谢楚越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冲上去揭穿江应白绿茶的真面目。
可恨的是,赵青溪这个小面瘫完全没看出来那人绿茶的本质,反而还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有什么?我表哥的书房并不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地方。再说了,不是他让我带你随便逛逛的嘛。”
江应白:“那就麻烦你了。”
赵青溪很喜欢江老师,闻言立刻便要带他去付蕴之的书房,“走吧!我跟你说,我表哥……”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背后,谢楚越的神色格外难看。
江应白似有所感,回头一看,却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
傅予安听见推门声后,转头一看,是谢楚越沉着脸走了进来。
这人三天有两天都在不高兴,傅予安根本不想问他是因为什么。
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因为付蕴之。
傅予安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美式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之后,往身旁瞥了一眼,发现谢楚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又有谁惹你了?”
傅予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问他。
谢楚越听见这话以后,才哼了一声,仿佛找到了台阶似的,用力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你刚才看见那个跟在付蕴之表弟身边的男生了吗?”
傅予安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没什么印象,听见谢楚越这样说,他的脑海中没有半分的印象,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傅予安知道,他要是不这样做,谢楚越能把他烦到自闭。
“他惹你不高兴了?”
不应该啊,谢楚越不是去后花园见付蕴之了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碰见付蕴之的表弟的?
“我以为他是付蕴之的亲戚呢,结果却听见付蕴之的表弟叫他江老师。”
谢楚越越想越觉得郁闷,付蕴之的身边是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个绿茶的?
可恨的是,他竟然毫无所觉!
他把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道:“付蕴之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关系这么好的朋友?竟然迫不及待地想回房去拆他送礼物!”
他都没说要先拆自己送的礼物!
谢楚越回想起青年方才带笑的模样,手指忍不住伸进自己的兜里,指尖夹着那一片玫瑰花瓣捏了捏,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也许那个所谓的江老师就跟沈斯昀一样,也是付蕴之不得不应付的对象。
谢楚越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必过分紧张,付蕴之为了表达自己对那人的重视,说了一些好听的场面话,也情有可原。
至于他为什么不跟自己也这样说,谢楚越想,那是因为他跟付蕴之的关系好,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些虚伪的场面话!
至少那个所谓的江老师肯定得不到付蕴之亲手送的玫瑰!
谢楚越顿时又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兜,“你猜刚才,之之跟我说什么了?”
傅予安将他的一系列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搭理谢楚越。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往往傅予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楚越的思维就已经跳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他根本不想真情实感地考虑傻狗提出的问题。
此时听见谢楚越的话,傅予安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不太感兴趣地回答道:“什么?”
刚才还叫人家付蕴之,现在就变成之之了。
傅予安兴趣缺缺。
谢楚越将拳头伸到他的面前,五指猛地张开,一片蔫巴巴的玫瑰花瓣躺在他的手心里,看起来无比可怜。
傅予安:……
“你去捡垃圾了?”
这是从哪儿捡来的玫瑰花瓣?
谢楚越也没想到,自己藏宝一般地将花瓣揣在兜里,却害得它变成了这样,顿时不说话了。
傅予安打量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片玫瑰花瓣,该不会是付蕴之送给你的吧?”
付家已经穷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甚至不肯送一朵完整的,而是随手塞了这么一瓣塞给谢楚越,比打发乞丐还要敷衍。
谢楚越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放在纸中央,随后将纸叠成整齐的方块,再小心翼翼地塞回了兜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对啊,你怎么知道?”
傅予安:……
这种连一整朵花都不肯送给你的抠门男人,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就图他长的好看吗?
傅予安根本不想搭理谢楚越。
谢楚越却道:“之之本来是打算把一整朵都送给我的,但因为那朵花是我送给他的,所以他只能扯下一片花瓣给我了。”
谢楚越嘿嘿一笑:“不过他答应我了,下次送我一整束。”
傅予安琢磨了一下,“等等,你又是哪来的一朵玫瑰花?”
谢楚越理直气壮:“他不是约我在后花园见面吗,我从他家花园里摘的。”
傅予安默然。
对不起,他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不对,应该是更正一下,刚才那句话应该是:连送你一朵花都要从你家花园里摘的男人,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付蕴之似乎还没看上谢楚越。
傅予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谢楚越脸上喜滋滋的表情,心想,以他这种追人的方式,怕是这辈子都追不到老婆。
付蕴之要是真能被谢楚越这样的追人方式打动,只能说他是男菩萨在世,大度牺牲自己拯救没老婆的傻狗了。
傅予安心想,从前那个准备劝说谢楚越的自己就是个小丑。
这两个人的事情,他根本不应该掺和进去。
他们纯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于付蕴之,不知怎么的,傅予安似乎也没那么不喜了,竟然还多了几分同情。
傅予安之所以不太喜欢付蕴之,只是因为他觉得付蕴之心思太重,担心谢楚越会吃亏。
但现在看来,只要谢楚越够傻,付蕴之就伤害不了他。
谢楚越根本不知道傅予安已经替他打上了傻狗的标签,他还在想,那位江老师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之之现在在干什么?”
该不会真的在拆那个江老师送的礼物吧?
傅予安:“你要是想知道,去看看不就行了。”
谢楚越心中一动,“可是,他说他要回房休息。”
傅予安:“没关系,你去找他,他还能不高兴吗?”
谢楚越被他说的越发心动,实在不行,他可以去找付蕴之的表弟啊!
他今天还非得知道那个江老师是谁了!
谢楚越拍了拍傅予安的肩膀,“那我去了。”
与此同时,沈斯昀看着自己身上的红酒,眉头紧皱。
在他对面,站着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侍者,这人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最多不过二十左右,面容清秀可爱,皮肤很白。
青年看着沈斯昀被红酒打湿的外套和西装裤,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先生!”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可以赔给您。”
沈斯昀一语不发,眉头皱得很紧,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脑仁阵阵抽疼。
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秦扬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来了来了!
每逢宴会必定出现的经典场景!
泼红酒!
秦扬作为沈斯昀的贴身秘书,经常跟着他出席大大小小的活动,这样的场景不说见过几十次,起码十次是有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朝他老板泼红酒?
秦秘书:真的想不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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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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