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的糖水最后还是没保住,在得知多了三个月的糖水禁令后,阮言无精打采地趴在花盆边上,感觉生活都没了指望。
【你还想喝?】001冒了出来,怒气冲冲道:【这已经第二次了,你就不能长长记性吗?!】
“人是铁饭是钢。”阮言反驳。
001气急败坏:【但你现在不是人,是草!】
阮言僵住了,顿时似泄了力气般耷拉着小草尖尖靠在花盆边上,嘀咕道:“……不用你提醒……”
她比谁都清楚。
【你到底在闹什么?】001皱起祂不存在的眉头,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为了口喝的你连命都不要了?!】
才不是为了喝的……阮言在心里反驳道。
她只是,只是……只是想努力活得像普通人一样……
阮言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对人工智能解释这些着实没必要,沉默半晌,最终只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001不知晓对方内心的复杂活动,瞅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觉得她态度还算诚恳,这才哼了一声消失了。
因到底放心不下,在公事交代清楚后,无情便回到了小楼。
“好点了吗?”无情仔细察看蔫蔫的小草的情况,语气担忧。
小草尖尖小幅度晃了晃。
阮言有些愧疚,她好像又一次麻烦别人了。
“我没事了。”小草尖尖拉着男人白皙的手指晃了晃,“你去忙吧。”
声音没精打采的,可不像无事的样子。
无情若有所思,来到床边坐下:“无碍,今日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金剑他们可以处理。”
一听就是在敷衍她。阮言心想。自认识以来,可没见他哪天是真正清闲的。
但她现在浑身难受实在提不起什么劲儿,就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腹中似有钝石锤击,隐隐作痛,不算太疼,但实在磨人的紧。阮言闭上眼睛努力放松精神,想着睡着就不难受了,突然,感觉有什么轻轻碰了下她的草尖尖。
阮言睁开眼睛,却见是无情稍微低下身子,伸手碰了碰她。
“阮言姑娘……”无情语气顿了顿,似犹豫了一下,方道:“可是想家了?”
上次小姑娘难受也没这般没有精神。
阮言一愣,鼻子一酸,泪意直往上上涌,差点没出息的哭出来,最后死死憋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有点。”
但已经回不去了。
无情眉眼低垂,眸中似闪过愧疚:“抱歉……”
“停——之前说过这个话题了!”阮言赶紧制止道,生怕对方再来到愧疚道歉自责一条龙服务,连忙道:“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似想起什么,阮言情绪又低落了下来:“而且,那里也不是我家。”
她的家有爸妈还有姐姐,才不是到处有吓人兔子的荒郊野外呢。
无情心思通透,见其半点不提回家之事,便知是有难言之隐,只是思乡之情,除了回归故土,又哪里有其他办法。
思索良久,只能叹口气,安抚般碰了碰小草的尖尖。
阮言没什么力气地蹭了蹭青年温润的指甲,道:“你不用担心。”
毕竟她只是emo了而已。
阮言安慰道:“我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了。”
言语间似极担忧自己又添了麻烦。
无情安抚地摸了摸小草,垂下睫羽遮住眸中的神色,这般性子,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
深夜似乎很难调动人的情绪,让人心情抑郁下去,但显然一直抑郁是没法生活的,日子总要继续。
在小楼里窝了两天了,阮言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出发去医馆继续花满楼的治疗。
事实证明,忙碌有时确实是个忘记烦恼的好办法。一天都在念那些中二的台词,之后又打扫了医馆的卫生,阮言除了羞耻和疲惫外,偶尔想起家,便迅速被脑海里其他事情差过去了。
在送走花满楼后,阮言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001,我发现了件事。”阮言严肃道,“人矫情果然都是闲的!”
【???】001简直满脑袋问号。
于是傍晚,回到小楼的无情便看见了一个斗志激昂的少女,头顶上还绑了了写着“奋斗”两个字的布条。
“无情!”少女抱着几乎比她上半身还高的一摞书来到无情面前,艰难地把头从旁边探了出来:“给我布置作业吧!我想要学习!”
于是,神侯府的人发现,阮言姑娘似乎又陷入了以前窝在小楼里努力学习闭门不出的状态。
哦,不对,与以前不同,她现在隔三天去医馆替花家七公子治一下病。
“大师兄莫非想阮姑娘考过状元?”追命调侃道,“便是那些寒门学子几十年寒窗苦读,其用功程度也不过如此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清楚这事应与大师兄没什么关系。
阮言状态不对劲,自然瞒不过闲下来便来串门的追三爷,只是毕竟是个和自家大师兄关系匪浅的姑娘家,他也不好多掺和。
因阮言卓越的刻苦学习精神,便连日理万机的诸葛神侯都关切的问询了几句,无情只道无事,心里却对对方这般反常的行为隐隐有了猜测。
少女似乎……找不到锚点了。
阮言身上一直有一种超脱世俗之感,这不仅是由于她对人世的陌生,也源于其周身不染凡尘的独特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由于她从未踏足尘世,换言之,她于尘世间没有丝毫牵绊。
之后一路的见闻,对方虽与人逐渐产生了交集,但平时,却总觉得其身上存在一层看不见的膜,将她与众人分隔开来。直到红鞋子事后,这层膜才消失不见。
隔膜消失自然是好事,这代表着阮言逐渐真正融入到了尘世,但这也不一定全是好事。出身山间的精怪,真正落入这尘世间后,又要从哪里寻找一个点,让她找到留在此间的理由。
这滚滚红尘之下,茫茫人海中,举目望去,无一可令自己眷恋之物,身处其中的迷惘与不知所措,又岂是言语可以道清的。
但——纵使知道了症结,他又能如何帮她?
无情眉头紧锁,难得对一件事感到无力。
阮言可不知道无情背地里想了这么多,她的思维很简单,自己想家、难过——忙起来就顾不上了——那就让自己忙起来,逻辑简直完美!
再加上她的医术确实需要持续精进,毕竟下一个病人八成没有花满楼这么配合她忽悠,便继续苦读医书。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背书背的天昏地暗的阮言差点忘了花满楼的治疗时间已经够了,还是系统提醒才反应过来。
【你倒真有精力。】001感叹道。祂绑定阮言时对方刚上大一,按理说刚结束高考不久,应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书才对。
“习惯就好。”阮言如此说道。
毕竟高三时的习惯还没完全扔掉,现在重新恢复高强度学习也不算太难。
因阮言的吩咐,花满楼最近半个月一直蒙着眼睛,今天在最后一次治疗结束后,终于到了拆开的时候。
待遮光的布条解开后,花满楼先是因突然出现的强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待适应一会儿光线后,这才缓缓睁开。
不得不说,花满楼拥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在褪去失明是的无神后此刻如黑濯石般璀璨,熠熠生辉。
花满楼眨了眨眼,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将周边一切阔别了十多年的景色收入眼底,他的眼里隐隐浮现出泪花,唇角却勾了起来形成灿烂的弧度。
他将视线转移到身前之人,根据幼时的记忆准确认出自家的兄长,看向他唤道:“三哥。”
花三哥几乎喜极而泣。他抽了抽鼻子:“太好了,七童……”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知晓他们兄弟一定有很多话说,阮言体贴的将医馆留给他们,待兄弟二人互诉衷肠一半发现大夫不见时,对方早已回了神侯府。
“这次多亏了阮言姑娘。”花三哥对这位姑娘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我这就去信给父亲。”
花满楼的眼睛几乎是整个花家的心病,对于花家的恩人,花家绝不会吝啬任何东西。
花满楼眼睛治愈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江湖,这下,整个江湖都炸了。
江湖之人谁没有个难治的暗疾,治好一个难治之症可以说是运气,治好两个就足以说明实力。
再加上花家有意为恩人做些什么,在询问过阮言后,帮助其医馆进行宣传,顿时,真正治病的、试探深浅的、打探消息的江湖人络绎不绝,之前还门可罗雀的医馆门前熙熙攘攘。
于是,阮言遇到了新的难题——筛选病人。
众所众知,社会之中,正确处理人际关系是出来闯荡必备技能。
既已知晓阮言可能回不去家,无情自然不会让对方落下学习这个。
于是,在经历了长时间的专业课学习后,阮言迎来了她的社会实践课。
由于这门课实在考验经验和天赋,纵使有四大剑童的帮忙,阮言也被那些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枯燥漫长的人物经历搞得头昏脑涨,一看到那些堆的和山一样高的资料就昏昏欲睡。
于是在交出作业前,阮言决定——先闭馆。
身为学生,拖延作业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好吗!
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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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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