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闪身躲进阴暗的巷子，这个小巷常年不见光，进入的瞬间就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感觉席卷全身。
他靠在墙上，就连呼吸都很谨慎，直到察觉不到投射到自己身上莫名的视线，001才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一脚踏出巷口，被监视的黏腻感再次出现。
会是谁？
001握紧手枪，然而下一秒，一只丧尸凶狠地跳过来，压在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地。
他的脸被蒙住，鼻子里闻到一股烤饼的香气。
是他，那只小丧尸，他竟然在跟着自己。
001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丧尸，两人距离很近，小丧尸痴迷地在他脖子间嗅着，怎么推都推不开。
“好香……香香……”小丧尸跟吸猫草一样黏着001不放。
花费九牛二虎之力，001终于把小丧尸从自己身上赶下去，但他还是黏在身边，脖子痒痒的。
暴露在外的皮肤均接受了特殊伪装，和普通丧尸无异，而且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小丧尸这么黏着他完全没道理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眼前这只小丧尸并不是普通的丧尸，他的嗅觉极其灵敏，简称属狗的。
001的手枪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行动，他明明可以用□□在瞬间结果了他，可是他却松动了，收回枪，任由小丧尸胡作非为。
终于，吸够了，小丧尸松开001，嗷嗷叫起来。
小丧尸指着胸口的大饼，叫个没完。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你的饼。”001虽然他不知道小丧尸能不能听懂，但他莫名觉得自己应该礼貌对待他。
人类体内被称作感性的东西，告诉他，这只丧尸可以交流。
想到这，001竟然笑了。
或许谁都不会想到，战斗力超强的指挥中心特派队长在潜入丧尸潮的第一天，竟然接受了一只丧尸在身边。
“以后就叫你小饼吧。”001开口，下意识和小丧尸说话。
小丧尸嗷嗷呜呜地回应，他听不懂，但没关系。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小丧尸也听不懂。
小丧尸听到香香丧尸低沉的嗓音，那简直就像一段奇妙的音符，和他的发声频率分崩错轨。
眼前的灰丧尸真的很香，这是他以前没遇到的。自打他有意识以来，周围的丧尸都是臭臭的，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味道。
乍一闻到香味，小丧尸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鼻子有了问题。
那股香气很熟悉，他脑海中隐约回忆起一个满是花的房间，应该是叫花吧，小丧尸敲了敲脑袋，他记得人类那样称呼美丽的事物。
“花……花”他的声带振动，像年久失修的传送轮。
香香，他想这样称呼灰丧尸。
他贴近了，鼻子触动到香香的脸颊，软软的，像美味的饼皮，和他的不一样。
小丧尸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僵硬得如同树皮。
可仅仅是一秒就被001推开了，小丧尸的身体撞在墙壁上，只见眼前的香香嘴唇蠕动又说了什么。
但他还是听不到，是什么？那段音符藏在记忆深处，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听过的美妙音乐，可任凭他怎么挖掘都记不起来。
小丧尸着急得啊啊叫起来，却被001捂住嘴巴。手掌抵在鼻尖，也是香香的。小丧尸眼珠快速转动着，吸吸吸，香香。
他想要更多，反手把001抵在墙上，毫无章法地嗅来嗅去。
001的适应能力很强，任凭一个丧尸像小狗一样把自己闻来闻去。小丧尸的身上没有腐烂的味道，要说起来，是阳光的味道。
小丧尸闻了一会就抬起头来，香香的眉头紧皱着，他空出一只手，食指点在皱纹处，一点点推平。
001觉得奇怪，眉头只皱得更紧，却被小丧尸更用力地推平。
“不要……生气……”小丧尸终于不闻了，和001隔开距离，“你太香了……不能被……别的丧尸闻到……危险。”
说着，小丧尸翻了翻身上，想要找到什么掩盖香香的气味。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的衣服口袋早就漏了。
他摸了摸早上刚长出来的手臂，背过身去折断送给001。
“给你……的，有丧尸……味道。”
001看着小丧尸递过来的半截手臂，嘴角抽动，这对吗？
“你不要……吗？”小丧尸举着断臂，体内名叫心脏的器官缓缓跳动，“没关……系，可以……再长出来……”
可惜，001听不懂。
小丧尸干脆自作主张，拿起断臂刷涂料一样，将流出来的血液涂在001衣服上。
期间，001想要反抗，都被小丧尸压住，他发现香香的力气还没有他的大，简直就像是个人类。
人类？
小丧尸生锈的大脑缓慢转动，扫过香香全身，他真像是一个变异的人类。
不行，多涂点！
小丧尸完整地涂满了香香全身，满意地拍拍胳膊，黑血溅了一地，那场面和杀猪一样。
他突然又迟钝下来，要是香香能听懂他说话就好了，他使劲敲着脑袋。
脑海中像是有一条线，游来游去却找不到出路。
突然，小丧尸听到了熟悉的嗡嗡声，来自半空中。
是一架无人机。
001也抬头看去，上面没有编号，不是他的。
也就是说，除了营救小队，这里还有别人。001皱了皱眉，心中不安，会是幸存者吗？
看来，他必须快点行动了，他心中暗自筹谋。眼前的小丧尸不仅不会构成威胁，现在看来似乎还能提供帮助。
小丧尸看到无人机就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跳起来想要打落无人机。
他的动作引来周围的丧尸，纷纷朝天上看去，挥起胳膊攻击这个会飞的铁家伙。
不过很显然，这次的无人机涨了见识，只绕一圈就飞走了。
无人机飞向城郊，废弃工厂中，刺头正光脚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大头身上。
“我操，大头你看见没，丧尸也搞基啊！”刺头一脸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摇晃着名叫大头的人的肩膀。
大头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极其平淡地点点头，“小点声，别被老大听到。”
刺头悻悻地收回手臂，看向门内。
穿着白大褂的老大提了提眼镜，专心研究着手中的断臂，正是小丧尸被拽掉那只。
“难搞哦，老大越来越吓人喽。”刺头盯着医生，眼神怪异。
“不要管那么多，老大让干什么我们听话就好了。”大头闷闷回答，头发遮挡住他一半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老实。
“切，死脑袋。”刺头跳下椅子扭头回房间了。
城市之中，001和小丧尸在游荡，穿梭在各个大楼之间。
小丧尸看着001拿起盒子里的纸，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他歪着脑袋，想不明白香香丧尸要做什么。
001也不避讳小丧尸在场，把城市地图塞进衣服里藏好，要快点寄出去才行。
结果，小丧尸像是突然受刺激了一样，扑过来推倒001，扒开他的衣服。
一个不设防，露出了怀里的□□。
“这……什么？”小丧尸把手枪拿在手里打量，见状，001飞快伸手抢过，身体后退警惕地看着小丧尸。
“枪……认识，你……你”是人类。
小丧尸没说出后面的话，反而凑近001在他身上反复嗅闻。
皮肤软软热热的，像小蛋糕。
在他靠近时，001突然瑟缩一下，皮肤上的汗毛竖起来。小丧尸黑长的指甲正抵着他的颈动脉，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001一双黑色眸子不安地颤动，就连呼吸也放缓，生怕小丧尸突然发狠。
结果小丧尸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时时没有动作，呼吸打在001脖子上。
时间像是沉寂了一样，没有低吼。小丧尸的手臂穿过001的脊背，竟然是把他抱在了怀里。
“别怕……我会……保护你。”小丧尸怕吓到难得遇见的人类，故意放低声音，像相撞在一起的小石子。
紧接着，他放开了001，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手枪放回原位，并且贴心得为001拉上衣服。
001屈膝靠在墙壁上，感受到身体上消失的重力，缓慢睁开眼睛。
阳光穿过大楼的蓝色玻璃，透出冷色调的光，面前的小丧尸裂开嘴，像是在笑。
他发现了吧，自己是个人类，但是并没有咬他。001眼神变幻莫测，最终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便是一片清明。
“谢了。”001拍了拍小丧尸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出房间。
小丧尸黏在香香身边，他发现香香总是抬头看向高楼，要不是抓着他的衣角，香香肯定要走到大楼里面去了。
他突然想到红丝带蝴蝶结，又看看周围不断游走的丧尸。虽然他知道香香要是见到其他人类一定会很开心，但现在还不行，会引起其他丧尸的注意。
得晚点才行。
小丧尸见001高楼前再度停下，他心中突然慌乱起来，整个身体挡在001身前。
“你不能进！”小丧尸一激动，说话都不结巴了。
但这显然没起到效果，他终究是吃了语言不通的苦。
小丧尸快要喊破喉咙了，001依然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小丧尸一个大力把001抱起来，跑起来像是在脚底安了轮子。
他把001带到仓库，拉开卷帘门，把001推进去，关上卷帘门，动作一气呵成。
001靠在卷帘门上，看着满仓库的丧尸，忍不住要吐出来。腐烂的味道冲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额头贴在门板上，无力地用手掌拍门。
卷帘门发出清脆的拍击声，小丧尸转了转眼球，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拉开门，001倒在小丧尸怀里。
“错……我的……”小丧尸又忙着抱起他，朝鲜饼店奔去，一路上急得像个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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