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了掩神色，又鼓足气提出邀请，“朋友送了两张电影票，明天有空吗？一起？”
陈恃垂了眸，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语气没有余地，“明天有安排。”
叶滢虽然灰心但还是锲而不舍，“那下次有空一起？”
陈恃面色稍稍认真起来，刚要开口，知道他性子的费斯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打了个岔儿，“叶滢，里头你一帮朋友还等着呢，吴禹这货已经不行了，我得赶紧送他回去，哎陈恃你快过来给我搭把手。”
费斯这个岔儿一来，陈恃想说的话叫他断在了喉咙里，有些不爽地嗤了一声，到了费斯身旁更是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拐子。
叶滢还在边上看着呢，费斯也不敢放开直接跟他闹，只能隐忍强笑着将叶滢送走。
等人进会所了，费斯才嘶地一声控诉陈恃，“哎，我说你这人有良心没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这一拐子差点没让我撅过去。”
“没撅过去吗，要不我再来一下送你？”陈恃架起烂醉如泥的吴禹，眼里没什么情绪地埋汰了吴禹一句，“心里没个数儿，不能喝还喝。”
“哎我说你也是，人今天生日，那拒绝的话非得今天说啊？”费斯架着吴禹另一条胳膊，环顾了一眼周围，迈着步子就朝秦谙西这个方向走。
“我没你那个细腻心思，说个话还得找个应景的时间。况且，”陈恃懒散地道，“我没兴趣，干脆点不好么。”
说着他有些不满，心里惦记着费斯刚刚打断的那茬儿没说完的话，于是他带着恶意地道：“费斯，你迟早得栽在这优柔的性子上。”
费斯枉作好人，再听这声威胁，没好气地“哈”了一声。
路灯昏黄，驱散了夜里的冷清，也让一些暗处处于视角盲区。
秦谙西在脚步声快到近前时，从路灯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陈恃最先看到她。
“……一个人？”他有些惊讶，说话的同时往秦谙西刚站的位置打量了一眼。
费斯看了秦谙西一眼，谨慎地闭上了嘴。
秦谙西没应声，视线在对面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感叹了一句，“你们晚上够浪啊。”
她也就这么一句，多余的话再没有。
费斯听在耳里，嘴里就有些干涩，不自觉地就想说些什么描补一下，他侧头瞧了陈恃一眼，见他没解释的意思，想了想也就闭了嘴没敢上去添倒忙。
陈恃侧头看了费斯一眼，将吴禹扔给他照顾，自己走到秦谙西跟前，盯着人瞧了一会儿，片刻后道：“刚才都看见了？”
秦谙西装傻，无辜地道：“什么？”
“什么？”陈恃别有意味地重复了一遍，眉梢轻挑，像是嘲弄。
他视线下垂，盯着眼前那个人，秦谙西不怕他看，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会儿谁也没让。
最后还是隔了几步远的费斯熬不住了，喊出了声才打破这片地儿的奇怪气氛。
“陈恃，吴禹这货太沉了，我扛不住了！”
陈恃不耐地嗤了一声，先揭过先前那茬儿。他回头朝费斯笑骂了一句，“你就不知道给人撂地上。”
费斯看着脚下柏油路，虽然这路让环卫阿姨拾掇得挺干净的，但将人撂地上不脏他妈也疼啊。
他咬了咬牙，将滑下去的吴禹又用了一把劲儿提了上来，吴禹个头比费斯高点儿，人也比他精壮一些，让费斯这么一下，整个人直接朝费斯歪了过去。
费斯这边手忙脚乱一塌糊涂，然而几步之隔的陈恃一点不受影响，说完话他就将目光转了回来，继续盯着眼前人看。
秦谙西让他盯得不自在，只得先出声道：“你要说话就说话，不说话只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陈恃抬了抬眉，俊朗的眉眼透着随意，“我站这儿不能站？”
“你挡我道儿。”秦谙西的眼清冷冷地看着他。
她面上挺素净的，黑的眉，白的脸，面上连丁点儿情绪都没有。陈恃和她待的时间长了，知道她这个反应意味着什么。
他故意往旁边伸出一脚，原本站姿直挺的人立马身姿歪斜下来，他要看不看地对着秦谙西道：“挡了吗？没有吧。”
秦谙西撩起一眼，斜斜地打量了他一下，嘴角勾了勾，但没什么笑意道：“是吗，那我眼神不好，等会儿要是将谁的脚踩折了可别找我。”
说着就抬脚往陈恃的脚背上去。
陈恃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耍着气儿，他脚落在那儿一点没动，秦谙西动作一点儿也不迟疑，她说踩就是踩，临了快落地的时候，陈恃终是移开了脚没依着她。
他垂眼瞥她，“真踩啊？”
秦谙西回看过去，眼里都是静，“昂，哪还有假。”
她这意思是，她从来不会闹着玩儿。
陈恃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天上朗月气清，月华一点没遮着，落她面上又添了一层柔光，陈恃心里一动，原本没打算让来着，可嘴里的话出来到底是软了几分。
“你要踩，那就踩吧。”他将鞋伸到她跟前。
秦谙西睨了他一眼，走到一边绕了过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陈恃舌尖顶了顶腮帮，“那你想怎样？”
秦谙西不搭理他，直接提步离开了。
陈恃转身看着那人离开时利落的身影，无奈地闭了闭眼。
一旁一直看着情况的费斯，心想秦谙西都气走了，陈恃瞧着也气不顺的样子，心道陈恃这会儿怎么着都要过来给他搭一把手分担一下吴禹这厮，毕竟搁以往，他就没见过哪个女生这么闹腾陈恃还给她脸的。
但等着等着他就眼睁睁看着人追了过去。
费斯：“……”
这还是平时那个受不得一点儿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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