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墨虬莫求祉求卿来

“什么妖道,什么妖道?快快讲来!”

眼妖呸呸两声:“胡说,我胡说的,你继续讲。”

羽妖道:“要说帝君身为妖,如何能做苍桐山的弟子?那就要说到帝君的身世,其实啊……”

她压低声音:“帝君非纯妖,而是半人半妖。且传言,那人,是苍桐山的一位仙君,而妖,则是一只漆狐。”

众妖鼎沸而起。

“帝君是人和妖拼起来的?!”

她摇摇头:“不,是人和妖生的哦。”

“人和妖?人和妖怎么生孩子?”

“哎哎,那帝君算是人还是妖,这帝君位子,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吗?”

眼妖满眼敬佩:“哎呀,管他是不是纯妖呢,帝君能把大妖大人们揍成妖干,漆大人也乐意让位,那他就是我们帝君!”

“安静些,安静些。”羽妖摇了摇羽扇:“帝君,为何会变成如今的帝君呢?一切,便要从碧落山的青鸾宴说起,众仙齐聚,热闹非凡,尽数被一把妖火烧得了个干净。有东隅公主助力,漆王明珠自碧落山而归。可恰好,帝君与明珠王是为同族,恰好,帝君那时就在碧落山,人间修士将错归咎于他,并把他封在繁荒不归世。”

“而今帝君回到妖界,是为踏平人界,他手中那把‘厌孤’骨刀,治得了大妖,也能掀翻人界那些宗门。”

众妖自娱自乐般闹哄讥笑。

“人界修士,真蠢,真蠢!”

“没了山,放了东隅公主和明珠王,还送我们一个墨虬帝君,真真是好人啊嘻嘻嘻!”

“那帝君何时带领我们掀翻人界?那骨刀威力如何,心痒难耐,等不及见识见识!”

东隅公主便是漆桑桑。骨头应当是晏云疏从繁荒凶兽夺取的那把宝刀,要问为何是“应当”?因为原书中的骨刀根本不叫“厌孤”,而叫“焚浊”,两名字非但没半分含义上的联系,字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改变了剧情不止,甚至连刀的名字都变了,简直是套着《向天笑》的壳子重新写了本小说!

听到现在,只有妖们嬉闹得欢实,没探听到有用的线索。谢伏雁起身,准备离开,却听那羽妖慢悠悠道:“莫急,莫急,待今日,帝君娶得他那意中人,再与人界对战也不迟。”

谢伏雁:“?”

众妖惊奇:“咦?”

“帝君今日要娶亲,为何从未听闻?”

羽妖道:“据说啊,据说,帝君今日才将意中人从人界带回,乃临时起意。”

谢伏雁感觉天塌了,晏云疏所做一切,竟然是为了娶南花榭!

反派BOSS和主要女配之一,这世界终究是疯了癫了!

众妖听闻,笑得前仰后合:“人界!人界。原来这意中人竟真是个人,怕不是在妖界待不到一天,就被吓得哭爹喊娘了。”

“哎呀,不要笑这么大声,都叫你别笑了!”

眼妖忽而暴起,一掌掴向旁边,笑得最为夸张的那妖身上,妖的身子一折,直挺挺砸在桌子上,桌子塌了,泛起一股浓烟,众妖见状,鼓掌叫好,笑得更开心了。

酒肆内传来沙哑的童声:“赔!”

眼妖撅着嘴,掰断桌上那妖的胳膊,用劲一扯,连皮带筋扯断,丢进酒肆中。

“不用找了!”她大喊,转而捧脸问道:“那帝君的意中人,是个什么人物?”

羽妖摇扇,驱走滚滚浓烟,道:“那人啊,也是位苍桐人士,原本待帝君是百般嫌恶千般陷害,可一朝意外横生,变了性子,从前待他有诸多不好,而后便是加倍补偿,赠了物,予了帝君希望,同生共患,那人于帝君而言,怕不是为朝为暮为卿之啊。”

说罢,羽妖不知是有意无意,眼珠一歪,瞄向谢伏雁。

谢伏雁丝毫未觉,他的心思完全被另一件事所占据,苍桐人士,变了性子,石窟共患,亲赠手镯,这说的不就是南花榭吗?!!

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晏云疏的行事所为,掳走南花榭,顺理成章引他入瓮,报复抓人两不误!

该怎么做,大闹一场,还是逐一楼阁去寻?

谢伏雁疾步冲上大街,帽纱飞扬,所有妖皆转头看向他,他们眼球中瞳孔分裂,一分为二,由二变四。

背后,唢呐震响,红光泛滥,照在他的帷帽上。一阵阴风席卷而来,险些掀翻了他的帽子,谢伏雁扭身向后看去,却被漫天纸钱扑了满脸。

街头处,锣鼓又响,红光中出现一顶硕大的花轿,数十只头戴绿面,脚踩金锣的妖物扛着轿子,轿上绑着暗色纸花,其上非人,而是巨大难以堪顶的枯木,枯木上挂着暗红绸缎和无数白骨,轿身摇晃,骨头磕碰在一起,空音而脆响。

妖界祉享祭,祭祖苍兽喝祝,百妖游街作舞。然则千年未祝,因其八镜躁乱,妖火动荡,不安之下,何可为祝?而今妖皇已至,祉享自然而然举行,群妖退至街两侧,为花轿让路,他们疯狂地抢夺天上的纸铜钱,血肉横飞。

妖一兴奋就打架,一打架便混乱,谢伏雁压低帽沿,一边躲避四溅的鲜血和碎肉,一边疾驰,沿街向着花轿相反方向行进。

枯木轿之后是一顶顶样式不同的轿子,奇形怪妖头戴彩面骨面,抛洒纸钱,高唱祭歌。

“谒瞻苍祖,敬承光圣灵,于兹郊汁,陈辞以苞陈,降福欢失清庆,灭神喝湮灭;报毒酒,以告之所以兮,不显朝问夕舵,夙夜蛇心,元馈乐艺,野牛残羊,三豕二牡。”

“鬼物稷奠,匪犬匪马若祝言,胶胶灵燕,百辞攸属,饮于血池,飨于骨食,鬼神俨卑,伊若六羽,依兹鹤野,谬于腥火,荑与百邪,纷纷滋结,上神死残,黄天覆灭。”

“上神死残,黄天覆灭!”

十分古老的祝歌,大概就是说,苍兽快回来吧,你的后代已经帮你弄死了天神,是时候回来了。

和晏云疏的目的倒是契合。

游街轿影笼罩于街,光怪陆离,一曲祭歌毕,那唢呐变了音,忽而欢快起来。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

“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

“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调是截然不同的调,前者祭歌阴沉,后者却像小姑娘般蹦蹦跳跳,每唱一句尾调便上扬几分,不该出现在祉享祭这般隆重的场合。目光所及之处,桥头楼上,红纱飘飘,他幡然醒悟,这曲唱的是女子出嫁。

疑惑者挠头:“这什么歌啊,人味这么重?”

好事者欢呼:“帝君要娶意中人,我们要有妖后了!”

单纯者无知:“什么娶,什么意中人?”

前祭后娶,这是把祉享和迎亲队杂糅到了一处?如此荒唐的事,晏云疏都敢做……于祭祖而言,可谓是大不敬了,漆明珠是死了吗,怎么都不管管由他乱来?识海小人忍不住吐槽,转念一想,那么极有可能,南花榭也在这游街队伍中?

他眼观六路,偏头望向街处,一庞然大物现身,谢伏雁想刻意忽视都难。

群妖扛着长而又长的柱架而过,柱上隐隐绰绰,似有人影飘浮,谢伏雁与其擦身之时,瞥见柱上之人是为女子,一袭黑裙,和祭祀的妖一样,头戴面具,面色为黑,似狐面,用金线绘其形状。这般造型本就难以瞩目,可谢伏雁像心有所感,一眼就瞧见了。

女子也似乎察觉到什么,头冲着谢伏雁的方向,歪了歪。

瞬间,柱架燃起,明火照彻,柱上之人翻身而起,一击冲地,墨海般的妖火霎时吞噬了明火,群妖癫狂啸之。

妖火能牵连妖力暴动,使妖更为狂躁,花轿之下已经变成了混战,血似泼墨,染得红楼更红,脚下肉泥断骨堆积。

……受不了这妖界风气,谢伏雁生了八百个想飞回人界的心,奈何被困住脚步,想在群妖中保持特立独行,他们却不给他机会,几只妖打着打着,便盯上了他。

不能用灵力,否则会暴露。

谢伏雁掌中使力,借修行的内力将他们打飞,可越来越多的妖蜂拥而上,紧缠不休。

就在这时,黑裙女子从空中直直跌落,待谢伏雁察觉空中有黑影接近,顿住脚步,那女子已然落在了他的双臂中。

谢伏雁:“……呃!”

面具滑落在地,以谢伏雁为中心,碰出一地轻尘般的妖火,周围妖见状,寸步不敢前,转而和别的妖互殴去了。

女子媚眼勾人,似笑非笑,谢伏雁欲缩回双手,将她放下,她反而一个紧身,双腿勾住他的臂膀,双手攀上谢伏雁脖颈。

“公子,好生英俊。”

帷帽下半被她压在身下,谢伏雁根本来不及遮住自己样貌。

“躲什么?”她伸进帷帽,掌心贴向谢伏雁的脸颊,那手掌骨节分明,白得吓人,看上去凉如冻冰,实际触之,竟比他的脸颊还要滚烫几分。

她眉眼弯弯:“哦,原来是位仙君啊。”

祭歌出自百度搜的一篇祭文,有改编。

第二首诗歌名《鹊巢》,出自《诗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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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墨虬莫求祉求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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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统BUG里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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