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声音,把他耳朵裁了都能听出来是谁。
妖童层次不一喊着:“帝君!”
“下去。”
“是。”
妖童们带着轿子跑了。
他心知肚明,哭喊无用,但装还是得装下去,起码要让晏云疏松口带他见淮予景。谢伏雁抖抖索索,泣不成声:“小师弟,是你吗?你为何变成这样了,为何要这么做?能不能放了我,放了淮师弟……”
说是哭泣,其实只是埋在盖头下干嚎,要不说哭戏是个技术活,谢伏雁拼命想着难过事,才勉强从眼角里挤出两滴泪。
晏云疏不动神色,搂住谢伏雁的那只手紧了几分,不痛不痒,却将谢伏雁的假哭硬生生逼回喉中,原因无他,那触感太过奇怪,给谢伏雁激一身鸡皮疙瘩。
忍,必须忍!
这还没完,晏云疏一使劲,谢伏雁便如主动献身般投入他的怀抱,淡雅的气息从盖头下的缝隙钻入他的鼻腔。
谢伏雁的识海小人在抓狂咆哮,而晏云疏在他耳边低语:“这东西困不住你,为何作茧自缚?”
手下一松,他竟解开了缚仙索。
“不必跑,很快你就能见到他。”
晏云疏轻轻触碰他的掌背,意思为何,不言而喻。
谢伏雁的指尖在空中流连片刻,握住了他的手。南花榭这小卡拉米身材在如今的晏云疏面前委实不够看,堪堪握住半只手。
幽沉一笑,他回握,向宫殿而去。
谢伏雁此时真有些想哭,进帝宫意味着入洞房。晏云疏这般强势,搞不好真要发生点什么,要知道易容符变外貌和声音足够,可它不能把人身上有的东西变没,没的部位安装一个,真打开天窗说亮话,指定暴露无遗。
于是乎他连连低声下气,可怜兮兮,我见犹怜,千恳万求道:“小师弟,只要让我知道淮师弟平安无事,我随你处置。”
晏云疏语气平平:“不要这样叫我。”
不喜欢听小师弟,难不成要叫他……?
某个词汇从谢伏雁脑中蹦出,他浑身一激灵,为了自己的节操,选择暂时闭嘴。
晏云疏此刻表现还算正常,如若不情愿,不太会做霸王硬上弓这般龌龊事。
一个宫殿完了还有个宫殿,宫阙间眼花缭乱,不知要走向哪,谢伏雁垂头盯着脚下地砖的花纹,暗暗记下逃跑路线和走势方位。
两人一路无话。
忽而,四周暗了,像是走进胡同暗道,片刻才有光亮起。
随着门开烛响,晏云疏领着他迈入屋内,引他坐到了床上,这会儿终于是松了手。
床铺柔软,可不像婚床。
眼见盖头下,那模糊的身影合了门,拉开椅子落身桌边,不动了。
无声无息。
太寂静,反而要人命。谢伏雁有耐心,不多,借南花榭的口试图感化他:“小师弟,我知道做那些事的人不是你,灵轩宫的诸位都很想你,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师尊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何必做到这般地步,若愿意,你随时可以回苍桐山?”
晏云疏“呵”了一声:“怎么回?”
“继续隐姓埋名,封存妖力,东躲西藏,做见不得人的半妖,一辈子躲在灵轩宫?”
“我……”谢伏雁艰难苦涩道:“我不在乎。”
“是吗?”晏云疏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
“可若有一天,外界发现原先那该死的半妖又回来了,灵轩真君当初决绝一词不过是应付他人虚言,届时苍桐山该如何自处,五方仙如何自圆其说?”
他走近了,身影彻底遮挡住灯火光亮。
“你根本没考虑这一点,是不是,师尊?”
霎时,房中狂风忽卷,吹暗宫灯,盖头下,颤昀锏出,灵风打向晏云疏,却听见沉闷一响,晏云疏的头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谢伏雁脚下,黑发间,露出一张木偶的脸。
“什……”
风火无措,烧心难抑,一句话让他彻底乱了阵脚,遂欲往门外去,一只手却从背后伸出,搭在他肩上,重新把他按回床上。
热气喷洒在谢伏雁的耳畔,妖力从床沿淌下,晏云疏魅惑的面庞近在咫尺。
“怎么不继续扮了,师尊?”
谢伏雁惊悚哑言,玄幽宗远看时不真切,近距离瞧才方知何为绝色,面似玉琢,眉若宣墨,直面这张脸,他全然没有欣赏的心思,浑身被惊惧占据,偏遇鬼一般。
他知道,没有拆穿,他一直在耍他玩!
谢伏雁持锏向后攻,而晏云疏毫不躲闪,一把抓住泛着灵光锏身,血刹那迸溅而出,距离太近,溅到他脸上,滚烫如炭。妖力随血缠住颤昀锏,瞬间击溃吞没了灵光,攀上了谢伏雁的手臂,易容符在那一刻失去效力,变回原身之时,晏云疏夺走颤昀锏,反身而起,将谢伏雁压在身下。
“呃!”
宫灯太暗,看不清晏云疏的神色,他一身墨袍,哪有半分成亲的意思?
“单独见师尊一面,真难。”
颤昀锏被丢到一旁,晏云疏捻着他额间的发,轻言道:“弯弯绕绕,不枉费我做了这么多戏,师尊,你来了。”
“喜服挑的是最贴师尊身形的,何苦化作师姐的样子?”
变回原来样貌,腰处便紧了,晏云疏这会还得空扯住腰带,打了个贴身的结。
谢伏雁的灵脉被妖力压制,动作艰难,闻言,顿住了,期期艾艾道:“你……什么意思?”
晏云疏噗嗤笑了:“还不明白?”
“我不可能娶南师姐,因为——”他俯身,凑得更近了,执起谢伏雁的手,贴在唇边,眸光于睫毛下忽明忽暗:“从头到尾,至始至终,所求之人,是你。”
“只有你,师尊。”
谢伏雁的脑袋嗡一下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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