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忍气吞声地给对方泡了一杯咖啡后，却收到了对方各种的嫌弃，比如什么“咖啡粉分量多了两克左右，砂糖少了大致三克，温度过高了10度之类的……”
“综上所述，不及格。”戴着眼镜的芥川冷静地下了判决。
中岛敦的手背青筋爆起，看着对方一边各种嫌弃一边还端着咖啡慢悠悠地喝着的时候，嘴角的肌肉抽了抽：“既然这么嫌弃，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低声质问道，对方回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你觉得，助手是用来干什么的？”
即使是助手也不是保姆吧！
他随即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站起身：“我要出门。”
中岛敦漠然地看着他，你要出门你就出呗，我又没拦着你。结果对方理所应当地回望着他：“中岛敦助手，带路。”
“哈？”
“我的大脑不是用来记忆地图这种无用的东西的。”芥川龙之介推了推眼镜，眼底划过一丝亮光，“我需要购物，鉴于你那连咖啡都泡不好的脑容量，我并不认为你能买回我需要的物品。”
中岛敦：“你自己想办法，我还有事要走了。”
他还得回侦探社呢，鉴于现在这个芥川的样子，他还是早点把这种麻烦人物丢回给那个黑手党干部算了。
“实习报告，不及格。”
芥川冷淡地说，中岛敦的脚步一僵，咯吱咯吱地扭回头看着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归根结底我会出现在这里，全部责任在于你们。”芥川双手环抱平静地望着面前的白发少年，镜片反射着窗外刺目的日光，“你刚刚似乎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那么自然是你带路。”
-
最后由于心疼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以及真的担心这样的芥川万一没看着他又会发生什么事，中岛敦还是妥协了，结果两个人在大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从没有一句交流，看上去就像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似的。
不知道那个芥川究竟能不能感觉到这种奇怪的尴尬气氛，反正中岛敦是快要被这种异样的沉默而窒息了。一路上他们先去化学器材工厂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反正中岛敦除了试管就没认出来的能做什么用的各种器材，又还去买了两袋未研磨咖啡豆，现在东西都被中岛敦提着，旁边走着的青年则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虽然对于中岛敦而言，这些东西并不是很重，比起被迫和与谢野医生买衣服已经要好很多很多了……
“我不是第一个发生这种情况的，是吗。”对方忽然开口了。
“哈？”
青年转过头，那双淡漠的黑眸通过薄薄的镜片紧盯着他：“发生这种情况的，在我前面还有别人。”
“你怎么知道的！”中岛敦可以发誓自己并没有说过这些，但是对方就已经极为肯定地下了定论，“也是别的世界的我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并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那双漆黑的眼瞳之中，似乎什么都无法隐瞒，甚至中岛敦一瞬间差点从这个芥川身上看到了，武装侦探社里那位神乎其神的江户川乱步的身影。
“一切科学都来源于观察与实验。”青年说道，“房间里的架子鼓，吉他，客厅的钢琴，被扔在床上的黑色大衣，柜子里摆着的古董，墙壁上挂着的书画，截然不同的违和感。”
中岛敦的双眼越睁越大，这种以小见大的能力，果然是来自高材生的智商碾压吗？！
“决定性的证据是放在抽屉里的日记。”青年最后说道。
中岛敦：……
“这种奇异的平行世界同位体灵魂互换现象，非常值得研究。”芥川不知从何处掏出白纸和笔，刷刷刷地在上面写着，“是地球磁场还是人体能量磁场，或者是二者结合……非常值得作为我的下一个研究课题。”
“告诉我一切，包括我来到这之前的其他世界的我，他们做了什么，有什么特点，以及离去时发生的事，还有这个世界的我的资料，全部。现在 ，立刻，马上！”
青年一瞬间从冷冷淡淡的模样进入了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兴奋，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咖啡起的作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双目一瞬间从那种漠然无光变为了闪烁着亮晶晶的星夜，紧紧地盯着他面前唯一的谈话对象——中岛敦。
中岛敦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总觉得这样的芥川忽然变得有点可怕了起来。不知为何，被那样的目光盯着，他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从灵魂深处的战栗感。这种感觉，似乎之前在侦探社也似曾相识……好像曾经……与谢野医生也是那样看他的！
-
“弹琴，昏迷，喝酒，亢奋，跳河，昏迷……共同点是昏迷吗……难道这就是一般条件？样本太少了。”芥川皱了皱眉，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纸笔。
“中岛敦助手。”无视了白发少年又一次怒吼‘我不是你的助手’的话语，青年指了指旁边墙上贴着的海报，“去看这个。”
“什么？”
中岛敦转过头，入目便是三个美少女站在舞台上对着下方的粉丝微笑的海报。
……
“你在想什么啊？！”中岛敦指着上面穿着仅过大腿根部的裙子的少女，一张脸有些泛红。而对方则坦然地和他对视，“研究。”
“研究？”
“很简单，我知晓何为钢琴家，但是偶像究竟是什么并不知晓。”他伸手指了指海报，“为了查清样本背景来源，我当然要亲自研究。”
“中岛敦助手，去买票。”
“不要叫我‘中岛敦助手’！”中岛敦嘴角抽了抽，而对方依旧是那副无视他的抗议的模样，只是安静地双手环抱着站在那，一副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架势。
“为什么又是我付钱……”无奈之下不得不从人挤人的排队窗口买了两张票，千辛万苦地挤出来的中岛敦抱怨道，芥川理所应当道，“我看到日记里写了，上一个我付钱让你成为什么经纪人，既然如此，经纪人就能等价为助手。”
“那又不是你的钱……”的确那张黑卡里的钱还没花完，但是偏偏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样子才是他怒气的来源。
“我就是芥川，为什么我不能用芥川的钱。”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上一个芥川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们芥川对于用另一个自己的钱毫无愧疚感吗！中岛敦难得地心疼了一瞬这个世界的芥川，等对方回来后，发现账上少了好几个零肯定会疯吧……
当两个人坐在挥动着荧光棒两眼爱心的观众之中，中岛敦只觉得自己尴尬的恨不得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毕竟在一群舞动着荧光棒的粉丝之中，只有他旁边的青年居然不知从何处翻出了个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看着，完全的格格不入。
“走了。”
“啊？现在？”中岛敦茫然地望着忽然站起身说要出去的青年，对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静的神色，“你还要继续待在这？”
“不！我们现在就走吧！”中岛敦迫不及待地拿起东西跟上去，他跟在青年身后走出了人声鼎沸的地下演唱会，看着对方又翻出了笔纸写着什么。
“如果说唱歌是为了使得大脑内垂体生成释放促肾上腺激素和促甲状腺激素……”他一边写着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中岛敦凑过去一看，被上面画着的化学分子式给于了严重的‘冲击’。
“上一个我是偶像的身份是吗？”他转过头问道，中岛敦点了点头，“那么另一个我也变成女生了吗？”
“变成女生？！”中岛敦完全不知道对方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青年淡定地说，“难道男性不是必须变成女性才叫偶像吗？”
“这是什么鬼啊！”
“刚刚那几个明显是做了变性手术的男性。”芥川推了推眼镜，“基于此我可以做出假设，偶像是一门必须要成为女性才能担任的职业吗？”
‘才不是啊！谁告诉你的只有女性才能当偶像……等等……刚刚那几个是男的？！’中岛敦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地回过头去看那贴在墙壁上的海报，上面穿着暴露短裙娇艳可爱的几人，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看。”芥川推了推眼镜，“无论从那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喉结，还是对于皮肤密度的估测，都明显于一般女性极为不同。”
“但是，最准确的测量，果然还是要去直接测一下性染色体吧。”芥川自言自语道，似乎下一秒就要转头回去。中岛敦紧张地注视着他，无论究竟是不是，他都不想再回去那个喧闹又闷气的地方了。
“回去了就会和时间安排冲突，下次算了。”芥川一转身，“快点，我们只能在外面停留25分钟37秒，中岛敦助手，你的步速需要加快到1.4m/s。”
“不要叫我中岛敦助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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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下芥川，是名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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