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白岁织看着眼前完美的男人,漆黑的瞳孔之中并无一点波动。

她只是单纯看着他。

虽然此时此刻的会面如同神话里的亚当和夏娃初次会面,但白岁织并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她还赤着双足,踏在那些黄金的太阳花上面,她的身体上只套了一件外套,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当然白岁织的身体在之前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侵害,这颗星球的土著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虽然现在的氛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的意味在的,但白岁织很快反应了过来,她退后了几步,收回了自己那些缠绕在眼前男性手指之上的发丝。

这个男人的手指,指腹的触感并非人类的肌肤那样的触感,而是一种更加暧昧和黏腻的……如同某种章鱼的吸盘一样的触感,触摸在她的嘴唇之上的时候,白岁织总有一种被亲吻了一样的冒犯的感觉。

那种触感是如此暧昧且旖旎,白岁织退后了几步,眼前的男人就上前了几步,他们维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之间。

就像是……舞蹈。

无论白岁织离开他多远,他就上前多近。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凝视着她的外表和瞳孔,脸庞之上是一种令白岁织熟悉的,完美到虚假的微笑,仿佛被测量过一般的微笑,认真的地看着她。

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出现在白岁织的心中。

虽然眼前完美的男人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他是男性的外表,她是女性的外表,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还是让她有种照镜子的荒谬感觉。

白岁织试探性的准备转身离开,外套之下是一双纤细的双腿,她走在那些黄金太阳花的花瓣之上,听着那些花瓣似乎发出窃窃私语的话语……足够诡异,足够迷幻。

男人的手指握住了白岁织外套的衣摆,他跟着她,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出现了如同鸟类的“印随”行为。

白岁织的目光微微漂移。

她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抓住她衣摆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呼唤起主神来,但主神并未回应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但这种心脏跳动,全身的鲜血都在疯狂流动的感觉,就是找到任务目标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这种心脏疯狂跳动的行为,就是传说之中的感情吗?

白岁织不知道。

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是披着人皮的异形,没有喜乐,也没有痛苦和哀愁,就连所谓的“爱”也无法感受一点点,来到这个新的世界,她只能凭借着本能行动。

所以下一刻,白岁织握住了男人的手。

“你要跟着我吗?”

白岁织的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微笑,那种完美到虚假的微笑。

男人看着她不说话,也笑。

一种同样的弧度,同样的微笑出现在一男一女之间,但如果有人类,绝对不会把他们当成一对,或者绝不会感觉他们非常相配,因为他们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过奇怪且诡异了。

白岁织把男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地。

虽然不知道男人是什么,由什么构成,但她还是依照本心和本能,把男人带回了营地。

营地里关着的小猫肉桂卷在看到男人的时候,一种奇怪的兴奋让肉桂卷摇晃起了尾巴,就像是狗一样死命扒拉着锁住的小门,但白岁织无视了肉桂卷,在营地里,白岁织把男人丢到一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的身体没事之后,她洗了个澡,穿好衣服,才去见男人和肉桂卷。

但白岁织走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把关注肉桂卷的门打开了。

完美的男人坐在地上,腿上是蜷缩着,似乎在睡觉的肉桂卷。

白岁织穿着裤子和衬衫,来到男人面前。

她赤着脚,白嫩漂亮的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头发带着水汽,那些晶莹的水珠从她的发尾滴落,一颗,两颗……

带着香气的水珠被男人伸出的手握住,他握紧拳头,再次松开,水珠消失不见。

白岁织没有在意,她俯视着男人,偏了偏脑袋。

“你绝对不是人类。”

白岁织开口道,不管男人听不听得懂。

白岁织伸出手,卷起男人的金色长发。

果不其然,黏腻的触感,像是……蜘蛛吐出的丝。

明明外表看上去,和人类的发丝一样,但是白岁织卷起那些金发的时候,黏腻的金发缠绕在她温热的手指之上,但也没有过分黏腻,她微微松开一些力道,金色的发丝很快又松了回去。

金发碧眼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她。

他朝着她微笑。

碧色的眼眸之中,是如同珠宝的无机制。

眼睛很漂亮,但并不像人类的眼睛。

反倒是比较像是切割完美的宝石。

白岁织不顾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她捧起自己的男人的脸颊,凑近了男人的瞳孔……如愿以偿看到了男人碧色的眸子之中,是如同切割完美的钻石一般的多面体菱形……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虫类的复眼构筑而成的眼睛,虽然类似人类的眼睛,但凑近了看,只感觉诡异……诡异却又美丽。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人类。

倒不如说,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他的体温,他的眼睛,他的触感,都是伪装的,都是虚假的,都是一种拟态,就算再怎么像人类,也终究不是人类。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

[我特意为你变的,你喜欢吗?]

传递至大脑的声音,一个好听的男性声音。

白岁织还捧着男人的脸颊,他嘴巴没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白岁织看见自己的样子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之中,她眯了眯眼睛:“是你在和我说话?”

[是的,你喜欢吗?]

白岁织感受着不同于人类肌肤的顺滑,她黑色的睫毛长而卷翘,配合着漂亮而大的眼睛,看上去非常的美丽且诱人,她的眼睛给人一种猫咪的感觉,就算是面无表情,也莫名呈现出一种如同猫一般的狡黠和娇俏。

“虽然很像,但还不够完美。”

白岁织松开了捧着男人脸颊的手,她微笑着,如此评价道。

“还不够完美。”

男人微笑着看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些……]

[但不够完美么……我会进化的,我会变得完美的。]

[我会变得比宇宙中的一切生物都要完美。]

无师自通的男人微笑着,将嘴唇凑近了白岁织的手腕,薄薄的嘴唇贴合在白岁织的手腕之上……一个奇怪的,属于异种的吻。

[到时候你要只看着我。]

随着这一句话而来的是白岁织收回手腕的动作。

白岁织收回自己的手腕,她感受着手腕肌肤之上男人的嘴唇的触感,长长的睫毛合上又睁开,虽然笑着,但声音并无波动和喜悦:“那就等你变得最完美了,再来亲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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