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县令钱斌在此地已经做了多年的父母官,论做事的能力,在他的一众同行中并不出众。他也一直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升迁无望,不如当个清闲的县太爷。
因此当赵捕头来和他说谢家案子又有新线索、方云芝可能不是凶手时,钱县令前一刻还因为得了新鸟儿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赵捕头,你说这话是要讲证据的,证据呢?”钱县令不悦地问。
“大人,这位章长风章少侠可以作证。”赵正业说。
还没等章长风开口,钱县令更不悦地开口了:“一个江湖人士,哼,怎么能信。也许他就是和方云芝一伙的呢。”
听了钱县令的话,章长风沉默地立在一遍,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听任赵捕头解释。
最后钱县令说:“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都不能相信。”
没能说服钱县令,赵正业和章长风两个人出了县衙。赵正业表示自己会再去说服钱县令,一定要将案子查清楚。
“赵捕头辛苦了。”
章长风对赵正业的坚持表示敬佩,不过和赵正业搭上话只是让他能光明正大参与这件案子的方法,要“说服”钱县令放人,陈钰现在有他独特的方法。
晚上,县衙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章长风早就摸清楚了县衙的结构,在屋檐间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钱县令卧室的房顶,揭开一块瓦片,可以看到钱县令和他的夫人正睡得正香。
章长风拿出镜子,对陈钰说:“你悠着点,不要把他吓死了。”
陈钰悠悠地说:“这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陈钰要说服县令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装鬼吓人。或者说不用装,他现在应该就是鬼。
困在镜子里面不能出来,吓人是陈钰现在最有用的手段。人人都怕鬼,就算是真正能说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人,见到鬼,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虽然简单,但是好用。
一根近乎无形的丝线系在陈钰的镜子上,镜子缓缓下落,安稳落在钱县令的枕头旁边。
陈钰用缥缈的声音唤道:“钱斌~钱斌~”
在睡梦中的钱县令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看向自己身边的夫人,夫人正安安稳稳睡着,没有叫他。
“钱斌~钱斌~”
这声音又出现了,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音来源好像是在枕头另一边。
半梦半醒的钱县令转头看向另一边,一面镜子正躺在他的枕头边上,他看过去后,那镜子从床上“飞”了起来,镜子里面的一个散发女子的脸正好与他的脸相对。
钱县令的困意立马散了个一干二净。
“啊,鬼……鬼……”钱县令惊坐而起,努力想要发出的叫喊声,却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怎么使劲都喊不出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嗬嗬”声。
“闭嘴!”陈钰低声呵斥,“你这庸官。”
钱县令睁大眼睛,连“嗬嗬”声都发不出来了。
“方云芝不是凶手,找到真凶,为我报仇,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陈钰恶狠狠地说。
“我死得好惨,找到凶手,为我报仇。”
“我死得好惨,找到凶手,为我报仇。”
缥缈又恶毒的嗓音接连不断响起。
钱县令慢慢地可以控制自己的躯体,结结巴巴地问:“谢、谢小姐?”
“当然是我!”陈钰说。
“我死得好惨,你不捉拿真凶,还想拿无辜人充数。”
“放了方云芝,找到真凶,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充满阴森味道的话语落下,这面镜子就如同来时一样,凭空消失在钱县令的眼前。
章长风收回镜子,趁着县令还没有回过神,赶紧从房顶离开了。
“有鬼!来人!来人啊!”眼睁睁看着女鬼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消失,钱县令呆了一会后拼命扯着嗓子喊道。
钱夫人被一嗓子吓醒,赶紧问怎么了。
钱县令推开钱夫人关心的手,招呼奴仆点亮灯,穿上衣服赶紧哆嗦着往县衙前院办公的地方去。
一时间,县衙里面灯火通明,到处是半夜被叫醒的惊讶、疑惑或者是训斥声。
“来人,把那面镜子给我拿来!”钱县令来到前厅,急哄哄地对手下说。
“大人,是什么镜子?”
“就是从方云芝家里搜出来的那面镜子!”钱县令急得跳脚,他要看到镜子好好地呆在盒子里,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整个府里乱哄哄一片,钱县令要的那面镜子很快带着盒子一起被送来了。
“你把它打开。”钱县令指向捧着盒子的小卒。
小卒子把盒子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镜子背面朝上好端端地呆在盒子里。
“你把它翻过来,”钱县令又指挥他。
小卒子心里暗道大人大晚上不睡突然发什么疯,明明困得要死还是只能老老实实把镜子翻了过来,这一翻过来把他的困意也全部吓完了,光洁的镜面上多出了一抹红色的血痕。
“大大人,这……”
小卒子哆嗦着想要请示钱县令,抬头一看,钱县令已经吓得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了。
这镜子表面的血痕是章长风的手笔。他担心钱县令过后会把一切都当做幻觉,就取了鸡血涂在了镜子上,这样钱县令看到镜子的异样又会吓一跳,总该印象深刻了。
章长风在远处望着异常明亮的县衙,对陈钰说:“如果人们真的信有鬼神,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不做会招惹鬼神的事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真的相信。”
“确实,在见到你之前,我也不信。希望这一出能救出方云芝吧。”章长风叹息,踏着月色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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