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欢不是傻子,魔界虽然有钱,但爱占小便宜,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薅羊毛的机会。
流光玄仙被弹劾的时间刚好是自己已经确定作为最后一批仙官但还未来的时候,等到自己过来后,代之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云川仙君。
最重要的是。
那天,鬼王将那些红线给自己后,她将那根系着江昱辞的红线藏了起来,仙界那些人是不可能从那一批红线中发生什么蹊跷。
但“破天命之人,掌人界之权”这样的结论依旧被得出。
“余娘姐姐在这盘棋中,又处于哪个位置?”
余娘拿过沈若欢手中的茶盏,将里头的茶叶倒掉,拿出一块价值千金的上好茶饼掰了一块放入里头。
她当然听懂了沈若欢说的是什么,但只是笑着回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上下打量着沈若欢,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回事,都多少年了,还是基层仙官,大名鼎鼎的平乐公主如今倒混的如此差,你这老祖宗有丢你后辈的脸面。”
“前浪本来就是要被后浪拍在海岸上的不是吗。”
“是吗?”余娘一副不见得的模样:“若非是有人在九重天之上争辩自己并非菩萨,我还真当你甘心当寺庙里扫地的和尚呢。”
“你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我哪天去天帝或者尘世处那里参你一本我就发了。“沈若欢细细品着茶,不得不说,余娘这里的茶真是好东西。
余娘的眼神有些不屑:“你倒是去吧,我总归是会被魔界护着的,不像某人还被关在幽冥界。”
沈若欢:……
余娘说话,真的很扎心。
她甚至将簿子从沈若欢手中抢了回来:“别什么都爱翻,身为仙官请有点边界感。”
没事,沈若欢想。
她知道余娘总是吃软的,十分亲昵的挽着余娘的手,甜甜的像是吃了御厨房精心制作的甜品:“那补助的事情,余姐姐想要怎么谈呀?”
“别扯关系。”余娘虽然是这样子说,但是一点没有要把手挣脱开的意思:“先约出来吧,至于墨旬公子想要怎么刁难你们仙界就是了,这应该不过分吧,毕竟我们魔界确实看不上这点钱,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不过分。
这几乎是将云川作为仙君的自尊心丢在地上反复摩擦。
“不过分不过分。”沈若欢抓着余娘的胳膊又晃了晃。
老板的自尊心和她一个打工的有什么关系。
余娘瞧着沈若欢那没有出息的模样,不由失笑:“你这孩子。”
沈若欢见余娘笑的开心,自己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拉着余娘坐下,拿出袖中的膏药,蹲坐在地上将药细细涂抹在余娘脚掌上的伤口:“这墨旬,我早说过他是个疯子了。”
脚上有一层厚厚的茧,这里的疤痕还未消除,又来许多新鲜的,就连装着碎片的罐子都集满了好几罐。
她若是去找余娘,总是会带些药在身上。
“他不过是个孩子,顺着他也没什么。”余娘都已经习惯了。
“孩子?”沈若欢紧皱的双眉分明写着不认同:“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孩子……乱砸东西,还喜欢看你们走他砸过的碎片,是疯子吧。”
年纪比自己还大,还孩子,真当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不,男魔至死是少魔?
不,是疯魔。
余娘笑着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沈若欢脑袋,真是奇怪,明明是毫无关系甚至可以是死敌的两个人,她竟然真的把沈若欢当成了亲人 :”正是那些人不愿意走,而我愿意,所以我才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些对我来说是宝贵的机会。”
“你开心就好。”沈若欢叹了口气。
这几日南朝的天气不算好,灰蒙蒙,阴阴暗暗的,时不时还落些雨来。
沈若欢和余娘约定的地方在南朝都城,午饭刚过,沈若欢在厅中候着,听说云川正在好好的打扮一番。
她有些担心。
一只孔雀昂首挺胸的从后院走来。
不是孔雀,是云川。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沈若欢有一刻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您这是?”
当戏子?
她没敢说。
云川却是十分满意自己的孔雀穿搭:“这是本君为了会见魔族之人专门准备的,保准在气势上就碾压他们。”他的神情也与开屏的孔雀别无二致,甚至转头看着沈若欢:“若欢,你觉得呢?”
谁给他的自信?
孔雀吗?
沈若欢想不出答案来,摇了摇头说:“很有特色。”
一个疯魔,一个痴仙。
真是没有什么水平的会面。
“云川伯伯,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和沈若欢同一批的仙官,初弦,一个出生就等于别人一辈子的丫头,求生欲这种东西在这种人也几乎是没有。
“初弦侄儿,不觉得伯伯这一身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吗?”
“贵气个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满花楼找姑娘,穿成这鬼模样小心成为魔界的笑柄。”整个人才办敢和云川这么对话的也只有初弦了,她甚至拉着沈若欢问:“姐姐你说伯伯这一身像不像开玩笑?”
沈若欢差点没掩藏住笑意,在心中狂给初弦打了八百个好评:“仙君还是谨慎为好。”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
回去换行头的一路上,云川还一直在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审美辩解。
初弦见云川离开后,抓着沈若欢的袖子来回的晃动,仿若一只小猫咪不停的蹭着主人:“姐姐~”
“有事直说。”沈若欢制止住初弦的撒娇**。
她不是余娘,她着的非常住。
“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呀?”
“你确定?”
倒也没什么,只是听说魔界那里是鬼王出战。
鬼王,那个吃羊肉串配大蒜三天三夜不洗漱的家伙。
他果然是和余娘一伙的。
“我确定。”
……
“仙君大人,我们可是久仰大名,见您一面只觉得万分荣幸啊。”
果不其然,魔界打头阵的不是墨旬也不是余娘,而是沈若欢的老朋友,鬼王大人。
沈若欢抓着初弦后退一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还是云川仙君上吧。
云川一愣,但仔细琢磨一番鬼王的话似乎没有听见几分恶意,于是乎:“言重了,是本君怠慢了,来人界这么多时间了也没去拜访诸位。”
“无妨,我们早便听说云川仙君公务繁忙,甚至连尘世处的意见函都没有时间回,我们哪里好意思占用您的时间呢。”
阴阳怪气,鬼王是也。
沈若欢看着云川摇了摇头,多好的仙君呀,即将要焉了。
云川确实听完鬼王的话明显有些慌乱,没有想到这话中带刀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个意见函,我们倒真的不是故意没有回,而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巧合所以没有人看到,才导致……”
他试图拿出属于仙君的气势,只是话还没有解释完就被鬼王截胡了。
“是这样吗?”鬼王突然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的嘲讽来。“因为仙君口中这样那样的巧合,所以我们魔界就应该为你们仙界的过错买单吗?”
他甚至强调了“应该”二字。
沈若欢不忍心的撇开眼睛,看到脸色极差的初弦。
这确实是一个让仙界的花骨朵儿们认识如今的仙界有多么垃圾的好机会。
鬼王没有给云川仔细思考如何回复的机会,而是步步紧逼。
“这个公函是否已经到了你们仙界?”
云川:“……是。”
“那仙君大人为何没有看见?”
云川:“……或许是因为交接工作出了问题。”
“那是不是你们仙界的缘故?”
云川:“……算是吧。”
“这与我们魔界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完全没有先礼后兵了,直接了当的磨刀霍霍向猪羊。
云川暗暗吞了吞口水:“这补助本身就是正对仙魔二界设定的,魔界想要少拿些补助也需要站在仙界的角度想想。”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若欢扶额,这人在投胎的时候是怎么面试成了仙生子?
初弦白眼,她哪天闲了要回去仙界和爹爹说少和这种傻子往来。
余娘看着沈若欢不禁好笑,这天界越活越回去了都。
鬼王:“云川仙君,您是要道德绑架我们吗?”
沈若欢怎么会想要回到这种地方去,都是这种傻逼任领导的话不怕被同化吗。
道德绑架?
云川显得有些尴尬,说实话他出来的时候有打了草稿,但是在鬼王这样的步步紧逼之下他忘记了按照草稿来说,更何况他们仙界本来就不占理。
“我觉得您可能还是不太理解我们的立场。您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官,但我们是魔将,您懂什么是魔将吗?就是不住在九重天上且千百年来被你们视作怪物的魔物,我们是处于两套系统的理解吗?”
“此外,这件事情是尘世处也就是给补助的人是通过公共程序发给了我们二界,我魔界财政暂为宽松,且这补助份额本就是从人界百姓中纳税得来,魔界心疼他们因此没有多要。请问我们九重天上几位尊贵的仙官大人,我魔界之举,何来不道德?”
嘴皮子真溜啊。
云川有些冒冷汗,这个沈若欢也真是的,来的时候也不和自己说魔界的人竟然如此难对付。
他转头向沈若欢使眼色,这攻击太猛搞不定。
沈若欢还未开口,鬼王的嘴巴都差点歪到了鬼门关:“我看您来此处就是为了推脱责任给我魔界,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与我们进行洽谈,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奉陪了,告辞。”
“哐。”无辜的门被砸上。
“哐。”无辜的椅子被一只脚踹散架了。
云川颤颤巍巍的说:“在我父辈时,魔界哪能如此嚣张。”
初弦嫌弃的看着云川:“我觉得老仙君可能也不会向云川伯伯那样明知无理还如此道德绑架他人。”
不打你就不错了,喷你几下就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矫情。
“今时不同往日,云川仙君还得加把劲儿。”
沈若欢遗憾的给云川倒上茶来:“想必如今仙君已经知道他们的路子,下一次拿下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遗憾的不仅是不欢而散。
还有——
“客官请留步!”
“椅子得赔偿!”
沈若欢虽然走在后边,但耳朵十分灵敏,听到这话就瞬间没了踪影。
搞笑,来上班本来就没几个钱,还想老子贴钱。
云川因为刚刚被鬼王伤害的太重,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等明白在面前拦住去路的人的来意时,终于忍不住:?……#&*&@!(脏话太脏违背仙官守则,现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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