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早点把这个活推出去!
小燕子无比冷漠,对《引玉》的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
与此同时,远在五台山寺庙的晴儿收到了来自皇宫的信。
这是第二封,第一封除了一些日常小事,最主要的内容是宫里来了两位民间格格。
皇上似乎很是喜欢这两位格格,不仅将相认的场景描写得绘声绘色,还说了许多格格进宫以后发生的趣事,另外还暗示性说了就连皇后都很喜欢两位格格。
晴儿知道,这是想让她告诉太后,希望太后不要做一些另外的事。
至于紫薇的身份,这也是查了清楚的,没有任何问题。
小燕子是孤儿,但与柳青柳红从小在京城生活,更是没有什么问题。
晴儿看完信,对这两位格格很是好奇,那该是怎样的女子呢,竟让宫里如此这番欢天喜地,先前将信念给太后听的时候,太后下意识有些不喜变数一般的两个格格,晴儿还温声劝了许久。
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两个格格,总觉得自己会与她们相处得很好。
这是第二封信,不知道宫里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儿呢。
信是厚厚一封的,自然不可能全是皇帝亲笔,他只说一些重要的事,这次的其它内容,全是其他人代笔的。
专业的人写出来的文果然更加绘声绘色,晴儿都觉得眼前活灵活现站了两位奇女子,一位总是笑嘻嘻,很是机灵可爱的模样,一位温柔似水,聪敏独立的模样。
再往下看……
“……紫薇与尔康两情相悦,简在帝心,儿不日便将赐下婚约……”
手中的纸散落在地,就如同一颗完整的心被击碎,碎得七零八落,不知何处……
晴儿突觉手上无力,更是抬不起手去摸摸寒凉的脸颊,泪珠成串落下,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过,落在裙上,又落到放在膝盖上没有知觉的手上。
凉凉的,激得手不由颤了颤。
心脏仿佛真有了实感,真的会痛一般,晴儿很是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两情相悦?
尔康与新来的紫薇格格两情相悦?
那……那她呢?
她呢?
几年前山上的星星月亮、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呢?
尔康难道把这些都忘了吗?
怪不得,怪不得看第一封信时她便觉得尔康的态度有些不对,什么,什么叫盯着紫薇格格看,眼也不眨?什么又叫尔康总是失神?
原来,竟是这般吗?
可这是为什么?
几年前的事情,只有她还记得吗?
眼泪越掉越急,像是要将心中的苦水全部哭出来一般。
些许泪水掉至嘴里,晴儿便尝到了苦极的味道。
苦极了苦极了,当真是苦极了。
她好想去问清楚,到底是她一厢情愿,还是尔康真的变了心。
可问清楚以后呢?
在那之后呢?
无论怎样,这都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她这样的行为又是否会伤害到那位还未谋面她便心生好感的紫薇格格呢?
晴儿心中凄婉,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
她将信纸捡起,随意地放在桌上,站起身后跌跌撞撞地离开房间。
寺庙后山有一片花林,她经常去那,去那哭吧,不会有人看到的,也许在那哭上一场,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路上都未看见什么人,又或者是,晴儿伤心得忽视了人的存在。
也就未曾发现,一道身影在看到了她仓促的背影后,迟疑片刻还是跟上。
一路小跑到了花林,正是雨后,雨后的路滑又湿,她跑来的一路上身上已挂了不少水汽,鞋子更是占满了泥泞,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这样才能收拾好心情,重新做那温柔知礼的好晴儿。
雨后的花林,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地上散落着不少被雨水击下的花瓣,粉色的,红色的,黄色的,数不胜数,花瓣几乎快要将原本高至脚腕的草掩盖,形成一片花流。
即便被击落下许多花瓣,树上仍是精彩纷呈,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惊艳盛放的花朵儿,仍是小小一颗的花苞儿……花儿们争相斗妍,颇为吸睛。
晴儿一路走着,瞧着,心中的难受竟奇迹般少了许多。
是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受伤了只能自己愈合。
旁人只说她在太后身边,深受宠爱,地位超然,可却不知,她一个爹娘早亡的孤儿,即便有太后的护佑,住在那吃人的深宫,她也只能学着伪装自己、自己保护自己、自己治愈自己。
这么多年,她怎么忘了?
她难道是真的那么深爱尔康吗?
她与他也仅仅只有过那一次的接触。
尔康领命前来,恰逢灾事无法下山,便只能在山上待着,他们只是那么恰巧地说了几句话,尔康敏而好学,又是个善良的人,自然不会让她自说自话,于是互相应和了那么几句……
一切的一切都是正常而又普通的场景,可为什么在她看来变成了定情的证明?
在宫里那么久,又在山上那么久,难道她竟失去了从前的敏感?
晴儿心境豁然开朗之后,忽然又不解起自己秘而不宣的执念来。
她同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这段往事说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太后听,不然她真的会很丢人,更会将整件事弄成一个说不清的局面……
晴儿慢慢走在路上,心下无比庆幸。
出来了这么久,哭也哭过了,发泄也发泄过了,想也想通了,也该回去了,她还得把信看完,再念给太后听呢。
晴儿不再往前走,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来时凭借着一腔孤勇,她无所畏惧,可走时她清醒冷静,这才发现来的路有多么险阻和泥泞,这细细长长又湿滑的路,真的是她来时走过的路??
晴儿更觉自己好运,刚刚那般竟未摔下去。
可回去的路实在难走,她只能慢慢挪动,连鞋子和裙摆的脏污都顾不上。
萧剑刚到五台山寺庙,见有女子似伤心跑出,本不想多管,可他转而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犹豫之下还是跟着前往。
看着那女子勇而无谋只凭借着一时意气跑上的后山,他心中无奈,早已想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
因此瞧着那女子恢复好了心情,他也未先行离去,而是继续躲在暗处观望,最好是,这女子自己安全回到寺庙。
不过说来也奇,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小女儿家的多愁善感,也以为这山上一来,也许便是大半天,他甚至都想到了天黑以后,要如何将那女子引下山。
可没想到,那女子只想了片刻就回了神,转而欣赏起山间的美景来。
她脸上明明还挂有浅浅的泪痕,却显得清丽无双,灵动俏丽,她也许是很美的模样,但一贯不以外貌为重的萧剑并未太在意,只是下意识的,无意识的,便被女子身上凄婉、孤独而又坚韧的气质所吸引。
他能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一时不察入了神,等骤然听到一声惊呼时,箫剑立马反应过来,眼睛准确无误地看向不小心滑了一下将要跌落的晴儿,足尖一点,瞬息之间便飞身而至。
他揽过晴儿的腰,在某个借力点踩了一下后几个旋身,眨眼间便飞至安全的落地点。
等站定,他又迅速放手,可晴儿不知怎的站不稳,没了支撑,她惊呼一声又无力地往前扑去。
箫剑无奈,弯腰将她扶起,左右瞧了瞧,最终将晴儿扶到一块大石上坐下。
“……谢,谢谢先生。”
晴儿惊魂未定,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她难以置信。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就这样在眨眼间发生了……
她抬眸看着箫剑,并未被箫剑出色的外表所影响,眼底只有认真又诚挚的感谢。
“无事。”
箫剑语气淡淡。
“走不动了吗?”
晴儿闻言,试探性碰了碰无力的右脚,果然一股刺骨钻心的疼痛袭来,可她忍住了。
“是的。”回答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很难不让人看出她的痛苦。
“能不能麻烦先生到寺庙里去叫叫人,我叫晴儿。”
晴儿没想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刚刚眼前的恩人救了她,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她都还未还了这一份恩情。
箫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递出腰间的酒,示意晴儿喝下。
“这是什么?”晴儿虽这样问着,手却很听话地将酒壶接过。
“止痛药。”
没有多少气味的酒,不就是止痛药吗。
待晴儿有些迟疑地喝下,箫剑才道:“……冒犯了。”
他蹲下身查看晴儿的右脚,晴儿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抓住,还没等晴儿说话,萧剑便隔着布料迅速将骨折的脚腕复位。
“啊!”
晴儿痛得几乎昏厥,她晕晕乎乎间,又听到了来自恩人的一声“得罪”,接着便被揽着飞起身……
又欠了一个恩情……
没多久,二人便回到了寺庙,箫剑不便见外人,将晴儿放至大门口便快步离去。
“先生,还未问你姓名!”
晴儿怎么也唤不回人,只能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过客’而已。”
箫剑头也未回,只微微侧头。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回上这么一句话,更不知自己回话时,那常年无波无澜的脸,是勾起了些许笑意的。
晴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嘴里不住重复着:“过客?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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