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认识的人将栋才叔拉回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后,我因身上有些功名便去找县太爷陈情,没成想那县太爷跟那不知名的贵人竟是沆瀣一气,县太爷不仅没为栋才叔讨回公道,还以栋才叔以下犯上的罪名让兰婶子交罚金五十两!要是交不上,栋才叔就会被打入大牢。”
李元放咬牙切齿,不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莽撞才让孙家雪上加霜。
“今日我便是出门再去讨个公道的,只是……只是……”
未尽之言大家都已明白,李元放也不想多说些什么话。
但他李元放仁至义尽,不求孙家有什么感恩,方春兰今日竟打算拐了他的孩儿!
这如何能让他不心寒!
这一方的陈词说完了,小燕子也没漏了另一方。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算没有钱,也不至于想到拐孩子,还那么精准地定位到拐了李松这一条路吧。
再看向方春兰时,她已经平静了不少。
小燕子看向皇帝,飞快做出承诺:“我们这位老爷,可有些了不得,你想要的他能做到,你不想要的他也能办到,若是想讨个公道,还不快快说来!”
皇帝睨了小燕子一眼,倒没说什么。
言语的刺激本应对方春兰没有作用,她已经心死了,只想一死百了,只是不知道小燕子那句话戳到了她的心坎,想了片刻,她还是抬起了头。
“有人告诉我,只要把松儿偷出去带给他,他就能让县太爷免了我男人的罚金和牢狱之灾,还能出钱请大夫给我男人治伤。”
她的声音沙哑,可此刻却平静得不像话。
她猜到了孙栋才的天降横祸或许跟李家有关!
这个想法迅速窜入小燕子的脑子。
“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事情的不对吗?”
五阿哥上前一步,神情严肃。
在场人也都看出了不对劲。
方春兰破罐子破摔了,言语中尽是埋怨与愤恨。
“呵……呵呵……我怎么没看出?有人想整李元放,他李元放有功名不好整,家里虽只有那么几口人,但哪是那么简单就能整倒的,更别说他李元放还有个功夫了得的婆娘,婆娘更是有个了不得的家族……”
“整不了李家,就来整我孙家,我男人上工能得罪什么人?是能撒尿在什么狗屁贵人鞋上,还是将那两百斤的沙包砸了贵人?不过是个整我男人的借口罢了!”
“那藏在后面的小人心知李元放心热,定会为我孙家讨个公道,便联合县太爷给我男人整个罪名,想让我因为这个恨上李元放,接着再叫人找到我,让我做这些事……”
“我能看出不对劲,我看出不对劲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方春兰神情癫狂,眼眶红得不像话,尽是吼完这两句,泪水便成串落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从小没爹没娘,东家讨米水西家讨菜叶子长大,好不容易遇上个对我好的男人,十几年了也不嫌弃我不能生养,可却因为李元放,我男人被害成这模样,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连串的话说完,在场人都惊了,李元放更是惊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你……你说什么……?”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表情更是难看几分。
“你想到是谁了?”
紫薇注意到他微弱的表情变化,连忙问道。
大家又将视线移向李元放。
“我……”李元放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心中口中像塞满了黄连一样苦涩,他心跳如擂,耳中生鸣,片刻后眼前才清晰起来。
“……是何霖。”
一滴滴眼泪从李元放眼中滑落,他这时才算想明白,是因为自己,孙家才成了这副模样。
他哽咽:“何霖家中有钱有势,他本人亦是天之骄子,只是入了学院后屡屡在我之下,还……因为夫子只收了我作关门弟子,他便有些看我不爽。”
“还有……他喜欢的女子想要嫁与我……为……为妾,他因而多次针对我,此前只是奚落嘲讽,在学院不敢对我做别的,在家中,又有娘子护着我,他无处下手,想来……”
“兰婶子,对不住!!”
李元放心中被自责淹没,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你如何肯定?”
晴儿不免觉得他果断,竟直接将人定罪。
……虽此事非常,过于离谱。
李元放抿了抿嘴,像公开处刑一般将事情说出:“何霖虽恨我,却也更爱那女子,他认为那女子理应做我正妻,便多次针对我妻儿……”
众人:“…………”
真是……
离谱!
离谱它妈带离谱敲了离谱姥姥家门,离离谱到姥姥家了!!!
“荒唐!”
皇帝紧皱眉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牛马。
在听到纪晓岚在一旁低声说道丽县县太爷姓何以后,大家就都明白了过来。
他娘的县太爷姓何,何霖不就是县太爷家的吗!
“胡太医,去隔壁给那孙栋才医治。”
“鄂敏,去将那姓何的带来!”
“傅恒,其它细枝末节你去查探。”
“晓岚,给我将这事情记好了!”
真他娘的牛马!
“是!”
众大人抱拳离去,只留下原地傻眼的李元放。
地上坐着的方春兰被小燕子扶起。
“兰婶子,对不住了。”
方春兰也刚从傻眼中回神,随即眼中迸发出无限生机与希望,她颤着手,想要紧紧抓住小燕子的手,问问这是不是真的,又怕得罪了贵人,只是她实在激动,还是忍不住抓住了小燕子的胳膊。
“姑,姑娘……”
“这是真的!”
小燕子肯定地回答。
“姑娘!”
方春兰软了身子,几乎又要跌下去,所幸被小燕子扶住了。
在场人看到这一幕都不是很好受,一切都太难评价了,说不好是谁对谁错,只能说那背后的小人一定错上加错!
“兰婶子,你先前为什么那么害怕地求饶?”
明明都存了死志不是吗?
小燕子想到最开始遇到方春兰的场景,只觉得那时的她跟这时的她分外割裂。
“……有人盯着我,我只能演一演,若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松儿总不会丢的……后来,我以为必要死的了,便也不用演了,只是没成想,这位老爷……”
想到刚刚说的那些粗鄙话,方春兰不由有些尴尬。
李元放才叫尴尬,又尴尬又难堪又悔恨,虽不知道兰婶子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但多年相处,彼此知根知底,没有孩子的兰婶子那是真将松儿当亲孩子疼的……
小燕子听罢吓一跳,连忙扭头看皇帝,生怕那背后盯着的人打草惊蛇给了何家什么缓冲的机会。
皇帝显摆地拍拍手,屋外便被丢进来一个昏迷的男人。
这应该就是那什么盯着的人了。
小燕子嘿嘿直笑:“还是老爷有先见之明!”
皇帝被夸了这么一句,神清气爽,刚刚的气都消了许多。
方春兰更觉得这伙人不一般……好吧方才她就知道了,这可是……圣上啊!
“姑娘,我可否,可否去看看我那苦命的丈夫……”
说全然恢复她自然不抱希望,只是她离开之前孙栋才就发了热,她实在放心不下。
“当然当然,走走走,这里就交给英明的老爷吧!”
小燕子拖一带四将紫薇、晴儿、柳听芝和双喜都一起带走。
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清算阶段就不关她的事了,让皇帝操心去吧。
哦对了!
小燕子临走前跑到皇帝身边,低着头说悄悄话:“皇阿玛,微服私访,别漏了风声!”
“……没大没小”
皇帝不咸不淡回了句,便挥挥手赶人。
他能不知道保密吗!
他难道是什么很张扬的人吗!
低调如他还能想不起来这事儿!
见几个小子竟打算跟着小燕子走,他又呵斥:“你们几个走什么走,留下来看!”
真的是!
还当自己是小孩呢!
已经出了门的小燕子扭头,冲差点迈出门的班杰明和他身后的一行人耸耸肩。
走噜走噜。
等到了隔壁,看见那茅草破屋子,又扭头看向李家的瓦房,小燕子陷入沉思。
“姑娘,我家里穷,还请你……额,高抬贵手……”
“???”
姐姐!不会成语别乱用啊!
紫薇等人忍不住笑,成功让小燕子黑了脸。
“兰婶子我与你讲,高抬贵手的意思是……”
进了屋,将将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孙栋才便已被处理好了伤,胡太医见到来人,示意护卫收拾瓶瓶罐罐,起身回道:“姑娘,他已无大碍了,这手脚不算严重,虽耽误些时间,但也已经接好了,以后还能使,不过切记不可做重活啊。”
“哦还有,他发了热,这会儿刚灌了药,只等退热便差不多了。”
“胡太医你真厉害!”
断手断脚都能治好!
胡太医居深宫多年,还未见过如此直白的夸赞,他笑意多了几分:“应该的。”
“这,这……”方春兰愣愣的,有些不可置信:“我男人能治好!!”
“兰婶子,真的真的,胡太医一出手啊就知有没有!”
“哈哈哈哈哈。”
这边屋子笑成一团,另一边屋子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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