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一样，屏幕上光标闪烁，一个个字随着系统神秘的声音蹦出。
「生性谨慎的你明白，自己一个呆在罗浮上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早已失联的雅利洛-Ⅵ？即使是一个文字模拟游戏，你也绝对不允许它出现这样危险的bug！」
「披上马甲显然是个好选项。」
「你选择了少年仙人、降魔大圣“魈，作为你的形象。」
「现在，你就是魈。」
「你从梦中醒来，你确信自己是清醒的，却发现自己仍旧身处于一片虚无黑暗，你能感受到，无形之中，有某种力量正牵制着你。」
「它如同丝线，用那些你熟悉的呓语缠绕着你。疯狂？背叛？血腥？杀戮？你从中感受到一种渴望，仿佛呓语中有你的所求，仿佛那是你的血脉，你的呼吸，你不可分割的存在。」
「你尝试着分辨，可越靠近那诡异的呓语，大脑就越混沌，如同被人搅碎了脑浆，痛苦不堪。你无力抵抗，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坠向黑暗，直到寒冷将你包裹。」
「你顿时清楚地意识到，那是“业障”。」
「原来是梦中梦。」
「你彻底清醒过来。」
「你发现自己身处雪原，寒风划过的触感此般熟悉。」
「业障......」
「你默念着这个词语，刚才种种涌上心头，仿佛仍身处梦境。
难以捉摸的呓语在回荡，一声一声，逐渐叠荡，愈发清晰。刺耳嘶吼咆哮在你耳边猛然炸裂，如同野兽震怒，血腥气息山呼海啸。
你知道它们是被你杀戮之人的亡魂，而你是亲手造下无数杀孽的怪物。」
「不过是场噩梦......
恍惚间，你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这令对此习以为常的你很快回神，你面无表情，握紧和璞鸢。」
「你昨夜宿于荻花洲一隅，醒来却离奇地身处此方陌生世界。
可你并不惊诧。
你正是为此而来的。
你深信不疑。」
文字暂时停止，弹出成就框。
「获得成就：旅行者，星穹铁道好玩吗？」
「获得成就：别以为你披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获得成就：“雪积起来之后，就可以挖着吃了。”」
没有进入结算界面，那就说明可以继续模拟下去。
阿九还是不放心地问系统：“魈不会被冻死吧。”
「您应该对自己的选择充满自信。」
系统说。
阿九鼓起腮帮子，“还不是因为那个些许寒冷值，全靠'我感觉'，谁知道魈满不满足你那个要求，我怎么自信。”
阿九越说心里越没底，完全不见第一次选择时的从容。
因为开局的剧情杀，他总觉得剧情不会这么简单地进行下去。
虽然是仙人，说不准魈设定里的寒冷抗性也没有达到系统要求。
他只是记得魈曾经在魔神手下时常在雪山活动，下意识就选择了魈。
「这些都不重要，小先生。」
系统安慰道。
「模拟的作用，不过是在剧情片段投放前由您确认走向而已。您能够做出无数选择，这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选项，您只要凭借自己对命运的敏锐感知，最初选择。」
「剩下的都交给我。」
交给你坑我吗？
阿九心中吐槽。
但确实像系统所说的，除了做出一个个选择，他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
可是......
目光回到屏幕前，看向简短的文字描述。
怎么总感觉.....魈现在状态不对？
阿九皱眉。
早期剧情里，魈因为业障选择远离群人。
在外人眼里，他是降魔大圣，护佑璃月的仙人，或许身负悲伤的过往，却绝不会有人认为他脆弱。
这位仙人用他的清冷孤僻，把一切包裹得很好。
但上帝视角的玩家们清楚，几乎能毁灭他的过往，绝不是轻飘的“悲伤”，它已经葬送了他的四位亲人，唯余他苟延残喘，独自面对这种命运，几度行将崩溃。
这种反差带来破碎感，常常让阿九在过剧情的时候，忍不住瞅着屏幕上一脸淡定的魈，担心小绿啾是不是正在因业障煎熬，害怕他悄无声息地一去不返。
第一印象太过深入，无论怎么都消除不掉。
现在阿九也依旧这样担心。
得冷静。都是刻板印象，二创入脑，我们的仙人阳光开朗外冷内热天下无敌。
他安慰自己。
模拟继续进行，背景从滚动的黑暗变成了空间站「黑塔」，寂静星辰之下，列车组隔着车窗，和月台上的艾斯妲黑塔等人告别的列车组。
照片停留片刻，又换成下一张。
一张张照片闪过，伴随着系统旁白，故事的叙述视角转向列车组。
从空间站「黑塔」离开后，列车沿着既定的星轨继续前进，在雅利洛-Ⅵ遭遇阻碍，经验丰富的姬子和杨叔发现，「星核」造成了干扰。三人组下车，前往这颗星球仅存的温暖之地，寻找罪魁祸首「星核」。
得益于身上的命途之力，身处严寒，三人并未觉得寒冷，但望着白皑辽阔的雪原群山，他们忍不住怀疑，毁灭「星核」造成的异常破坏，旷日持久的严冬，层层威胁叠加之下，这颗与世隔绝百年的雅利洛-Ⅵ，还会有文明存在吗？
雪原静悄悄，问题等待它给出一个答案。
话语一顿。
“看那边！”三月七惊讶道。
穹和丹恒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他手持长枪，身材精瘦，一侧肩着护甲长袖飘飘，另一侧深绿纹路勾勒神秘，静立风雪，墨绿短发微动，气质清冷异常，与尘世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想到不染凡气的仙人。
美色当前，三月七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直至少年和她对视，望着那冷月般的暗金眼眸，三月七后知后觉地眨眨眼，猛然回神。
慌乱地错开视线，来不及思考，她迅速后退至二位同伴身后。
“感觉像是什么大人物。”回忆起少年凌厉的眼神，三月七心有余悸，弱弱地说：“刚才......咱直接看过去是不是太冒犯了啊。”
不会刚来就得罪当地大人物了吧。
她惨兮兮地看向两位同伴，希望得到一丝安慰。
丹恒不置可否，眼神中带着沉思。
穹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认真平静地说：“他真好看。”
“确实。”三月七赞同，又反应过来，“......不是！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在三月和丹恒无奈的注视下，穹平静神色中多了一股理直气壮。
三月七不再慌乱，她目光向少年所在之处移动，却始终没有再看他，对两位同伴提议，“要不过去打个招呼？看起来这么特别，说不准他知道什么情况呢。”
雅利洛-Ⅵ如今冰雪覆盖的情况，实在让人忧心。
雪原中突然出现少年，即使对方看起来难以接近，列车组三人还是认为应当向他询问情况。
「你早已注意到不远处的三人。
应该是当地人，你如此判断。
他们频频向你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也注意到了你。」
「选项一：上前询问，了解情况。」
「选项二：远离，自行探索。」
“他真好看。”阿九看着屏幕上垂眸思索的仙人，一边截图一边感慨。
“说起来，桑博现在是不是在雪堆里躲着？”他询问道。
背景镜头移动，放大，可以清楚地看见魈身前不远处的雪堆。
镜头只停留一瞬，十分上道地又回到魈的脸部特写。
这次能看出他的目光也转向那堆雪，更加锐利。
“桑博的寒冷抗性够吗？要是我说一句'我是银鬃铁卫！'，他会不会吓得一直不敢出来，然后被冻死重开。”阿九注视着屏幕，幽幽道。
「您想多了，桑博已行至欢愉命途之上，自然界的寒冷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不过，如果他在里面待三天，可能会因为饥饿晕倒。」
“你这个时候又知道了。”阿九说。
「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答您的疑惑。」
系统说。
倒计时逐渐减少。
“如果是魈，这种时候应该会选择远离。虽然身处陌生世界，他是仙人，只依靠自己探索也完全没问题......吧？”
阿九不确定系统模拟中魈的战斗力。
回忆起自己的死亡，他不住怀疑，如果选择离开，独自探索，说不准就会出现意外。
至于选项一，阿九知道剧情，可可莉亚没选择一开始就对「开拓」的无名客出手，如果他可以跟着列车组走，至少能坚持到第二天。
到时候存一个档，即使后续出现意外，明天也可以从第二天开始模拟。
就算第一天的剧情在明天发生，他也不怕。
“选一。”阿九肯定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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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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