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量过剩了吗？这个庞大的规模，连亚亚塔特的民众都全数包围了。”
满脸皱褶的大主教伸出右手，在手心凝结出一团光芒凑近肉山，血红色的肉山随即虚化，露出密探先生依旧戴着婴孩头骨的脑袋。
大主教刚想将他拉扯出来，本来虚化了的肉块便又产生了凝实的趋势，还想将大主教一并吞没。
玛修：“小心！”
察觉到不对，玛修立刻召出盾牌，打在了密探先生的上方，肉块蠕动，玛修借此救出了大主教与可怜的密探。
大主教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看着刚刚凹陷的的肉山重新恢复成完整的模样，又看看密探先生安睡着的平静的脸，怒上心头。
大主教：“我已经到极限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大主教对准密探就是啪啪啪的几巴掌。
密探一下子睁开眼睛。
大主教：“你小子醒了就快点给我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密探先生：“……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密探像是尚未完全清醒，又或者是依旧停在那份有心生出的恐惧上，怔怔重复完大主教的语句后，用手指死死的按住脸颊，朝下拖拽，皮肉几乎要被他撕裂。
大主教一脚踹上去，制止了密探先生的发疯。
密探先生如梦初醒：“我、刚才……刚刚……”
大主教：“快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圣子来到这的时候。”
密探先生：“……融化了。都融化了。”
玛修：“融化？”
密探先生的眼神重新变得陌生与疯狂：“审判、特特卡婴孩的诅咒，那些黑色的雾气让他们、让亚亚塔特的人融化了。圣子大人说着‘罪人必将由我们审判’就冲了上去，然后……然后…………那些触手融化了，将我们全部都吞掉了。”
从他颠三倒四的言语中，亚比雅提炼出了一些信息。
亚比雅：“融化……说起来，现在那个天上的小婴儿没有再释放诅咒了。祂到底……”
亚比雅朝着天空看去，婴孩本来如气球般鼓胀的紫黑色皮肤变得干瘪，要不是祂还紧紧抓着触手与触手僵持，恐怕任谁都会觉得他已经死了。
亚比雅眯起眼睛，作为从者，即便不是弓兵，他的视力也能让他看清天空中的场景：“是脐带被抓住了吗？”
大主教：“估计是吧，毕竟是婴儿，脐带被抓住的话，养分也无法汲取。圣子大人会是这样的状态，大概也是因为吸收了不应该吸收的养分……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亚比雅：“你早就知道？”
大主教：“嗯，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
圣子：“因为我和那个婴孩也没有什么差别。”
原本在肉山最高处的圣子从上方跳下，恢复成了与玛修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就算是在如此可怖的场景中，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也那么的让人胆颤。
圣子语气温和，像是温顺的绵羊，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不是绵羊，而应该是屠夫般的存在：“大主教，你不要忧虑，我必斩断恶人之角，赞叹义人之德行，在那之前，我是不会暴走的。”
大主教顿了顿，因为此情此景，他对圣子的精神状态略有疑问，但最终还是教国的教育占了上风，于是他低头，感动的在胸口处画上十字，赞美道：“神啊，我歌颂您的仁义，让圣子来于人世。”
做完列行公事，大主教小心翼翼的看向圣子，“所以你找到了吗？源头？”
圣子的表情甚是喜悦：“蒙受神的恩惠，我看清了迷雾。而如今，我也想将这份恩惠传递给你们。”
“传递？”
知道圣子性格的大主教绷不住了，动了动眼皮：“…………啊？传、不，这个就别传……”
圣子面带微笑，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来与我同去吧。因神也与我同在。”
不容任何人拒绝，圣子合上双手放于心口，旋转着的机械烛台闪动着光辉，一瞬间将一切都笼罩了。
当光芒消失，玛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先前梦里曾见到过的地方，周边环绕着如纱幔般的灰色雾气，没有一丝色彩。
玛修：“这里是……灵道。”但是圣子不见了。
大主教动了动手指，虽然紧张，但勉强还算冷静：“以肉身来到灵道，等同于将头伸进绞索，踢掉踏板，老实的等待死亡。”
密探先生痛苦的抱着头叫唤：“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大主教见状安慰道：“年轻人，不要太紧张，往好处想，我们只不过是提前成为了圣灵。”
密探先生：“真、真的吗？但我没有接受洗礼，这样也可以成为圣灵？”
大主教没有想到脑子不清醒的密探竟然还会记得这个，只好说道：“…………成为圣灵的我，会让你早点转世投胎的。”
密探先生顿了顿，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啊啊啊啊啊！不行！我忍受不了了啊！！！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臭老头！在灵道死亡只会成为灵道的一部分！我就算是死也要先干掉你！潜影操控！”
大主教：“多么可悲。”
黑色的影子刚从灰色的地面涌出，就被大主教周身的光芒压制了。它们化成黑烟，好像遇到了天敌。
密探先生：“啊啊啊啊啊！影子！我的、我的影子！”
大主教：“你头上的婴儿头骨告诉了你在灵道死亡的结果，却没有告诉你大主教我除了喜欢教训不敬老人的骑士，还喜欢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密探吗？”
密探先生：“抱歉抱歉抱歉抱歉！对不起！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请原谅我！”
密探表情扭曲的痛哭着，疯狂的磕头认错。
大主教：“啧啧啧，真是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想法总是一出接着一出，一点都没有毅力。”
玛修：“这要是有毅力……”
人就死了吧？
刚刚那个影子的消失，给密探先生造成的影响很大吧？
圣子的衣袍在远处若隐若现：“我回来了，看你们精神都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亚比雅：“如果这是精神不错，那就是吧。”
亚比雅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态度逗笑了圣子。
圣子：“请放心，只要还存有自我，那么我都可以使其恢复，所以请不要惧怕我，来稍微靠近一点我吧。”
灵道随着圣子的话语伸缩，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他们的面前，温暖的光芒笼罩住他们，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圣子：“不要排斥我，也不要对我产生退却之心，灵道很危险，探听到你们心灵的它会动手脚让你们与我分离，这样的话，你们会被它吞掉的。”
亚比雅：“你像是将灵道当成了宠物一样……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圣子：“或许正是你的错觉。作为圣子，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眼睛底下，饲养宠物可是不被允许的。而且，有那么多的工作，我也没有养宠物的兴趣。”
圣子躬身抖了抖袖口，从中甩出一个皮肤干瘪失去半个脑壳的畸形婴孩。
婴孩的脐带饱满，连着的却不是胎盘，而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指骨。
亚比雅：“这个是？”
“特特卡婴孩的本体。”圣子闭上眼睛，表情悲怜，像是圣像与石塑。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用那不似人类的眼神看向苍老的神职人员，不带温柔的笑意。
“大主教，你其实本来就知道的吧？知道祂……知道特特卡是教皇的婴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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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圣子与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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