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嗽什么？”林许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问完后，方则又咳嗽了两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下去，摆出一幅十分正经严肃的脸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林许。
“你不觉得祁然对你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
方则没有在深入地说下去，而是转了个方向问道：“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过了几分钟后，方则依旧没有得到林许的答案，他侧过脸，去看林许。此时的林许整个人彷佛都被按下了静止键，唯有稍重的呼吸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绪。
方则此时识趣地没有再去追问，在方则以为自己得不到林许的回答时，他听到林许的声音。
“我不知道。”
方则没开口而是十分专注地看着林许，像是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林许明显没有了再往下说的**，他站起身，去摆弄着柜子上几个小小的花朵摆件。
林许站在柜子前背对着方则，不知为何，方则竟然从中看出了一丝孤寂出来，就像一阵风，居无定所，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林许看着手上的那几个花朵摆件，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刚记事的时候。那时后林胡海还是一个普通职工，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没有开始碰赌。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完饭后走到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步，林胡海一手抱着林许，另一只手还紧紧的牵着许媛。
林许想了想，发现类似的记忆并不多，剩下的只有打在脸上的巴掌和歇斯底里的怒吼。林许手上用力攥着一个摆件，直到手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才放开。他摸了摸手上的那道印子，不再去想。
这时林许的姑姑收拾好了储物间，看到林许站在柜子前，走上去拍了拍他。林许吓了一跳，扭过头，脸上的表情还没收，显得格外可怜。
姑姑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林许的不对劲，双手把林许推到门口，然后扭头叫了声方则。
“小期，带着小方出去转转。顺便去隔壁的那个花鸟市场给我买几盆花回来。”
林许低头有些疑惑，两缕没固定住的头发挡在了他的眼前。
“姑你不是开花店的吗？还让我们去花鸟市场买花干嘛？”
一旁的方则没忍住，笑了一声。林许姑姑故作生气地看了方则一眼，然后扭头看着林许说：“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林许姑姑所说的花鸟市场并不像林许想象般是个小市场，反而颇具规模。一进到市场，来来往往的行人差点就将并肩而行的方则和林许冲散。方则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点醒一下林许，但是拥挤的市场使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概走了几分钟，进到了市场的内部，人稍微少了一些，林许和方则齐齐地松了口气。林许拿出手机，看他姑姑给他发来的花的名字和图片。林许盯了那几张图片，来来去去的看了许多眼但也没看出什么差别。
林许和方则环顾四周，走到离他们距离最近的花店，朝正在忙活的老板问道：
“老板，这几种花有卖吗？”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看上去年纪很大，但是眼睛很亮，十分有精神。他眯着眼朝林许手机上的图片看了一眼，两秒后又翻到下一张遗憾道：
“只有前两种，你最后那张图里的兰花要去那边那个店里找。”
林许和方则买了两盆老头店里有的那两个品种，然后一手抱着一盆朝老人指的那条路走去。那家兰花店在市场的最深处，隔着老人的那家店离了好一段距离。
林许在出门时就把随身装着的口罩戴上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也被老老实实地收在戴着的棒球帽里，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下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其上还有几个不规则的破洞，冷风不时从那几个破洞灌进去，让他冷得一哆嗦。
一旁的方则看到林许打的冷颤，十分没良心地勾起了嘴唇，然后凑到林许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活该。
林许没有理会方则，他的头凑近手里抱着的那盆花，隔着口罩去嗅花的味道。花应该是玫瑰的某个品种，即使隔着一层布，林许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浓烈的玫瑰香味霸道地冲入他的鼻腔。
一旁的方则看着林许此时的动作，离远了些，一只手打开了相机，拍下了林许鼻尖不小心触碰到玫瑰花瓣的那一瞬间。
林许的脖颈修长，身姿挺拔，皮肤白得好像一块温玉，几缕发丝掉落在脖颈处，倒和他手上拿着的那盆玫瑰花颜色很相配。往下压的帽檐盖住了林许的小半张脸，却也挡不住他那双上挑的双眼散发出来的神采。
方则不由自主地拍了好多张，直到不远处的相机咔嚓声想起，他才从这样有些失神的状态中醒来。林许也听到了，他下意识地朝相机的方向去看，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童昀。
童昀满意地看了看相机里抓拍到的几张照片，然后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二人，嘴上勾起一抹笑。
“好巧啊，林老师。”说完后他又把目光移向一旁的方则，“这位是？”
“方则，是我朋友。”介绍完，方则也朝童昀点头问了声好。
童昀的目光饶有兴味地在两个人身上打转，然后笑着开了口：“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我前面看到林老师捧着花，不小心职业病犯了，拍了几张。林老师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就把照片删了。”
说完后童昀真就拿起了相机，打算把刚才的照片删掉。林许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不介意。
“只是麻烦你能不能把刚才的照片发给我，童老师。”
童昀对符合自己审美的人一向没有那股艺术家的坏脾气，点了点头答应了林许。他们加上了好友，在传完了照片后又寒暄了几句，林许就找了个借口和方则一齐离开了。
童昀站在原地，看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抬了抬手把刚导出来没多久的照片发给了祁然而后继续在市场里瞎逛。
林许和方则果然在那家兰花店面里找到了林许姑姑想要的那个品种，付完款后，林许一手抱着一盆，有些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手肘靠了靠墙，找回了中心正要转头看身后正在付钱的方则，却发现不知道何时方则已经站在了他身旁。
方则一只手拉了拉林许，他们一同踏上回林许姑姑花店的路上。此时太阳已经移动到了头顶，天上万里无云，阳光没有任何遮挡地照在他们身上，全身都暖洋洋的。
方则刚开始落了几步，看着这天然的打光，又拿起手机给林许拍了几张。拍完后他把手机递到林许的面前玩笑道：“小期你觉得我要是改行做摄影师能做成童昀那样吗？”
林许的眼睛被阳光照得有些眼花，他凑上前去看手机里的照片，然后嗤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你这照片为什么拍得好吗？”
方则摇了摇头，把手机里的照片传给了林许。
“因为模特好看，和你的技术没有任何关系。”
方则空着的那只手在林许的背后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骂了一声问道：“你跟童昀很熟？我怎么听说他脾气不怎么好。”
“合作过几次，我感觉他脾气还行吧。没有传言里的那么差。”
方则看着林许那没什么瑕疵的侧脸，想着童昀是个颜控的传言，吞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
在这个花鸟市场里，不光只有些卖小动物和花花草草的店，为了吸引年轻人，市场里还设置了许多有关的打卡点。林许和方则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没走几步路就停下来拍照，磨蹭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回到店里。
林许姑姑看着林许那明显明朗了不少的脸，笑着接过带回的那几盆花。
……
祁然前一天晚上因为胡思乱想睡得晚了些，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未读的信息，发现一向不爱聊天的童昀给自己发来了几张照片。
祁然点开，发现是林许捧着一盆玫瑰的照片。祁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描摹着林许的轮廓，给童昀打去了电话。另一头的童昀似乎是一直等着祁然的这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托陈潮平这个大嘴巴的福，周围和祁然很熟的朋友基本都知道了祁然的那件事，童昀也不例外，但他没提起，依旧语气淡淡地朝祁然说：
“我今天去花鸟市场，遇到他了。”
祁然沉默片刻，电话里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童昀知道祁然不会那么快就能从这件事情的打击里走出来，他正打算挂断电话，就听到祁然在电话那头小声的开口问：
“他看上去怎么样，还好吗？”
一到这种感情的环节我就卡，不过总算是写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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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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