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
闹钟响起来，孟乐一个激灵惊醒，缓了片刻后摸起手机，关掉了定好的闹钟。
吓他一跳，昨晚上睡觉前把声音调到最大了。
还好，昨晚上营业额很不错，睡得也早，五点多下播，六点前就睡了。
一觉睡到三点半，醒来的感觉没有昨天那样艰难。
他坐起来关掉闹钟之后，按照惯例愣了一下神，想：我定这个三点半的闹钟是为什么来着？
噢，对了！是为了和无骨鸡爪商家谈后续的单量。
想起来了。
他抹了把脸摸过手机来，在微信里找到商家那边的对接人，把昨晚上的订单完成量截了图给对方发过去。
可以说这批试卖很成功，有了昨天晚上的卖货“成绩”打底，他跟对接人拉扯了二十多分钟，拿到一个月四百单的数量。
——卖的好依旧可以继续提档。
四百单，他先算算啊……两百单一斤装，两百单两斤装，一斤装的佣金是3.4元，两斤装佣金6.2元，那两百单一斤装都卖出去了的话一共是680块！两百单两斤装的佣金是一千二百四，也就是说不算别的商品佣金，光把这些鸡爪卖完了就能拿到一千九百二！
将近两千块钱了，完全能覆盖他的房租和日常花销。
别的商品佣金就能全用来还债了！
再算一下哈，之前没有无骨鸡爪这个商品之前，每个月平均能挣个两千多，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他的债务不出三个月就能还清了？
理想状况下，每个月的收益直接翻倍啊？
孟乐越想越开心。
他没忘今天的单量谈得这么容易是因为谁，都仰仗了大主顾‘AAA建材秦总’。
昨晚上AAA建材秦总还不止拍了无骨鸡爪，他啃鸭脖的时候这位秦总还下了五十单鸭脖呢！
他眼看着AAA建材秦总下完单之后，直播间又进了点人，还带动了不少路人下单。
晚上下播的时候，他看着直播后台的佣金收益止不住地乐——一晚上直播赚了四百块，这是他直播以来赚得最多的一天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他岂不是很快就要变成有存款的有钱人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咳咳。
他又看了眼自己兜江后台的商品被拍订单，A******用户的两单无骨鸡爪显示已完成。
那就是已经到了，那边已经签收了。
孟乐挠了挠脑袋，点开和AAA建材秦总的聊天框，想着发个消息问一下。
入行直播不久，他也知道要维护“大哥”，虽然他这个带货直播间和那种纯吃打赏的直播间性质不太一样，但就算是商家客服也得维护好和大客户的沟通呢。
……一点开聊天框，映入眼帘的就是昨晚上对方发过来的那两张照片。
孟乐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打下的消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很复杂。
虽然是同一个人，可AAA建材秦总在他这的印象已经变了。
跟自己的天菜类型聊天和跟未成年小孩聊天的心态完全不同。
上来直接say“hi”的话，是不是有点轻浮？
这个点对方应该在上班吧，贸然发消息会不会有点打扰？
这聊天框往上翻一翻还能看见自己之前嘲讽对方是小孩哥的记录呢……不过昨天对方在直播间里也接受道歉了，应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孟乐心里忽然生出很多顾虑来。
他捧着手机，对着聊天框啃了会儿指甲，最后发出的消息很官方。
【乐乐乐发发发】：“您好，AAA建材秦总，我这边看到订单已经完成，您那边收到货了，请问感觉商品总质量怎么样？/微笑”
一股浓郁的客服味。
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接着打出来什么好评返现之类的话了。
孟乐把这条发出去的消息看了又看，见对方没回，找补似的又跟了一条。
【乐乐乐发发发】：“您是从我直播间下的单，我作为主播，要保证自己在直播间卖出去的东西客户能满意~”
这回对面回了。
【AAA建材秦总】：“稍等，我问一下。”
【乐乐乐发发发】：“嗯嗯。”
给公司采购买的嘛，是应该问问公司里的同事们。
没两分钟，对面又回消息了。
【AAA建材秦总】：“公司人说挺好的，感觉很新颖。”
新颖？
孟乐对着这个词犹豫了一下，没太明白为什么会用新颖这个词。网上无骨鸡爪各个平台的直播间都是，应该没什么人没见过了吧？
稍感奇怪，但人家是买东西的老板，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吧，“新颖”这个词听上去也不是贬义词。
【乐乐乐发发发】：“哈哈，喜欢就行。”
【乐乐乐发发发】：“冒昧问一下，方便得知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和AAA建材秦总聊聊天，了解一下对方的生活工作情况，维系一下感情。
【AAA建材秦总】：“建材。”
孟乐看见消息顿了顿，目光瞥了一下聊天框最上方对方的ID。
这是角色扮演还是真的？
【乐乐乐发发发】：“好的。以后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也可以从我直播间买哦，我这边也有很多上班族需要的东西，签字笔啊垃圾袋文件夹什么的。您是公司里负责采购的员工吗？”
他看见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对话框上方显示了一会“正在输入中”。
正在思考怎么回呢吧。
没多久，对面的消息就过来了。
【AAA建材秦总】：“不是采购，我是公司执行总裁。”
“。”
啊？
什么总裁大半夜挺到快两点，蹲着一两百人的直播间抢福利啊，拍的还是单价不超过三十块钱的鸡爪和鸭脖……人家总裁不都是日理万机的么？
总裁专门蹲点在直播间采购无骨鸡爪？你自己听听像话么。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跃跃欲试，想起对方的照片又作罢了。
他还顺手点开了下‘AAA建材秦总’的个人主页。
……什么总裁一条作品没有，粉丝还没超过五十个人呢？
好好好，懂了，
上网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于是他手指飞快，配合对面道：
【乐乐乐发发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乐乐乐发发发】：“那我就是家族破产，背着负债的落魄少爷。”
【AAA建材秦总】：“所以，五千万是因为家族破产才负债的吗？”
孟乐：“？”
这你也能把我的人设连上？
对面怎么就突然开始跟他玩上抽象了，还联动这两天的直播间标题是吧。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照片里看上去那么清冷禁欲的一个人，怎么网名和说话比自己还抽象的？
还是说，现在打工人就喜欢这种在网上发癫的聊天方式？
明白了，工作压力太大，又逼疯一个。
他配合着回：
【乐乐乐发发发】：“对对对，负债后被迫联姻，不堪重负艰难出逃，最后不得不在网上卖艺讨生活，原来之前受过的苦都是为了和您在此相遇/玫瑰”
【AAA建材秦总】：“原来如此。”
【AAA建材秦总】：“辛苦了。”
【AAA建材秦总】：“您是一位身处黑暗依然向着光明前行的好主播/大拇指”
孟乐看见对面的回复乐得不行，抱着手机躺回床上，看着那个大拇指的表情笑出声来。
什么人啊，说话怎么又抽象又阴阳的。
问：
如果发现临时crush并不是个正经人，表面禁欲但精神抽象该怎么办？
嘿嘿，更兴奋了。
-
执行制作总裁办公室。
秦景正襟危坐，捧着手机，眉头微微拧起来。
“秦总，是下个季度的货源出什么问题了吗？”刘总助察言观色道。
“没有。”
秦景闻言，暂时放下手机，合上刚看完的货源表：“整体没问题，产量比这个季度增加了三个点。和研发部对一下时间，这周内约个新型材料开发的进度会。”
“好。”
刘总助在一边的办公桌电脑上记录下来新日程。
“对了，还有。”秦景开口。
“您说。”
“……问一下秘书处那边，办公室耗材新一个季度打算采购什么，比如签字笔和文件袋这种，数量和质量要求、预算给我看一眼。”
在电脑上记录的刘总助没忍住看了一眼秦景。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好。”
“下午茶大家的反响都不错？”秦景又问。
“嗯，企宣和秘书处的反馈说大家反馈……下午茶咸的和甜的口味都有，感受不错。”
原话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秦总给我们买无骨鸡爪，但咸甜永动机，yyds。
秘书处的部门经理还悄悄找他八卦，感觉无骨鸡爪这种东西和执行总裁平时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刘总助回的话言简意赅：多吃点，少问点。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员工喜欢不就行了？下午茶时间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在微信上看见不下十条发公司下午茶照片的朋友圈了。
还有别的部门暗戳戳给他发消息问，小秦总什么时候给他们部门安排上。
他说快了，还有波快递明天能到，已经对接给秘书处了
设计部经理问，也是无骨鸡爪吗，什么味道的，企宣那边的同事说这鸡爪个大不碎，一口一个，要是有点冰块冰一下更爽。
都说以形补形，吃完鸡爪感觉敲键盘都更有劲了。
刘总助：你们部门不是无骨鸡爪。
设计部经理：那是什么？
刘总助如实回答：是鸭脖。
设计部经理：？
秦总说过正确答案，但小乐不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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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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