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鱼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采夏听见屋内有响动,于是询问。
“嗯。”
衣服发饰实在繁琐,林清鱼自己搞不定,于是全由采夏代劳,司忆安又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伺候她换衣。
林清鱼有些不太习惯,但也只能任她们“摆布”。
“记住,从此以后你便是林秋池。”他的话萦绕在耳边。林秋池……看来要尽快适应这个新名字了。
林秋池醒来已经是巳时,过了用早膳的时辰,不过司忆安让膳房为她重新做了早膳,洗漱好后早膳便被布上桌。
“司忆安去哪了?”林秋池问。
“姑爷一早就出了门,奴婢也不知。”采夏回。
奴婢奴婢听的她好不舒服,“以后不要在自称奴婢了,就说我就好了。”
“小姐,这不合规矩。”
“我说的就是规矩,反正不准再说奴婢了。”
“奴……我知道了。”没办法,自家小姐只能依着。
“这还差不多。”林秋池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小傲娇。
早膳有些多,她一个人吃不下,于是招呼采夏一起吃,又被采夏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
害,生活不易,秋池叹气。
用完早膳她感觉有些无聊,让一个丫鬟带路在国师府四处转转,没想到这国师府竟然那么大,有一处水池,里面种满了荷花,可惜现在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还有一处花园,里面整满了各色的花朵,四月牡丹开的尤为艳丽。府内有东西两处小院,是留给宾客休息所用,平时会有人去定期打扫,每一间房间都格外宽敞。府中还有许多艺术品,如陶瓷,玉器,刻画等等,看的林秋池眼花缭乱。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打搅了她的兴致,“夫人,大人叫您过去一趟。”
“带路吧。”没有人带路她兴许要拐好几个弯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司忆安所在的书房吧。
丫鬟通报之后,林秋池进入书房,还不忘打量一番守在门外的侍卫,看起来是个狠角色的,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有什么事吗?”林秋池问。
司忆安手指敲了敲书案,示意她看去。林秋池走进一看是宫里送来的请帖,四公主及笄礼。
司忆安一阵头疼,这四公主从前一直在冷宫呆着,不知背后有哪位高人在教导,既聪明又活泼,现在深受皇帝喜爱。
“及笄礼在下个月,你要做好准备。”司忆安道,“我已经和陛下说明了你的情况,但陛下执意要你参加,届时你只需坐在宴厅上吃就行了 ,剩下的我来应付。”
“嗯。”林秋池点点头,装疯卖傻她不怎么会,但是吃可是很在行的。
“还有一件事,”司忆安收好请帖放进书柜的锦盒中,“一会张嬷嬷会来教你基本的礼仪,她是我的人,你大可放心,晚些时候我拿一些官员的画像给你,好好认一认,只需知道正三品以上官员即可。”他不是希望她能做到近乎完美,只需要时刻提防这些官员,别被骗了。
话完张嬷嬷已经在门口等候,“大人,张嬷嬷到了。”门口的侍卫通报。
随后林秋池跟着张嬷嬷学习礼仪,司忆安吩咐过,做到五成即可,声名在外,外人也能理解,不过林秋池可不这么想,什么她都想做的越完美越好。
她的学习速度很快,礼仪礼法标准优雅,令张嬷嬷喜爱的不行。
张嬷嬷不仅教会了她礼法,还教了如何管理府中账务,可惜她不愿意管账,“夫人,以后这些都是要交到您手里的,还是学一学吧。”张嬷嬷年龄也大了,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恰好国师娶妻,管理内务的活终于可以交接了。
“采夏你去学。”林秋池躲在采夏身后,张嬷嬷站在二人对面。
“小姐,这不合……”还没说完就被林秋池打断,“合,非常合规矩,我信你。”
采夏也是受宠若惊,最后应下了这门差事,张嬷嬷知道拿夫人没办法,只好作罢。
司忆安听闻这件事不禁一笑,她终于和从前一样,变得开朗,眼里不再无光,“随她去吧。”
很快就到了回门那天,前一日府中上下都在清点回门礼,林秋池则是坐在亭子里翻看这个世界的书籍,字大多都认识,意思却很难理解。
还是要多读书,她心想。
回门这天,两座府邸相隔不远,他们已是才出发,林府的管家在门口迎着,见到人恭敬的行礼,“大人,大小姐,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等候,这边请。”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带路。
穿过两层门进入前院,再往后就是宴客的前厅,管家令人将回门礼存入库房就离开了,偌大的前厅里只留下他们四人。
这是林相吩咐的,不允许下人留下。众所周知他们二人关系不好,林母牵着林秋池去了内室。
“芜儿,这几日过的可好?”林母假惺惺的询问。
“多谢母亲关心,夫君待我很好。”林秋池回道。
“看来痴傻的病症都好了不少。”从前她清醒时也是这样对待林母恭恭敬敬,看不出有别的想法。
看她这幅模样,林母心中的怒火更加难压,本来想随便给她许配夫家,也不枉她做母亲这么久,不曾想国师求婚,一跃枝头变凤凰。
林秋池不想和这个人面蛇心,害死生母的人呆在一起。
她是听采夏讲起,当初生母许氏重病,林母隐瞒她的病情不肯请大夫,把年幼的林秋池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祠堂,导致许氏病逝。林相是知情的,但不作为。林母还有利用价值。
“娘,我在这,你怎么不过来,母亲也在这里,你们都陪芜儿一起玩好不好?”林秋池突然对着一边的窗户说话,一旁的林母见此以为她又犯病了,急忙叫人在这里看着她,自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房门紧锁,门外的老仆人守着,只等前厅两人谈完她就可以离开了。
只可惜啊,林秋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被埋在哪里。
“秋池,你还好吗?”不久门外传来司忆安的声音,“开门!”他对着那个老仆人吼道,门开后看到林秋池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身后跟着林相和林夫人,司忆安恶狠狠的瞪着林相,语气里满是质问,“岳丈大人,我敬您是秋池的父亲,从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现在她是我的夫人,你们怎么敢将她一人关在这里。”
林相瞥了林夫人一眼,满是责备之意,林母见此只好上前解释,“国师莫要动怒,芜儿疯病再犯,这谁也拦不住,只好出此下策。”
“荒唐。”司忆安的怒气更甚,但这是林府,面前是他的岳丈,两人又同为正一品官员,贸然挑事不是良策,“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夫人就不留下用膳,告辞。”
说着拉着林秋池的手离开林府。
采夏和司忆安身边的侍卫在前院等候,见自家大人小姐总于出来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
马车带着他们出了城,“这是去哪?”林秋池问。
司忆安表示这是秘密。
出了城,穿过周边的村庄,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竹屋。竹屋坐落于山脚,周边有小溪环绕,很适合养老。
“这是?”
“我曾今的居所。”还没有成为国师时的一个暂时性的居所。
司忆安让两人在此等候,牵着林秋池绕过竹屋来到屋后,那是一片竹林,林中有一处突起的土包格格不入,无字石碑矗立在前。
“里面埋着许氏。”也就是林秋池的生母,“”屋内有笔墨,要为她题字吗?
不知不觉林秋池的泪水划过脸颊,看向司忆安时双眼通红,明明她不觉得悲伤。
墓碑上留下:慈母许氏之墓林秋池题。
或许这是真正的林秋池的执念。
“司忆安,谢谢你。”发自内心的林秋池的感谢。
他紧握着她的手。
采夏见小姐双眼通红以为她受了委屈,急忙迎上前,林秋池摆摆手,“采夏是不是也很想念我娘?”
采夏还以为小姐想念娘亲才哭,直到小姐指向竹屋后方,说夫人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下。
他们找到夫人的归处了。
这下哭的不只是林秋池。
采夏去拜别许氏,看到碑上的题字,哭的更伤心了,不仅是对夫人的想念,也是对小姐的心疼。小姐这一路吃了太多苦头。
这晚回去,林清鱼梦见了真正的林秋池,这一次她褪去嫁衣,身着青色衣袍站在不远处,看到她,林秋池行了大礼,“清鱼小姐,谢谢你。”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问题,扶起林秋池问,“你为何要装疯卖傻?”明明自己见到的是个清醒的人儿,知道一切的事情,不愿成为棋子,可在他人口中却成了痴傻儿,她怎么想也觉得有蹊跷。
“抱歉,让你为难了。”林秋池先是道歉,才解释道,“母亲眼里容不下我和我娘,我只有装做疯掉的样子,才能逃离她的魔爪,这样对她和妹妹来说就没有威胁了。”年幼时的她相貌文采,京都人人称赞。然而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林母不仅要毁了林秋池,也要除掉许氏那个狐狸精。
“当初被罚跪祠堂落下了病,身子会很虚弱,所以清鱼小姐今后要多多保重。”
装疯卖傻是她唯一的方法,保全性命,可她终究是熬不下去了,她连为母亲复仇都做不到。
“后背有一条伤疤,是幼时佳宥所伤。伤疤狰狞可怖,还望清鱼小姐见谅。”林佳宥是林府嫡女,和王爷订婚,婚期在下一年春。
回门没有见到,因为林佳宥正因为订婚的事在家闹腾,她不想嫁给一个闲散王爷,她想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皇后。
“我娘来接我了,就此别过。”
梦醒了,从此她再见不到林秋池,而她成为了真正的林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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