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直拖到八月才启程去竹邑。
采夏和小冉都舍不得林秋池,“只是出趟远门,会回来的。”林秋池只好尽力安慰她们。
竹邑在北方,离京都至少有十天的路程,周围有高山环绕,易守难攻,但同时地形复杂,连官道都没有修,届时她们还要走小径。
若是途中有人埋伏,那就凶多吉少。
临行前算卦是司忆安的习惯。跟着司忆安学习已有三月,她也可以小小的算一卦。
“如何呢?”司忆安问。
看着卦象,林秋池的脸色差极了。司忆安注意到她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或者你留在府里吧。”
那你呢?
“我一定要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跟去,至少试着能不能解了这一卦。
司忆安很清楚卦象是什么,他要得到的东西就在每一个危险之地,别无选择。
八月的京都仍有暑气,但偏远的竹邑暑气渐消,上一次买的云锦还剩下很多,刚好做些新的衣裳带去。
由于青色偏多,所以此次他们的着装颜色总算是一致都为青色了。
路上林秋池有些晕车,基本睡了一路。
第一天夜里,他们留宿在附近的旅店。此次路途只有三家旅店,其他时候他们不得不在马车里度过。
“所以只有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吗?”林秋池痛苦万分。
这家旅店只剩下两间人字号房间,而他们此行共三人,还有一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卫余飞。
从新婚夜以后司忆安便一直在偏房休息,这一次房间分配到成了难题。
“我睡外面。”余飞说。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都在等对方下一步抉择。
最后林秋池提议他和司忆安一间房,已经成亲,总要适应的。
在楼下用餐时,司忆安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有意无意朝着他们的方向瞟来,看来他们被监视了。余飞也察觉到了。
“好累,吃完就赶紧上楼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司忆安好说歹说才把林秋池哄上楼。
关门前林秋池突然问,“那你呢,不休息了吗?”
“我和余飞商量点事情,晚点就来。”关上门后司忆安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一道微弱的银光瞬间包围了整座客栈,隔离外界,符纸隐藏在门内,他这才安心下楼。
余飞和那群不安好心的“客人”在客栈外对峙着,见司忆安缓缓出来都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谁派你们来的。”司忆安语气冷淡,和平时温柔的国师判若两人,眼里还藏匿着杀气。
那群人不废话分成两拨人直直朝他们攻去。
司忆安见状也不多废话,抽出腰间的软剑,顷刻间所有刺客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息。
谁能料到看似平和的国师杀起人来绝不手软,也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过有个命大的从余飞那边准备逃脱,司忆安本想放他再跑一会,毕竟看猎物挣扎也是件有趣的事,可惜啊余飞的剑飞了过去,全军覆没。
软剑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尸体查看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果然看到在脖颈处的印记。
司忆安将软剑扔给余飞,“处理干净。”
随后去余飞的房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林秋池还未睡下,一直在算卦,她希望第一次是自己算错了,可惜每一卦都……
敲门声制止了她的行为,她收好东西去开门,发现司忆安又换回了原来的玄衣。
“怎么换了件衣裳。”
“原来的那件被茶水浸湿了。”司忆安关上房门,道:“怎么还没休息。”
“准备睡了。”
眼下二人又同处一间房,上一次是司忆安守了他一夜,明天要继续赶路,林秋池不可能让他再坐一晚上了。
略显尴尬,很快她就想到一个很幼稚的方法,多拿了一张被子将床隔成两张,好在床够大。
“我睡里面,你不准越界。”
司忆安无奈笑笑,她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两人和衣而睡,默契的没有讲话。
另一边的余飞正在勤勤恳恳的处理混乱的现场。
第二日一早林秋池被司忆安喊醒,要准备出发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只是没了采夏她拿自己这一头长发没办法,随便扎了个半扎马尾就出了门。
司忆安见她发型有点散乱,又把她拉回去重新扎了一遍,其实也没多大变化,只是变得更美观,多了一条青色发带,上面秀有山河的花纹,格外精致。
司忆安都忘记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了,好像是刚来京都,或者是更早,不过这不重要,现在这条发带终于来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
“很美。”司忆安感概。
林秋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了神,那她呢?到底是何模样。
鲜有人出来用早膳,好似昨夜那群住客都消失一般,出了旅店门空气里弥漫着很难闻的味道。
她没过多在意,继续赶路。
路上的风景伊人,每每路过一处林秋池都要起来欣赏一番,即使再难受。
没有旅店的这几夜他们将马车停靠在相对平缓的空地上。
余飞会先去查探周围一番,以防止再有此刻出现,司忆安则再次拿出符纸,只等余飞回来贴在马车上就可平安度过夜晚。
“这是什么符?”林秋池还没见过这样的符纸。
“近御符,被银光包围的区域,不可有外人触碰。”若是靠近,就会被一道道剑气所伤,轻则捡回小命,重则立即丧命。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怕吓到她。
这顿时引起了林秋池的兴趣,“我想学这个。”
“不行。”
林芜委屈巴巴,“为什么啊!”
“这符很危险,不过我可以先教你简单的护身符,遇到危险把它攥在手心默念符咒,外人亦不可近你身。”只是护身符只起到保护作用。
她倒也不挑,只要是新鲜事物都想学学。
低级符纸很快就能学会,中级却要花费较长时间,高级符纸一张更是需要画符者领悟几年方可完成。如果说司忆安是比较有天赋的那一类人,那么林秋池就是天才中的佼佼者。
“好像也不是很难。”是的,不过半柱香她就顿悟了。
看到这司忆安稍微有些破防,看来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他将来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加有天赋和才能的佼佼者。
但是她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来要整理其他符纸术法了。司忆安心说。
又赶了几日的路程,除了中途在一家客栈休息其余时间都呆在马车里。
越靠近竹邑周围的风景越优美,而他们也偏离了官道。马车行驶在小径上,前方是两座巍峨的山峰,中间留出一道缝隙,那就是去往竹邑的必经之路。越过两座山峰便能看到画中世界——竹邑。
“这么美的地方可惜因为位置不被人熟知。”林秋池有些惋惜。
“不被人熟知未必不是件好事。”司忆安说的不知是对竹邑的好处还是竹邑城那个人的好处。
距离城池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已是申时末,城门酉时关闭,进城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们就在第三家客栈留宿。
这家客栈名叫柒玖客栈,由老板的名字而命名,竹邑城内还有一家柒柒客栈,是柒玖老板的师兄。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司忆安从前就与他们相识。
“柒玖老板性格爽朗,武艺高强,与她相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说一些防身的妙招。他还没有透露过自己会武功的消息。
世人皆知国师大人文弱,卜卦能力一绝,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侍卫,随时保护国师安全。但也由于两人形影不离,导致外界传闻国师是个断袖,好在现在国师娶妻,谣言不攻自破。
“齐公子!”店小二一眼就认出眼前人,是六年前初来乍到一直寻找妹妹和师父的齐公子齐南。
看着他身边熟悉的侍卫于声和……一个陌生的女子?
“齐公子,这位是?”小二问。
司忆安拉起林秋池的手,笑意不加掩饰,“家妻。”
林秋池一脸嫌弃,心想这人又开始肉麻起来了。却没有甩开他的手。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其它的名字,忍不住看他好几眼,以表达自己的困惑。
司忆安眼神示意她无碍,晚些会讲给她。
“柒玖老板呢?”司忆安坐在靠近柜台的位置,没有见到掌柜的身影。
柒玖老板总是呆在柜台算算账,和客官们聊天。
小二回,“齐公子有所不知,一年前老板在后山摔伤了头,现在记不清很多事情,也不呆在柜台和人闲谈,性子越发冷淡,只有柒柒老板来才能偶尔打起精神。”说完手指着二楼的一间房间,补充,“老板就在二楼休息,齐公子若是想找老板,容我先去知会一声。”
司忆安制止了他上楼的动作,开了三间房间,点了几个菜就把店小二打发走了。
他当时在这里住了半月,对这间客栈还是熟悉的,观察了一圈,除了少了几盆盆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说吧,齐南又是怎么回事。”林秋池问,余飞默默离开。
司忆安见她这么模样,有些好笑,也不急,慢慢的倒茶,不说话,笑意却越发明显。
“你笑什么?”林秋池有些恼,问他话,什么也不说就算了,还有些笑话她的意思。
“觉得你很可爱,像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司忆安将倒好的茶水推向夫人面前,“尝尝,她家的茶可是远近闻名。”
林秋池品不出茶的好坏。
“司忆安的师父说过,人在外要懂得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呢他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齐南。”
“那我呢?”
司忆安假装思索了一会,道:“嗯……林清鱼,齐南的夫人。”
不就是我原来的名字嘛,还要假装想一会。林秋池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时小二上了菜,司忆安向他打听竹邑近来的事情,但没有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的话,齐公子还请看周围。”司忆安环顾四周确实发现了奇怪的一点,这个时段,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打猎的人。
往年这个时候经常有去后山打猎的人,等城门关闭他们都会在这间客栈借宿。只是此刻周围人的打扮不像是去狩猎,只是些普通的客人,还有一桌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
“一年前,后山发生了件怪事,一户人家的儿子上山给母亲采药失踪,听说是被野兽抓走,衙门和一些有经验的猎人上山去找,都没了消息,还是我家老板命大,被人发现晕倒在山脚处,可惜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司忆安压低声音问店小二那一桌奇怪的客人。“他们被雇去后山找宝贝的,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什么后山有长生不老之术的秘籍,你说要真有这东西,城里的做棺材的老张可不是要上吊奉献给自己的生意。”
司忆安没回话,心里琢磨着,等林秋池喊了他好几次他才回过神来,店小二又继续去服务其他客人。
“在想长生的事?”林秋池问,她是不信的,就像店小二说的,人人都能长生,老张只能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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