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来是这样

云翔的妈妈是中风了,还好抢救及时。等他和方品娴赶到医院,妈妈已经进了病房,她看到他们直流眼泪。

云霞看到云翔和方品娴一起回来,很亲热地拉过她的手,“师姐,好多年不见,谢谢你陪我哥一起回来。”方品娴则说,“在视频里看到阿姨突然倒下,我也很担心,也有点不放心你哥,也跟着回来了。”然后她就拉着云霞的手问阿姨的情况具体的治疗方案什么的,很有点嫂子的样子。病床上的妈妈看着很欣慰,对这个漂亮姑娘更有好感了。

看到妈妈脱离了危险,云翔放下心来。但同时对眼前这种情形有些无奈,一方面他很感激品娴做的这些,另一方面也觉得有些别扭。他甚至暗想晓荷在自己家人面前会是哪种表现,应该不太会说很多漂亮话,也不太会照顾病人。这让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念晓荷,即使她笨手笨脚的又怎样呢,他知道她会由衷地担心妈妈担心他,她会尽她所能认真地帮他。

方品娴还在病房内和云霞还有妈妈交流着,不时地检查下输液瓶,掖掖被角。云翔出来打水,回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开国际漫游,病房区也没有无线网络,他打开手机却毫无用处,他也不想向云霞借手机接受她的盘问。这时品娴走出来,看到云翔手里拿着手机,“用我的手机开热点吧,我开了漫游,想你离开的匆忙,没有来的及交代事情吧?”云翔很感激品娴的周到细心,接通网络,看到晓荷的消息,有拨开云雾般的开心。但因为用的是品娴的网络,他觉得发给晓荷很多话有点别扭,就简短地交代说妈妈突然中风了,他回国了,手机没有办漫游,有些时候不能及时看到和回复信息。

等看到云翔的信息,晓荷的委屈少了很多,也为这突发的变故有些担心,既担心云翔妈妈的身体也挂念云翔,想他一定很辛苦心里也难受。可同时,晓荷也觉得看到自己主动示好云翔这淡淡的语气让自己有点不舒服,但又责怪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种事别扭。云翔没有讲妈妈的具体情况,晓荷有点想问,又觉得他挺忙的,上网也不方便,还是不要打搅了,等他找自己的时候再问。

未来的几天,云翔一直都很忙,忙着给妈妈联系医院做康复治疗,忙着照顾妈妈,还得安慰照顾不太会家务的爸爸。晓霞虽然也尽力帮忙,但毕竟平时都是被全家人照顾的小女儿,不太会做事情,担子都得他来担。方品娴每天都会来一趟医院,陪阿姨说说话,帮云翔替把手跑个腿,云翔妈妈更加喜欢她了。云翔也很感激,对她也很照顾,病友都以为这是云翔妈妈的儿子儿媳,直夸她好福气。这种情况下,云翔也不能说什么,而方品娴看向他也都是温柔与情意。

云霞把这些温情的画面都拍照记录了下来,她觉得品娴姐绝对是个好嫂嫂。虽然论兴趣爱好她和晓荷更相投,可这不是给自己找朋友,她想要哥哥幸福。她觉得哥哥对晓荷的爱远超晓荷给他的,他认识她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痛苦与难过。而品娴姐对哥哥的爱是热烈而毫无保留的,不然在那天那种难堪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陪哥哥回来。她的到来连妈妈的郁结都缓和了不少,虽然她还是生哥哥的气,但看到品娴姐就开心,对哥哥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了。于是云霞做了一个她觉得虽然对不起晓荷,确是对哥哥对他们家最好的自私的决定。

已经是中国时间的圣诞节前一天了,晓荷拿出手机想给云翔发条消息。她想起去年的圣诞夜他们的开心与暧昧,没想到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几天云翔又给自己发过两次消息,每次都很简短,就是报个平安说一切都好。她正在想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微信里收到好几条消息,居然是云霞。

晓荷打开微信,是几张照片,都是云翔和方品娴还有云翔妈妈在病房里的画面,方品娴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儿媳妇在照顾婆婆。最后一张是方品娴和云霞在一起的大头照,还有一条留言,“晓荷姐,品娴姐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哥哥在你之前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你说他们是不是有天大的缘分,居然在你们公司重逢了。我妈生病就是知道了你的存在,而品娴姐回来了,她开心多了,在努力康复。我和品娴姐在大学里就认识了,她是最适合哥哥的人,请你放手吧。”

晓荷的头嗡嗡作响,她所有关于方品娴的不好的预感都是真的,而且是最糟糕的情况,有多少人能敌得住与初恋重逢呢,而且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很小的地方,这种缘分即使在她的位置看都是极致的浪漫。她不知作何感想,感叹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我爱的人总遇到别人?还是像鸵鸟一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相信云翔目前并没有和方品娴怎样,但是她以女人的敏感知道他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至少不是完全不在意方品娴的感受,不然她不会出现在病床前,不然照片里能看到疏离,而她看到的是和谐。晓荷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还在为别人开脱。这一次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只是觉得麻木,觉得整个身体都是僵的,周遭包括自己似乎都凝固在了这一刻,安静地没有一丝响动,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她想,就凝固在这里吧,这样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居然是云翔,而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没有办国际漫游吗?怎么打过来的?再一想,应该是连了Wi-Fi吧?她就想着这些,铃声响了很久才想起来接电话。“我这里信号不好,打不了视频,你还好吗?圣诞节怎么过?”信号果然不好,声音都有些一顿一顿的。晓荷没有回答,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是一个人在照顾阿姨吗?”云翔犹豫了一瞬,“云霞也在啊。”晓荷笑了笑,感觉自己嘴唇很干,她想,好傻的问题啊,可是虽然信号不好,她感受到了云翔那一瞬间的犹豫。她对着空气又笑了笑,淡淡地说,“我很好,没想好怎么过呢。”云翔是借着出来买东西,找了个有Wi-Fi的店给晓荷打电话的,他本来想说,“我想你了。”但他刚才那潜意识的一瞬犹豫,让他有些鄙视自己,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告诉晓荷一切呢。他说,“医生说我妈情况还行,我1月中旬回来。”晓荷说,“哦。那你好好照顾阿姨吧,没时间不用惦记着给我打电话,我挺好的。我今天有点累,想去睡一会儿。”云翔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说,“那好,你去睡吧。”

挂了电话,晓荷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串眼泪已落到了下巴上,她突然狠狠抹去眼泪,给云霞回复说,“让你哥自己和我说。”

晓荷出差回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身上一阵阵发冷,不知是不是又要生病了,她索性关了手机,决定做鸵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需要睡觉。等她被饿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今天就要过圣诞夜了,而她果然是生病了。家里只有些简单食材,她胡乱吃了些东西,打开手机。收到些圣诞祝福,她也回复了。Sarah邀请她参加圣诞party,她说自己感冒了,不想传染给别人。最后,她打开云翔的消息,“圣诞快乐,我想你了。”啪地一声,晓荷把电话摔到了一边,原来云翔和魏然一样,也是会藏着一个然后对另一个人说情话。而她讨厌自己的不争气,她想要他回来紧紧抱着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晓荷抱着双腿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强迫自己去认真思考一下现状,初恋的白月光,得知自己的存在被气病的云翔妈妈,维护方品娴的云霞,她不知道这条路如何走下去。而云翔的爱还一如当初吗?那些细碎的裂痕能抚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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