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算是近些天来最惬意的,他终于可以一个人独占这样静谧温和的夜,因为白日出了太阳,入了夜之后空中也终于现了一轮月,说不清有多亮,但好歹比黑云堆积的天要好上许多。
季望舟坐在一张布摇椅上,身边案几摆盏小夜灯,怡然自得。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凡人常忙碌,偶尔能得一抹清闲已经是不容易的事。
今天除赶了三处地方之外,他还在外遇见了供应商,所以此刻正品着新茶。
虽然原本的设想的是问问她要不要尝一尝。
茶叶品种十分繁复,再加上烘烤晒制工艺的不同,风味会产生各自的特点,他接待的大部分客户也都是和她一样的烟鬼,所以他一直想找一款能够清肺润喉的茶品,本想让她帮个忙,结果,他回来了,人倒先跑了。
想到这,他自嘲笑了。
短短几天,他居然已经并不单单把她视作客人而已了。
但又一转念,谁能和客人接吻呢?
遇见她之前,他没向任何人主动送上过吻,非要仔细算的话,初吻都是给了她的。
前提是,如果除去高中毕业那次被徐子言那喝醉了的傻帽偷袭的话。
那年,徐子言的那位初恋一声不吭地就搬离了北林,这人好一阵伤心,拎着一大提啤酒过来就是一顿灌,所谓人菜爱玩,这人没喝多少就开始神志不清,季望舟原本是要赶他回去,谁知道,脑子不清楚的醉鬼一下就凑了过来。
等隔日醒酒之后,徐子言记起来这件事差点想去跳楼,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洗了一个晚上的嘴巴,甚至擦破了皮。
徐子言还特二百五地指着那破口的地方问:“我干的……?”
不过那回季望舟闪避得快,其实只是蹭到了唇角边缘一点罢了。
后来吧,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动了心的,谁知道没能有什么好的结果。时间久了,再加上忙着赚钱之后,他对女人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但是,男人的生理本性还是不变的。
季望舟忽然来了段回忆,想起亲完明竹之后的那瞬间,他身体是有反应的。
原本在这时他应该恼,可他换个角度一想,起码,能证明他还是身为一个真实的男人在活着,也挺好。
于是,新茶也变得更有滋味起来。
抬头是一轮月,手中是一杯热茶,身边还有一枝独秀着的蔷薇花,这种“死水”一样的生活偶尔有些起伏大概也是种调味。
他心情松快多了。
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属于睡觉的时刻到了,他锁上门进了室内,上楼梯之前想到什么,又进去员工休息室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情绪又似过山车般坠落。
这间休息室里堆放的纸箱里装着一些价格不菲的瓷器茶盏,可其中有个纸箱却凹陷下去一整块,他赶忙打开来检查,才发现碎了两个茶盏。
纸箱上面的凹陷处很显然是因为坐姿形成。
当即拨出电话。
明竹正在家有滋有味地吃炸串,看见来电显示擦净了把手才慢吞吞地接起了电话,先调笑:“不是说不想我?”
季望舟听到这种安逸语气是不满的,他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诉求:“休息室的纸箱里碎了两只玉盏,你是要检查过后赔偿还是我直接发你照片?”
嚯,这一开口就是来要账的。
明竹没懂是什么纸箱,“你弄错了吧?你发个照片来。”
季望舟利落干脆,两秒后把照片传送过去,继续说话:“看到了?”
明竹看了眼才记起来,“碎了?怎么可能?”
季望舟:“事实不是摆在面前?一会儿我把当时订货的账单发你,挂了。”
明竹本还打算继续盘问清楚,谁知道嘴巴刚张开,听筒里已经戛然一声断了。
于是只好发微信。
两个茶盏而已,她从前一门心思都花在艺术上,钱存了不少,退出乐团之后的这一年虽然冲动消费了很多笔,但不至于因为自己的错误赔点钱还斤斤计较。
她很痛快,按下语音键:“我会赔,但凭一张照片不够,我会抽空去一趟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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