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凌冽的寒风吹过，七濑遥眨眨眼看着被吹起的刘海，低下头带上衣服背后带有毛边的帽子。
临近新年，外面小孩子跑来跑去的笑声欢快地传来，七濑遥略微低着头看着拦在身前的自动杆，却猝然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凛？”
*
“赶上了赶上了。”系统在意识空间内给自己顺气，真正一路狂奔跑出虚影的花上彻也气息平缓，他侧过身，不动声色地往建筑内藏了藏。
赌上一切出国学习游泳却猛地遭遇挫折的松冈凛，在这一天悄悄回国，向七濑遥提出再比一场的要求。
七濑遥答应了。
花上彻也鬼鬼祟祟理不直气超壮地跟在二人的身后，一路上还不忘若无其事地对被容貌惊艳到的路人礼貌微笑。系统看着这一幕无力吐槽，统瞧着七濑遥和松冈凛一前一后踏入岩鸢俱乐部悠闲开口:“彻也，你算怎么做？”
花上彻也垂下睫毛，一边继续在意识空间内计着时，一边轻声‘满足’系统的好奇心：“嗯——一个小提示，过一会系统酱不要被我吓到哦。”
“嚯！”系统直接来了精神，统着急追问：“哎呀彻也，告诉统嘛告诉统嘛！”
“暂时保密~”花上彻也轻快地回答，一直沉默着计时的时间点已经到了，他朝岩鸢俱乐部内部走去。
*
“呼，呼……”松冈凛弯下腰，任由水珠四处滚落。即使孤注一掷孤身一人前往澳大利亚学习游泳，他依然在这场比赛中输给了七濑遥。
松冈凛分不清滴落到大腿上的，是头发上顺着重力坠下的水，还是眼泪。
他走出泳池，和七濑遥擦肩而过，手指勾着的泳镜掉在了地上。
花上彻也沉默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系统突然好奇，统想问问花上彻也，他能不能感受到这份不甘。
‘哎，算了。’系统想起这份任务的主题，耸耸肩继续沉默了下去。
七濑遥和松冈凛安静地走在俱乐部的走廊上。
松冈凛突然站定。他将脸埋在黑白条纹的黄色围巾内，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放弃游泳。”*
七濑遥瞳孔急速扩大。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松冈凛转身跑向俱乐部外，却被站在黑暗中的什么人一下抓住了手腕。
“你是谁？快放开我！”松冈凛被吓了一个激灵，七濑遥仍然怔住，他慢一拍看向挣扎的松冈凛，这才猛地回过神，七濑遥吃惊地看向侧脸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迟疑地开口：“……彻也？”
松冈凛的挣扎猛然顿住，他维持着被花上彻也抓住手腕的姿势，回头看向七濑遥，一字一句复述，鲨鱼牙若隐若现：“‘彻也’？”
“嗯？”花上彻也微微惊讶一瞬，便立刻回对上七濑遥的视线，他无害地歪着头，彷佛禁锢着松冈凛怎么也无法挣脱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彻也……”七濑遥微皱着眉走了过去，“彻也怎么会在这里？”
“嗯！”花上彻也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错！我又跟踪了小遥。”
来不及反驳花上彻也关于‘小遥’的称呼，七濑遥心思如同一团乱麻，那句‘我要放弃游泳’在耳边不断重复，他难得失神，倒是松冈凛注意到了关键：“‘跟踪’？！”
花上彻也苦恼地看了一眼背对着七濑遥的松冈凛，松开拉住他的手腕，接着一个巧劲推着松冈凛和七濑遥面对面。
还没等两个人都缓过神来，花上彻也便严肃地开口问道：“遥，凛刚才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两个人都停止了思考，松冈凛睁大眼睛，思绪好像一下子变慢：‘这家伙，上来就称呼我为凛吗？’‘他是笨蛋吗，为什么这么问？’‘……遥在想什么……吗？’
七濑遥也有些无措，他下意识想移开视线，却出乎意料地失败了。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花上彻也的表情。
没有人开口说话，松冈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沉默。
许久之后，七濑遥终于移开视线，他看着书包上的小海豚挂件轻声开口：“我在想，凛放弃游泳是因为我。那么，我不会再参加游泳比赛。”
松冈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挣脱花上彻也突然变得很轻的束缚，冲到七濑遥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不会再参加游泳比赛了’？！！”
七濑遥并不明白为什么松冈凛这么激动。松冈凛死死盯着七濑遥，眼眶里又有眼泪涌了出来，他哽咽地开口：“是因为可怜我吗？因为我输给你了？”
“……不是。”
七濑遥别开视线。
“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就说什么‘不会再参加游泳比赛’啊！”
松冈凛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七濑遥看着他，嘴唇微微颤动。
“……不是你先的吗？”
“什么？”
“最先要放弃的，难道不是你吗？”
在松冈凛说完那句话之后，巨大的愧疚感笼罩了七濑遥。他无法忘记松冈凛对自己说‘我会让你看到从未见过的风景’时的样子，也无法忘记决定要出国前往澳大利亚学习游泳时的表情。
“怎么能因为这次比赛……你就放弃了游泳……”不知不觉，七濑遥也开始哽咽。
“……笨蛋……”松冈凛不再说话，他低头下任由自己大哭起来。
花上彻也的脸又隐藏到黑暗中。
松冈凛很快抬起头粗暴地擦掉脸上的眼泪，他高高抬起头：“我不会放弃游泳的，下次比赛，赢得只会是我。”
七濑遥一点一点睁大眼睛。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小遥。”花上彻也适时出声，察觉到自己丢人地哭出来的两人各自侧过头，伸出手擦掉眼泪。
花上彻也等两个人都平息下来后，他走到七濑遥面前，认真又带着点难过地看着他。
“小遥，你还记得‘抽牌游戏’吗？”
“抽牌游戏……？”七濑遥喃喃开口，他点点头，花上彻也努力笑了一下，“那么小遥还记得尚学长和我说的那句话吗？”
刹那间，如同一束光穿过七濑遥的眼前。
“‘彻也，虽然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在开始比赛前我还是要说一下，比赛中不能放水哦。’”
花上彻也轻轻重复芹泽尚的那句话，七濑遥惊讶地发现，这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花上彻也难过地看着他：“小遥和大家都知道尚学长的意思，大家只是没有说出来。那么，小遥为什么还会想着放弃比赛呢？”
七濑遥无法回答。
花上彻也也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少年人仍然拥有走弯路的权利。花上彻也垂下头：“如果我没有拦住凛，遥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自己决定不会参加比赛之后，会退出游泳社团……
七濑遥猛地一顿，他再次怔住。
七濑遥难得紧张起来，他捏着小海豚挂件，想看着花上彻也的眼睛。
只是花上彻也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翘着的粉色睫毛眨呀眨：“真琴也会退出游泳部，就算我学会仰泳和自由泳，四人接力赛还是缺少一个人。”
“小遥，接力赛只赢了一场就够了吗？”
“不是！”
七濑遥想起战胜了自己的旭，终于愿意接纳同伴的郁弥，不论做什么决定都会跟随自己的真琴，和笨拙地模仿普通人的花上彻也。
“那天的晚上，也是小遥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就跟着你的心走。’可是，明明小遥自己就没有做到。”
“‘如果你遇到不知道如何处理的事情，可以和大家一起商量’不是吗，我们不是，不可或缺的同伴吗。”
大滴大滴的眼泪洇湿了地面，七濑遥有些惊慌地半蹲下身，抬起头对上花上彻也的眼睛，那双粉色的眼睛里已经含满眼泪。
“……对不起。”
七濑遥张开嘴唇，主动道歉。
“太狡猾了。”花上彻也吸吸鼻子，“我还没来得及让小遥道歉呢。”
松冈凛不自在地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却又一次被花上彻也背着身精准抓住手腕。
“……喂。”
花上彻也抬起头，仍有半滴眼泪挂在下睫毛处摇摇欲坠。这是松冈凛第一次正视花上彻也的脸，他为这令人心悸的美貌吃了一惊。
“凛，”花上彻也直直地看着松冈凛，还没等松冈凛别扭开口，花上彻也便发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邀请：“和我比一场吧。”
带*是动漫《free！》里面的台词
彻也这次还是演的啦，坏坏小狗彻也
大家，我回来啦！想死小天使们啦！作者决定要做根治手术了，因为要出省做手术后面可能会来回跑，趁现在有空多囤点稿子（主动进小黑屋写写写），后面努力不再请这么长时间假了！
加更最近几天安排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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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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