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不得不赞叹盛家夫妇的周到,为了让她少操劳,几乎所有事都是踩着点做的。
这边她换完衣服刚歇一口气,就听到外面有个人喜气洋洋地喊:“呦!新郎官来了!”
这场婚礼请的人不多,都是盛明两家的至亲,所以外面并不喧嚣,这句喜气洋洋的呼唤显得更加诡异了。
出门前,琴姨还在劝她,即使天生丽质,也至少涂个唇膏添添气色,盛翊谦掀盖头时看见也喜庆。
明曦笑着拒绝了。
盛翊谦觉得冲喜简直是无稽之谈,但为了女儿也愿意一试。
所以他根本不会掀盖头,甚至避讳明曦的年纪,从不和她见面。
琴姨轻手轻脚地帮她盖上盖头,扶她去前厅,明曦一站起来就晕头转向的,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走得极慢。
借着盖头框出的眼下这一方小空间,她看到了盛翊谦。
感觉得出这人身量很高,西装革履,但穿着一身黑色,像是从哪个会议上刚下来,全身不见一点喜色,甚至领带都是黑的。
一个穿着旗袍的妇人拿着一朵红玫瑰过来,匆匆给他别在衣领的米兰眼上,略带怒意推了推他的手臂。是叶凭秋。
盛翊谦看眼前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大红婚服摇摇欲坠,愧疚感油然而生,心中骂自己,我真该死。
他接过大红绸缎制成的牵巾绣球,一段递到明曦手中,低声道:“辛苦。”
明曦觉得好笑,说他上心,他一身黑的来了,说他不上心,还给自己道声辛苦。
两人牵着红绸,琴姨扶着她入场,跟着司仪的指示鞠躬——
“一拜天地——感谢天作之合,恩赐良缘!”
“二拜高堂——感念父母养育,恩重如山!”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明曦到第三拜时已然支撑不住,起身时头晕目眩,险些栽下去,好在对面的男人稳稳的托住了她。
“礼——成——!”司仪的声音洪亮,颇有穿透力,莫名听的在场的人心里都踏实几分。
盛明两家的父母一直攥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盛翊谦也松了一口气,明曦更是将几乎一半的重量放在琴姨身上。
琴姨做工,有把子力气,但是身形不高,扶着脱力的明曦有些困难。
“我来吧。”盛翊谦稳稳的将她扶了过来。
走到没有宾客的地方,更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送回安排好的卧室。
盛翊谦掂着手上的重量,心中想,这具身体轻的像一片羽毛。
这样弱的人,真的能给小满带来福气吗?
为了所谓高人的一句妄言,误了人家一生,以后要多从物质上补偿她。
身体被稳稳的放在沙发上,身下舒适的软垫争前恐后地托住她。
明曦终于可以放松了,她心里没有多少旖旎,因为精力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她没掀盖头,垂头坐着,一言不发。
“你,还好吗?”盛翊谦不敢看她,侧身环顾着四周。
“没事。”一句气若游丝的答复。折腾这一小会,她觉得自己此刻比昨天刚醒来还虚弱。
“我很感谢你。参与到这场荒谬的婚姻。”盛翊谦真诚道谢。
不管是明家有什么图谋,还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图谋,都是这个女孩子用自己大好年华陪着盛家去赌了。
但她还那么年轻,她懂什么呢?
她本能的想摇摇头,但是又昏又涨的脑袋不允许她这样,只有红盖头的流苏微微一动。
“为人子女,能体谅做父母的心情。”明曦盯着自己交握的手出神。
她好奇盛小满是什么样的人,被这样深重的爱着。她真的很羡慕。
盛翊谦撕了一张标签纸,拿起笔唰唰的写了一串数字,递到明曦手中。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加一下我的微信。呃……你有微信吧,你们用□□?还是别的什么?需要我注册一个吗?”
盛翊谦说着说着不自信了:这代沟也太大了吧,我真该死。
“有。”但原主不常用。
“好的,也许我说了,你不懂,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
就是吧……”
盛翊谦觉得难以启齿,倚在桌子边挠了挠头。
“不要早恋。”
他看到对面的人没有做声,歪了歪头,也许在盖头下摆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又或在做口型骂自己?
“毕竟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当然,我向你承诺,我也不会开展其他的感情。”
盛翊谦觉得“夫妻”两个字说出口都烫舌头,造孽啊。
“我懂。”对面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沉静,言简意赅。
不是明曦惜字如金,是她实在是累。
盛翊谦怀疑,她真的懂吗?
盛翊谦尴尬的摆了摆手:“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医院陪小满,有事我们微信或者电话联系。琴姨在外面,我叫她进来。”
“好。”
盛翊谦逃也似地出了门。
等走到回廊里才想起来,出于良心的谴责,自己好像没有掀盖头。
但对方也没有主动掀盖头,想必是不想面对自己嫁给了一个老男人,还要当后妈吧。
盛翊谦又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我真该死啊。
琴姨一进来,就看到明曦一袭红衣盖着盖头,还端正地窝在沙发里:“哎呀,翊谦,这,这怎么没掀盖头……”
听到琴姨进来,明曦才抬起软曦曦的手将头上的红布扯下来。
这具身体昏迷的时间靠注射葡萄糖维持体能,此刻还没有恢复。
明曦懒得解释,当务之急是睡一觉。
另一边盛翊谦回到前厅,恭敬地跟明家父母敬过酒,改口叫了声爸妈,找到父母说:“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叶凭秋迎上来:“怎么这么快,不和曦曦多聊一会?”
“代沟太大。”盛翊谦觉得多说一句自己都看起来像怪蜀黍,代入老父亲的角色甚至想暴打自己一顿。
“这是什么话……”盛峥嵘觉得无力反驳,但也教育道:“不论如何,你要好好待她,如果日后你们不融洽,她也会以盛家女儿的身份再嫁。”
盛翊谦听着莫名有些不被信任的烦躁,将自己心中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
“小满成年后,如果她以后有了别人,我自然不拦着,如果她愿意做盛太太,我也照顾她一辈子。”
话音刚落,盛翊谦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是医院,电话接起,对面的喜气倾泻出来:
“盛先生,小满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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