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中岛凛和禅院甚尔分配了各自负责的部分。
中岛凛照顾日常起居，禅院甚尔负责交通出行和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看孩子。
小团子很喜欢这条规则，禅院甚尔提出的这点实际上很适合现在的她。
她没有多少意识，生活被分割成任务让她更容易判断要做出什么行动。
一起同居后，禅院甚尔才对这个女孩有了更深的了解。
中岛凛比禅院甚尔想象中的更没常识，更冷漠。
她在靠着模仿来应对这个世界。
想到前几天无意中看见中岛凛学着电视里的情节照顾孩子，禅院甚尔哑然失笑。
太笨拙了。
禅院甚尔靠着沙发，身上有些细小的血痕，他没有掩饰这些东西。
他故意的。
既然动心了决定赖上对方，总要做出行动。
捏了捏手指，禅院甚尔嘴角勾起，何况他们现在是合法的妻子。
中岛凛是他盖了章的妻子。
想到这点，精神愉悦的禅院甚尔下一秒迎来的是脑中的厌恶。
他现在对它的忍耐力提高了不少，没露出太痛苦的表情，只是抽了下眉毛。
禅院甚尔没管这些想要他厌恶中岛凛的情绪。
它们越想让他厌恶，他反而越清楚自己动心到什么程度。
禅院甚尔自嘲一声，虽然他是个混蛋，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喜欢和厌恶都分不清。
中岛凛照顾两个小孩睡着一下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身体占据大半的空间，满身煞气的男人。
她没管他，脚步很轻松地走到他旁边坐下。
禅院甚尔的视线从她下楼的时候就跟随着她，她的脸蛋和身材都很完美，是个一见就移不开眼睛的人。
他是个俗人，禅院甚尔没有避讳的，光明正大的欣赏妻子的美貌。
小团子安静地在灵魂空间内趴着。总是模仿人类的小团子有一丝开心的情绪。
因为她在喝水。
中岛凛坐在禅院甚尔旁边，双手捧着水杯，一会儿喝一口一会儿喝一口。
成为人类后中岛凛才接触到食物这种东西，她喜欢食物更喜欢水。
穿着紫色睡衣，一脸乖巧的喝水，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可爱。
但禅院甚尔看清了这具身体里藏着的危险，在初次见面时让他紧绷的危险。
禅院甚尔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紫色的眼瞳的伪装一点也不到位，淡漠的让人心惊。
他笑了一声突然开口，“明天开始我送你去学校怎么样？”
中岛凛放松安静的坐着，只是将脸转过来看他。
好不容易开口引过来她的视线，禅院甚尔发现她完全没注意他的身体。
低头看了眼完美的肌肉，禅院甚尔决定再试试。
他都满意的身体，凛怎么说也该有点触动吧。
行动力很强的禅院甚尔伸出了手。
干燥的手掌在握着中岛凛的手是有了一丝潮湿。
禅院甚尔得承认做这个动作他有一丝紧张。
中岛凛不解地看着他，“禅院？”
她生疏的只叫姓氏的行为让禅院甚尔动作顺畅了。
他不爽的想，迟早让她叫他甚尔。
中岛敦看着他微暗的眼睛眨了眨眼眸，视线下移到了他的胸肌上。
小团子这时候看他的肌肉不是终于发现他的魅力。
她在看她自己的手。
将对方的手按在胸前，禅院甚尔低头靠近她。
“我可以帮你节省上下学的时间，你能和孩子们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禅院甚尔明白中岛凛的软肋在哪儿，孩子。
只要他提孩子，她就会考虑。
中岛凛眼眸亮了下，灵魂空间里的小团子在满是中岛敦带来的亮晶晶光点的空间里也抬起来头。
她点头，“好。以后你放学来接我，上学送我。”
禅院甚尔低沉地笑了一声，面前的少女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禅院甚尔已经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他保证会每天在她最后一节课后接她回家。
禅院甚尔捏了下手心的软意，没有多少常识的阿七，以后放学后的时间都会归他。
从他接到她的时候开始，他都会在她身边，占据她的空间。
中岛凛懵懂地感觉到被捏了一下，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企图霸占她的时间。
她抽动了一下手指想要收回来。
指腹擦过胸前的那一瞬间，禅院甚尔紧缩了一下瞳孔。
要不是他看得懂中岛凛眼睛里没有动心的意味，他真会多想，大半夜还是夫妻，接受了自己动心这件事他没法不多想。
“凛？”
禅院甚尔刻意的让声音正常。
“禅院。我要喝水的，请放开我的手。”中岛凛再次动了动指尖，她想要抽出手。
在她用力的前一秒，禅院甚尔松开了手。
中岛凛将手收回来，心满意足的喝水，内心等待着身边这个男人的离开。
每天晚上看电视学习人类是她的习惯，小团子不想被打扰。
但今天的禅院甚尔好像没有想要回去的想法。
中岛凛转过头，盯了禅院甚尔两秒。
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她现在的伪装没有白天的仔细，表情中的温柔虚假地让人以为是幻觉。
禅院甚尔看着那点幻觉，心脏跳动着。
他抬手拾起黑色衬衫的一角，一寸寸扣好扣子。
这些衣服是她买的。他没有要求这点，这是她自己的行为。禅院甚尔捏着冰凉的扣子感觉到被照顾的妥帖。
没有感情还这么细心对一个陌生人好。
禅院甚尔的绿眸深邃地看了她一会儿。
中岛凛的视线放在了他的眼睛上，无法理解表情和情绪的她猛地靠近了一下。
她想看清楚一点，这个人类困不困。
雏菊的香气四溢在狭小的空间内。
禅院甚尔有一瞬间的诧异接着挑眉，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他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清醒的绿眸告诉了中岛凛，他不困。
中岛凛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水杯，她想了想觉得不方便做动作转过身把它放下。
小团子呆呆的漂浮在灵魂空间里，她在努力的思考。
这个人类不回去睡觉要怎么办。
中岛凛没有后退，禅院甚尔也不想后退。
他就看着这个少女在他面前，拉进他们的距离，期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你困吗？”中岛凛碰了碰他的眼下，单纯的碰一碰。
身体对她来说都只是包裹着灵魂的躯壳，她对外包装盒不感兴趣。
“不困。”禅院甚尔勾起唇角，他当然知道她的行为没有暧昧的气息，可她敲击的动作很轻。
这种明明冰冷却温柔的对待让他放松了很多。
笑容也轻松地出现在嘴角。
中岛凛脸木了，他不困。
简单的逻辑链里。
不困就是不睡觉。不睡觉就是不回房间。
他不回房间就会看见她学习人类。
他看见了，她就会暴露自己不是人。
中岛凛回神后偏过头，身躯向前。
她这个姿势几乎是要去抱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可不这么想。
中岛凛的想法里不会出现和成年男性拥抱的选项，在她的认知里拥抱，亲吻，都是母亲给孩子的。
她只会给敦和惠拥抱和早安吻。
禅院甚尔出声了，明白这点的他好奇她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他问。
“打晕你。”连讨厌都没有学会，中岛凛还不会说谎，语气淡淡地就把要做的事情说出来了。
她侧着脸垂眸看着他的后颈，电视上只要打人类的这个位置他就会晕。
禅院甚尔失笑，“打晕我，为什么？”
交颈的两个人，用着亲密的姿势说着最单纯的话。
中岛凛沉默一会儿，她不想告诉他，她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她不会是人类。
她奇怪的停顿让禅院甚尔悄然挑起一缕发丝。
柔软的白发在指腹被揉捏着。
禅院甚尔的目光褪去了所有的暗沉，悠闲地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在她身边，那些吵闹的厌恶情绪消失了大半。
他有些奇异地想，雏菊的香气还能安神吗。
中岛凛没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捉起来。
禅院甚尔安静的等待让这个非人误以为这个问题必须得有个回答。
小团子歪了歪头，刚刚有了一点意识的她努力思考。
怎么不暴露她不是人类的情况下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你睡觉。”
她沉闷了半响，被禅院甚尔逼得学会了不说实话。
禅院甚尔过往的人生经验很多，所以他轻易的听懂了她的话里只表达了她一半的实话。
另一半被她隐瞒了。
禅院甚尔带着点笑意地看着指腹的头发，她确实学会了一点隐瞒。
“我不去睡觉，你就打晕我？”他笑着问她。
“嗯。”中岛凛在禅院甚尔的耳边点头，这一声干脆利落。
她会这么做。
“我听你的话做了，会得到什么奖励？”禅院甚尔调笑着说出口，微微愣了下。
他这个忍不了了？想在她心里的空间向前一步？
中岛凛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他的话很难理解。
小团子敲了敲自己金灿灿的灵魂上粘着的那一份人类的人格。
可惜它不是完整的，不然她可以直接用它回复。
不用自己思考。
“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了。”禅院甚尔在她的停顿中放过了她。
一同放下的还有手上的发丝。
“我去房间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禅院甚尔后退拉开距离离开了沙发。
在站起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神情暗了下来。
没追求过一个人的男人有点苦恼，追一个情感障碍患者要怎么追求。
她怎么就不对他的身体动心呢。
偏偏他又无法按着从前的人生习惯对她说出些暧昧的话。
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让禅院甚尔隐隐叹口气。
中岛凛注视着他上楼的背影，缓缓低头，她的脑子里在想着他的问题。
奖励。
这个词汇让她顿住，抱着自己的双腿，中岛凛下巴放在膝盖上思考着。
金色的小团子软软地想着。
那个人类好乖。
他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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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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