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瞳孔急剧收缩，正色危言：“人不可以当小狗，你不要为了…就…”
女孩咬咬唇，停顿了片刻，一脸正经：“我叫唐英澄，庆城小学三年级1班，每星期有100块钱零用钱，我包养你吧，我不要你做我的小狗。”
在唐英澄眼里，贺盐是个社会化失败的可怜大姐姐，这还是她第一次将妈妈教的知识用于实践，她相信在自己的帮助下，贺盐会振作起来的。
贺盐笑笑：“每个星期都给钱？”
唐英澄没有犹豫应下来：“好，你不可以再偷东西了，每个星期给你100。”
反正点头不要钱，贺盐真诚地看向唐英澄：“没问题。”
“已经6点50了，我要走了，下周见。你也快走吧，这里不让人待的，晚上7点之前必须离开”唐英澄重新背好书包，匆忙离开了。
天色已暗，路上已经见不到人。几十分钟前的车流不息像是一场幻影，店铺也挂上了关门的标签。
昏黄的路灯啪一下全亮了，四周望去空荡荡一片，偌大的地方只剩下贺盐一人。
晚上7点。
学校传来叮叮当当的钟声，声音悠扬，回音在上空缭绕、经久不绝。贺盐伫立在十字路口，静静等待接下来的一切。
展示给我看吧，她这样想着。
“起雾了。”
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贺盐捻了捻白雾，饱满的水汽从指尖逃逸，湿冷阴暗的气息从每个毛孔钻入，嬉笑着触碰肌肉骨骼，顽皮地逃窜进五脏六腑，冰得贺盐直打哆嗦。
一股甜腻的异香融入水汽，雾越发浓厚。贺盐把手放在眼前，晃了晃，看不清。
扑通——扑通——
是心跳声，心跳渐渐地慢下来，她感觉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这种超脱预料的感觉！贺盐开始兴奋，可惜…
无法动弹。
无尽的鬼影巡视着这片土地，厮杀的声音连绵不绝，不规则的红黑在白雾中翻腾，但是…
鬼们无一例外、毫不犹豫，全部都绕过贺盐。
骟他爹的，别走呀！
贺盐睁大双眼盯住鬼影，直到眼眶酸涩，泪水润湿睫毛从眼尾掉落，本来就是360p的分辨率更是模糊不清。
这时，有一只小小的鬼影停在了她身边，围着她绕圈圈，勾得贺盐心痒痒。
小鬼影含含糊糊吐出一句：“不好吃的”，然后一点不留恋像个渣鬼一样弃她而去。
等到雾气散去，贺盐空虚地躺在马路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打击太大了，她躺在马路上，愤恨地骂了一句：“偷心鬼！”
转而想到当初要随机抽取的自己，流下两行悔恨泪。
兹——
手机震动了一下，贺盐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你收到1条新消息
点开后，是一个叫“庆城道士养生群”的群聊。
有人@了全体成员
热心路人甲：朋友们，今晚9点不见不散~ 一起飙车撒欢啊
热心路人甲：[定位：笑清山]
黄沙难挽：大家注意安全，晚上结伴回来
热心路人甲：晚姐放心，我肯定送她们平安到家
二十二碳六烯酸（化学好难）：@热心路人甲，好吃的好喝的都准备好了没，我马上过去
逃跑第一名：你刚还在抱怨卷子没做完呢（笑
热心路人甲：不收不收，未成年禁止入内哈
……
群消息刷的太快了，贺盐扫了几眼，都是在插诨打科。
她点开定位，庆城地图显示目的地距离小学有8.7km，公交车已经停运，打车费220元起，并且不支持在该位置上车，需要沿着公路前进1.3公里到达城区司机才肯接单。
这地方人肯定多，想去。
贺盐掏出孤零零的崭新百元大钞，看了看塞回兜里，按下与“引路人”的联系键。
机械音在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贺盐“晚上好呀，问一下，新人奖励是否可以卖给游戏里的一切物质。”
引路人：“请解释物质的定义。”
贺盐：“科学意义的物质，即构成宇宙间一切物体的实物和场。”
引路人：“请稍等。”
几秒后
引路人：“玩家你好，新人奖励可以卖给游戏里一切物质。”
贺盐露出愉悦的笑容，继续追问：“你是否遵守系统游戏守则？”
引路人：“是的，引路人为游戏系统的一部分。”
贺盐装作疑惑的样子：“系统守则第17条：不影响其他玩家游戏体验为前提，系统必须保证玩家的游戏体验感与幸福度，这条我没有记错吧？”
引路人：“没记错。”
话说到这，贺盐欢快地说：“老板，C级棺材要不要哇。”
然后她打开悬浮光屏，照着道具介绍捧读：“C级棺材，材质为檀香紫檀，色调深沉、纹理纤细，上刻青松仙鹤、莲花祥云。无特殊功能。”
之前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引路人：“……”
“玩家你好，引路人对棺材没有需求。”
贺盐：“只是你还没发现自己的需求？不用客气，我可以帮你。”
“虽然你不需要棺材收/尸，你把棺材买了，可以提升我的游戏幸福度呀。”
“游戏系统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提升玩家的体验感与幸福度，更何况，你买我的棺材又没有违背规则，系统不就属于游戏里的物质，既然是物质，就可以是我的客户。”
贺盐满脸笑容：“你提前把棺材买了，要是哪天我game over了，刚好可以拿来替我收/尸不是。你替我收/尸，我就高兴。这一高兴，游戏体验感不就上来了。”
“这叫win-win双赢。”
引路人沉默了一会：“多少钱？”
贺盐吹了个口哨：“合作愉快。就按市场价吧，一口价五十万。”
引路人：“经过查询，该物品游戏内市场价为二十万。请提供三十万溢价的理由。”
贺盐仰起头，指着自己，露出真诚的双眼：“有些品牌溢价是为了割韭菜，我当然不会。有句话说的好，千金难买我高兴，给你们一个用金钱购买玩家体验感up的机会。”
距离9点还剩一小时，网上打好车后，贺盐准备一口气跑到1.3公里外的约定地点。
贺盐想象中的自己：迎着晚风奔跑，发尾在风中摇曳。优雅地拉开车门，笑着和司机说“晚上好，是我。”
实际上：迎着晚风狂奔，发丝糊一脸，狼狈地喘着粗气拉开车门，卑微道歉“师傅，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具身体体质居然还能更差。叹气，当时在镜子里看见自己18岁的脸，还以为连18岁的身体一起复制过来了。
车窗外树影摇晃，贺盐摊成一团，缩在椅子上看手机。
论坛里已经飘着几十个帖子，贺盐点进去看了下，这个论坛倒是所有玩家共用，昵称下方会注明发帖地址。
她随机点进去一个回帖楼层高的帖子。
[符箓好难画啊！！！这游戏不能出个修改器一键99级吗！]
楼主：如题，简直无语。本来在*****就天天被逼着学习，结果玩个游戏还要学习！就为了个初级隐匿气息的符，我整整两天没停笔，就这还被骂不用心。附图了，大家评评理，我明明很用心好吧！
(地址：单城)
鬼画一通：巧了，鄙人恰好有点画符天赋，我看看哈。
(地址：沧城）
鬼画一通：欲言又止…我看小友这符乱中有序，就是笔法粗糙，虽不是画符的料，画阵可能不错。要不，你跟家里说说，转个行？
(地址：沧城)
贺盐看着论坛显示的地址，觉得这就是游戏分区，庆、单、沧，玩家被分在不同的服务器。
下面的跟帖倒是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贺盐把app“交流论坛”拉入手机隐藏空间后，按下手机黑屏键，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不愧是随机出来的身份，鬼都不理睬的欠债500万的乡下孤女，除了道士群列表一个好友都没有。
贺盐在心里想：“这个身体真的是人吗？有呼吸、有心跳、可以被人看见的，就一定是人吗？”
目的地到了，贺盐递给司机三张百元钞票。
司机：“给，找零80。”
在和引路人完成交易后，贺盐让系统帮忙办理一张银行卡，绝大部分钱放卡里，她先拿几张现金用着。
下车后，贺盐抬头看见两个大红灯笼挂在石雕门上，牌匾上写着“笑清山”三个字。
门前摆着一桌两凳，留着狼尾鲻鱼头的姑娘坐那嗑瓜子，看见贺盐了笑眯眯地招呼她过来：“小友，这边签个名。”
贺盐坐下后，一张纸被递到她面前，纸上刻着繁复精巧的暗纹，上面只有两条简单的条款：
一、自愿参加。
二、生死有命
贺盐面不改色扫了眼桌子，没有笔，也没有印泥：“怎么签名？”
女子笑的大方：“小友第一次来吧。把你的灵力附上去就是了。我叫贾许，昵称是‘热心路人甲’，这场活动的组织者，不知怎么称呼？”
贺盐琢磨着灵力应该和精神力是差不多的东西，签完名后“贺盐，群里昵称就是‘贺盐’”
贾许笑出一口白牙：“欢迎，你稍等，我找个人带你进去。”
谈话间，一辆摩托呼啸着飞驶而来。
兹拉——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辆炫酷摩托在她两旁边停下。
贺盐一下就被摩托迷住了，大气的车身线条和简单的涂装，像黑夜当中的豹子一样，矫健凶狠。
贾许懒懒地打了个招呼，朝她举起生死状：“哟~ 云渡，来了，签个名。”
穿着灰色机车服的女子把头盔摘掉，露出帅气的眉眼，上挑的浓眉，一双充满野性的丹凤眼，轻狂又自信。
云渡脱掉真皮防摔手套，乳白的微光从她的指尖亮起，瞬间包裹住整张纸。
皮革的骑行鞋踩在地上，云渡单手把头盔递给贺盐：“上车。”
贺盐也不别扭，戴上头盔就往摩托车后座跨。
贾许打趣道：“看来是用不着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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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不可以当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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