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用咒骸代替吗？
但制作一个咒骸非常麻烦，需要将灵魂情报注入类似于心脏的核，这样才能注入咒力投入使用，而以千姬的情况来看，必须耗费大批量的替身。
……不，等等。
两面宿傩扯起一个狞笑，赤眸中闪着阴冷狠戾的光。
其实不一定要用偶人或者咒骸啊。
还有一个选择——
生者。
“人类？”
千姬翻了一个身，躺在两面宿傩的大腿上，灿金色的眼眸只有纯粹的好奇，而没有明显的恶意，就像请教老师的学生那样普通地提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方案。
对她而言，替身是什么都无所谓。
偶人、咒骸、妖怪、诅咒、人类……
这些东西有什么区别吗？她有必要在意吗？
只要她开心、宿傩也开心，其余的她统统不在乎。
“看来你不蠢啊。”两面宿傩捏了捏千姬的脸颊，像棉花一样柔软，特别舒服。
他爱不释手地又捏一下，被羞恼的少女瞪了一眼。
千姬揉了揉被捏红的脸蛋，嘀咕道：“我本来就不蠢。”
自诩聪明人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被当作傻瓜对待，聪颖是她引以为傲的优点，否则她真不久成了一无是处的花瓶了吗？
她讨厌蠢货，像她这样的身份和处境，太蠢了就会——
……就会怎么样？
呼之欲出的记忆戛然而止，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像拿着一根羽毛绕着她的心窝，而她却无法止痒。
两面宿傩见她的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好像要想起什么了，但被打断了。”千姬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卸下笑意的金眸散发着丝丝冷意，“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
两面宿傩蹙起眉头，但不是因为千姬的这番话。
——怨气，变重了。
赤红色的眸子沉了沉，他的猜想是对的，找回记忆会加快变成恶灵的速度。
记忆的缺失不仅能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地缚灵对实现心愿的迫切渴望，还能够遗忘濒临死亡的遭遇，因而放缓怨气形成的速度。
是以，一直以为他尽量避免提及千姬生前的事。
没想到那个惹人烦的人滑头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了一张嘴，跑到千姬面前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奴良滑瓢：是她问我的啊！），被他警告了一通后，那家伙发誓再也不会和千姬透露一个字。
但光是心照不宣地隐瞒是不够的，因为千姬会梦到一些琐碎的片段。
两面宿傩把手搭在千姬的太阳穴附近，一边轻柔地代她揉了揉，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若想清除她的怨气需要多少替身。
一百？一千？还是更多？
无所谓，多少他都愿意为她找来。
……
是梦。
书房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文雅精致的布局。
书桌旁落下一道黑色的瀑布，那是大片泼洒而出的墨水沿着料纸或是书桌边缘倾泻的痕迹，雪花似的纸屑零零散散地铺在了地上，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身穿华服的城主之女在书房里大发雷霆，躲在屋外的侍女们一句接一句地劝她停下消消气，但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直到粉发的英武男人气定神闲地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侍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既然宿傩大人来了，那一定没问题了。
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书房内的狼藉，猩红色的眼睛冷淡地盯着这些碍眼的侍女们：“还不快滚？”
哪怕他的态度如此恶劣，侍女们非但没有分毫不满，还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纷纷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两面宿傩迈入书房。
乌发金眸的少女已经发完了脾气，她面无表情地跪坐在低矮的文台前，原本放置在文台上的和歌被她撕了个粉碎，成了散落在地上的纸屑。
她抬起眼，眼底是还未散去的余怒：“那人长什么样？”
她问的是父亲非要让她答应的结婚对象的长相。
两面宿傩对那个死透的贵族男人没什么印象，但他故意逗她玩：“大概是你半夜见到会尖叫着喊我来驱鬼的程度吧。”
千姬果然脸色大变。
“不行不行不行……”她一边扶着额头，一边碎碎念，“那种长相看一眼就会折寿的吧？”
两面宿傩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那人看上去应该四十岁左右了。”
“……烦死了！我知道他四十多岁了！”
凭借着倾城的美貌与精湛的双陆，到了适婚年龄的千姬是不少公卿贵族心目中的最优选，而她的父亲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想通过这次联姻提升他的地位。
千姬收到过不少男性赠予的和歌，她每次都深情并茂地朗诵一遍，然后凑到两面宿傩的旁边，以一种尖酸刻薄的挑剔口吻满是恶意地取笑这些不入她眼的情书。
这些人见都没见过她，就能编出这么多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虚假恭维，实在太好笑了。
城主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行，便主动开始为她物色结婚对象——准确来说，是为自己开辟升官发财的道路。
凭借着倾城的美貌与精湛的双陆，到了适婚年龄的千姬是不少公卿贵族心目中的最优选，而她的父亲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想通过这次联姻提升他的地位。
千姬收到过不少男性赠予的和歌，她每次都深情并茂地朗诵一遍，然后凑到两面宿傩的旁边，以一种尖酸刻薄的挑剔口吻满是恶意地取笑这些不入她眼的情书。
这些人见都没见过她，就能编出这么多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虚假恭维，实在太好笑了。
城主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行，便主动开始为她物色结婚对象——准确来说，是为自己开辟升官发财的道路。
按照千姬的显贵家世，那些贵族男性都是想要娶她为正妻，但今天登门拜访的这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显然是打算娶她为妾。
而她父亲欣然接待对方的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人的地位十分显赫，嫁过去的女儿是妻是妾无所谓，只要能给他足够的利益即可。
但千姬快要被气死了。
“那个混蛋死老头……”千姬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和平时性格不太像的粗口，可见她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那么想联姻，他怎么不把自己嫁过去？”
突然，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小碎步地跑到两面宿傩的跟前，站定后仰起脑袋，金眸瞪得大大的：“你怎么无动于衷呀？”
少女这副少见的气鼓鼓的反应倒让两面宿傩觉得有些可爱，他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人已经死了。”
千姬欣喜地踮起脚尖，身体微微前倾：“你杀的？”
“不然呢？”
两面宿傩扯住千姬的领口朝内一拉，让她跌入自己的怀里，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腰，如此亲密的接触对于二者明面上的身份可以称得上是逾矩。
他垂眸注视着地低下头就能吻住双唇的乌发少女，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想听我是怎么杀了他的吗？”
“没兴趣。”千姬懒洋洋地拒绝了。
那种蠢货的悲惨结局，怎么可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男人更吸引她？
她单手回抱住两面宿傩的腰部，空出来的手按住了男人的后脑勺，千姬不需要用力，他就顺着自己的力道低下脑袋。
两面宿傩收紧了搂着她的手。
安静的书房内，一个吻悄无声息地结束。
“……别在这里。”千姬趴在两面宿傩的胸口，黑色的秀发垂在身后，她没忘记他们身处房门敞开、不知何时会来人的书房。
两面宿傩捏起千姬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脑袋，声音低沉且沙哑：“杀了不就行了？”
“不可以，她们需要服侍我。”千姬当然不赞同他动不动就想杀了他的侍女们的想法，她每天的更衣梳发都需要她们才能完成，要是她们不在了，她的日常生活会麻烦很多。
“有我还不够么？”
千姬羞恼地瞪了两面宿傩一眼，捏了一把他的脸：“当然不够。”
“你早晚要离开她们的。”两面宿傩懒洋洋地说，他拍了一下千姬的脑袋，警告道，“别乱动。”
千姬轻哼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经由他的提醒，她想起了自己迟迟没有敲定的离城计划，他说的也是，她总不能走的时候把侍女也带走吧？
算了，这用不着她来考虑，宿傩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
千姬仰着脑袋，纤细的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脖子，笑意与情愫融在了漂亮的金眸中：“宿傩。”
“嗯？”
千姬语出惊人：“要不你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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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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