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一转眼就入了冬。出门前,祝容把颜最裹得像个洋娃娃似的,他把最后一层屏障给颜最围上,实在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电影院门口站着的人无一不瑟瑟发抖,哈出来的气在空中化成肉眼可见的白雾。订了票,买了桶爆米花,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颜最一脸好奇地看看这看看那,脚下没注意一个台阶踩空,差点整个人都摔到地上。幸好祝容反应快,拉了他一把,他紧紧握住颜最的手,轻声叮嘱:“走那么急干什么,看着点路。”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来看电影的没多少人,前排众多情侣依偎着,情到浓时直接亲了起来。莹白的光幕隐隐约约显出他们的轮廓,祝容心思全被打乱了。他偏头看向一方,手机不自觉地握紧。
颜最倒是没感觉有什么,自顾自投入地看电影,他嘴巴微张,似是觉得惊奇。祝容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半阖着眼昏昏欲睡。朦胧间,右脸忽然被人不轻不重扇了一下。
周遭灯光骤亮,颜最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他伸手在祝容脸上掐了一把,有些无语,“都播完了,走吧。”
祝容下意识去看大荧幕,上面一横排出现的全是名字,真的播完了。
抓了抓头发,把口罩戴上,“嗯,那走吧。”
出了电影院,一股透心凉的风汹涌地往人衣服里钻,祝容两手插兜,一边催促着颜最,“赶紧走吧,在家冷死了,回家吃饭。”
“嗯。”颜最点头应了声,倏地,他脚步一顿,猛地朝街口拐角处看去。
祝容踢了踢腿,见颜最还没跟上来,不禁觉得奇怪,“怎么了?”
颜最顿了顿,摇摇头,“没事,应该是我想多了。”
他走到祝容身边,手被牵着,头上戴着的白色绒帽被祝容揪了一把,“想不想在外面吃一顿?”
“不用,回家吧。”
两个人并肩离去,祝容像没骨头一样使劲儿贴着人,颜最肩膀动了动,却没推拒。
黑暗的角落里,一只猩红的烟头被丢落在地,模样邋里邋遢的男人扒着墙,目光幽幽地盯着颜最的背影,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
—
回了家,祝容把大衣挂起来,折了折衣袖就开始做饭,颜最闲着没事干,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趴在他身上。
祝容正洗着菜,忽然被这么贴着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了,蔫了吧唧的。”
颜最额头在他背上撞了两下,小声说,“没事。”
“对了,我这两天有点事,应该不能陪着你。”祝容接受到系统的消息,说要去清理什么怪物,很多,总之短时间内肯定解决不了。
“你好好在家待着,下了课就回来,别乱跑知道吗?”
颜最讷讷抬起头,下巴垫在祝容的肩上,“你要去哪儿?我不能一起去吗?”
“不是跟你说了,我有秘密任务。”祝容在他额头上嘬了下,开始烧油炒菜,“你乖乖听话,在家待着,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颜最见真的没办法一起去,只好失落地垂下头,重重在他背上撞了下,“那好吧。”
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祝容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些,从背后抱住颜最,细密亲吻他的后脖颈,“颜最,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我那个世界?”
房间里短暂地沉默了会儿,颜最扭过身反抱住祝容,钻进被子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小心翼翼的,“我可以过去吗?”
“肯定可以。”祝容信誓旦旦地说,即使他眼下没有任何办法,即使系统和那些人都说大概率不能,他仍旧没有一丝一毫地放弃过这个念头。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窗外的月亮悄然隐匿在乌云里,祝容模糊间觉得头脑一大片眩晕,他眉毛拧了拧,睁眼时整个人出现在了富丽堂皇的黑金色大殿里。他手指微动,手背忽然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有些痒,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羊毛衫,而是一件黑色斗篷。
他手里凭空出现一个紫色光球,这东西仿佛通灵性一样,缓缓指引着他落座。
这里的人身上的装束跟他别无二致,都是黑斗篷,半张脸覆盖着面具。祝容想不通这样的意义是什么,他在位置上坐下,忽见面前的人齐齐站成一排,朝他鞠了一躬。
祝容:“……”
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想跟着站起,肩膀却重得像压了座山,嘴巴抿了好一会儿,忽听面前的人说:“您终于出现了。”
祝容:“……”
so?
“祝医生,真的是你?!”
姚宋亮堂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他紧张了好一会儿,终于按耐住冲动,“你竟然是牛逼的人!”
祝容:“……”
他也搞不清什么状况。
“不是说要解决怪物吗?走吧。”祝容从位置上站起,跟随着光球的指引,来到一扇门前。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看不出来究竟是哪国的语言。
身后大批人都跟了上来,围在祝容的周围敏锐听着附近的动静。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祝容踩在地上,能够听到无数声脚步的回响。
敏锐的同时也晓得非常聒噪。
突然,有种异样的声音哒哒哒在众多脚步声响起,像是棍子在地上急速敲打,不带一丝一毫的停顿。祝容双目猛地睁大,“姚宋,后面!”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个木头鬼脸从姚宋身后冒出,它嘻嘻狰狞一笑,漆黑的五爪猛地朝姚宋脑袋上抓去——
砰——!!
木头脑袋咕噜两声滚落在地,支撑着它行动的棍子在地上阵阵抽动,仿佛下一秒还会爬起来。柳红冷着眼又补了一枪,木头人这才完全死去。
黑紫色的雾气徐徐从它脑袋里冒出,又钻进祝容手中的光球。
“祝医生,谢谢你,我都没有察觉到那个鬼脸的存在,要不是你我都死了!”
祝容推开面色夸张的姚宋,一脸嫌弃,“别靠我那么近,口水喷我身上了。”
姚宋:“……”
几人继续往前走,怪物像是永远都杀不完一样,过了一个又冒出一个。祝容甩了甩胳膊,手里的光球跟着跳跃,里面紫气浓郁,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精怪的浑气。
这次任务的时间比祝容想的还要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他一身怪味回到卧室,房间里客厅里都不见颜最的身影。
心想着人可能去上课了,祝容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后半靠在沙发上给颜最发信息。
嘟嘟两声震动。
祝容放下水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颜最发来的只有两个字:
[我在]
祝容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他直接打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通。
“一百,给我查查颜最在哪。”
他脸色冰冷地套上外套往外跑,系统界面显示的位置是个废弃的工厂,旁边是墓园,颜最一个人怎么会跑到哪里去。
他心里焦躁得不行,一个劲地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外头天空黑压压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闷。祝容还在一遍遍给颜最发消息打电话,却再没得到过一条讯息。
到底怎么了。
他合着眼,异常疲惫地靠在座椅上,窗外的风景变了,少了楼房街景,全是麦田绿植,看起来荒无人烟。
车子缓缓经过墓园,祝容朝外面多看了两眼。
“到了。”
司机低声说。
祝容收回目光,快速朝外走去,眼前的工厂破烂不堪,冶炼的金属废料成堆扔在一旁,祝容拨开杂草,身影迅速地朝工厂大门里跑去。
这里门没有关,里面的人也没想着要关,祝容冲进去时,那群人正围着颜最往他嘴里塞些恶心人的东西。他当即眼前一黑,怒火直冲脑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踹翻在地。
“操!谁他妈的……!”祝容猛踹他的下巴,那人直接昏死过去。他脸色冰冷地一一扫过剩下的人,捡起地上的棍子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颜最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他脸色红的不正常,像是冷又像是热,他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关于外界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
祝容把八个人打昏了过去,其中一个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怒火依旧压抑不住地上涌,刚想再补一脚,忽然听到不远处地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嘤咛。
祝容顿时扔下手中的铁棍,朝颜最跑了过去,他跪在地上,把颜最抱进怀里,双瞳愈发漆黑,“颜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睁开眼看看我。”
“热……”颜最眼皮沉重地掀了一下,手指紧紧攥着祝容的衣角,“冷……”
祝容看着他的脸色估摸出了什么,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抱着人迅速往外跑。司机还停留在原地,见状多看了两眼,“去医院?”
“嗯……”祝容点头,随即脑中闪过什么,改口说去公寓。
颜最始终神志不清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祝容搂紧了他,神经高度紧绷着的他全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坐在前面司机纳闷地摸了摸脖子,嘟囔着,“奇怪,怎么这么冷。”
到了公寓,祝容直接抱着颜最回到卧室,他把颜最脸上身上沾到的脏东西都擦了个干净,最后决定带人去浴室里洗个澡。
手里捏着湿毛巾刚站起身,眼前骤然一片眩晕,祝容晃了两下,忽然感觉到脖颈一侧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跳动。他倏地睁大双眼,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是任何一个Alpha都曾经历过的,他的腺体在发散出火热的信息素。祝容瞳孔愈加深邃,他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颜最还在病着,手却已经克制不住地摸了上去。
他压在颜最身上细细密密亲吻了一阵,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从腺体中剥离,他的信息素是少见的抽象型信息素,属于冷冬的气息顿时降临在这个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大雪轻飘飘落下,触碰到皮肤时却没有融化,颜最费力地睁了下眼,被眼前一幕搞得头脑发懵。
“下雪了……”他喃喃着,抬手去接,那些雪花却奇怪地消失在他的手里。
像是梦一样。
祝容察觉到他喜欢自己的信息素,一时,新雪下的更加猛烈,如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他目光贪婪地盯着颜最,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狼,犬齿齿根密密麻麻泛痒,根本控制不住想咬下去的冲动。
他在颜最的后脖颈轻嗅着,头脑一点一点被Alpha的本能占据,他疯狂寻找着属于omega香甜的腺体,然后直接一口咬下去!
可是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Alpha逐渐变得焦躁,他抓住颜最的衣服,用力撕扯到地上,俯身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寻找着。
没有。
还是没有。
强烈的摧毁欲在他脑中熊熊燃烧,祝容怒气之下直接撞了进去。大雪下的没有尽头,拟态雪花轻飘飘坠落到人的眼里,颜最下意识闭上眼,又睁开,紧接着又闭上。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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