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受了这份赏,递到嘴边咬下、咬……咬下一口!
盛霓绝对听到自己牙齿间发出了“嘣”的一声,捂着嘴看向咀嚼坚果酥的解灵音:“……你牙口真好。”
解灵音看看盛霓,看看自己的盘子,看看盛霓手里的条状点心,再回头看看点心台。
坚果酥隔壁堆着一座小山,看起来像是磨牙棒。由于鲜少有人光顾,“山”体比其它盘中更加巍峨,且有滑坡的趋势。
解灵音迅速转回来。然而盛霓已经循着他的视线发现了真相,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点心。
没人知道舞会为什么要供应磨牙棒,参加者基本都不在换牙期,更有甚者已经快失去自己的牙了,想必对这东西的需求也不大。
“是盈慧科技的案子。”盛霓自顾自开始讲述,同时拿出一张纸巾,把磨牙棒妥帖地包起来。
解灵音立刻点头:“哦,牛总。”
盛霓没纠正,因为他自己现在对左文沙的印象也还是那股牛皮纸味。
他慢慢研磨着口中那一小块坚固的点心,话题已经开启,他只能想办法继续下去。
“劳动关系相关的纠纷,员工对福利待遇不满。”盛霓尽力客观地叙述,“岗位本身有一点性别歧视的嫌疑,但是确实没有违反法律规则,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争取和解。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两个人还不愿意妥协。”
解灵音一边嚼坚果一边听,问道:“你们这边的性别歧视,就是Alpha、Beta、Omega之间有差别?”
“对。”说到这个话题,盛霓就来了精神,“第二性别客观上带来了生理差异,比如Alpha的平均力量更强,Omega则更难以形成肌肉,Beta介于二者之间,这就形成了一种鄙视链。另外,Alpha性别在人群中只占大约两成,Omega是一成,其余是Beta,这种情况下又显得Beta才是平庸的、底层的性别。”
解灵音连坚果酥都忘了吃,微张着嘴,不知道听没听懂。
盛霓刹住车,问他:“你们那边没有类似的情况?”
“有,不过只是男女两种性别——”解灵音顿了顿,“总之就当只有这两种吧。”
盛霓沉吟:“两种……情况可能简单一些……但是容易变得更极端……”
解灵音在他脸前晃晃坚果酥:“所以盛哥是因为性别歧视问题生气吗?”
盛霓退出学术模式,看向解灵音:“可以这么说。”
解灵音收回坚果酥,小口地一点点咬碎推进嘴里,像碎纸机吞下纸张:“盛哥在学校的时候肯定成绩很好吧?”
“确实。”盛霓第一时间承认,“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盛哥一看就是那种……能把现实中的事情跟课本联系到一起,特别活学活用的人。”解灵音低头清点盘中的余量。
盛霓笑了笑,还记得要谦虚一点:“但是我总感觉我还是不够专业。你看,这次我就不仅带了知识,还带了情绪。甚至工作会拖这么久也可以说是因为我。”
“为什么?你一时生气罢工了?”
“我给对面出主意反抗公司了。”
解灵音闻言瞅他一眼,笑了出来:“还真是盛哥的风格。”
盛霓合理怀疑解灵音的笑是嘲笑:“……我就说我还不够专业,整天愤世嫉俗的。”
“可是盛哥是律师啊,这不就是你的天职吗。”解灵音举起盘子,“我有点饱了,你吃不吃?”
他抬起头,发现盛霓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解灵音把盘子放低:“……盛哥不爱吃坚果酥?”
“不是……不对,确实没多喜欢。”盛霓抓抓头发,“我是说你前一句——说真的,我有种被叩问道心的感觉。”
盛霓自认不是个脾气多么好的人。
尤其是在青春期那个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时期,他特别容易被情绪主导做出一些令人后悔的决定,比如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能够独立生存而选择高中住校。
后来在对舍友的不良生活习惯提出意见时,他的语气过于生硬而使事态转为打架斗殴,好在事后对他们做了退宿处理,也算皆大欢喜。
大学老师反复强调法律思维,要客观全面,要避免情绪化判断。从这时起,在专业相关的问题上,盛霓开始有意识地剔除个人感受,因为他的想法一定与“正确答案”相去甚远。
工作之后更是如此,当事人不是案例中的张三李四,落笔之后得到的不是分数,而是牵连着所有人的结果。主观感受退居角落,首先要做好利益权衡,遵照法规办事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偶尔盛霓也会有点迷茫。他是有自己的坚守的,他选择法律也是有明确目标的,但为了贴近“正确答案”,他只能做出妥协。
可是不对,他最初的打算明明是写出新的、属于自己的“正确答案”。
解灵音就这样在闲谈的间隙,以一种全然不专业的视角说出“天职”这种话,把他拉回了那个朴素的愿景里面。
盛霓与解灵音对视一眼。解灵音不明所以,眼神清澈见底,一副不为心事所累的样子。
透过这双眼睛,他的视野或许也会更清晰。
盛霓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去接盘子:“给我吧。”
“盛哥不是不爱吃吗?”解灵音还是把坚果酥递了过去。
盛霓笑了一声,直起身:“我拿去处理掉。”
他径直往左文沙所在的那张桌走过去了,像个踌躇满志的金牌销售。
dbq让盛哥举了三天手终于跳完舞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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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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