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取消的桌位还不错，是整个内场最角落贴墙，靠着外面玻璃的位置，一个稍微扭成S型的椭圆异形餐桌，两边是微微向内收的长弧形沙发，够6、7人并坐聚餐，也适合铺张浪费的双人小聚。
点好一轮菜单，周瑞琪望向窗外，天色渐晚下隐隐发黑的建筑被缀着各种彩色花式灯饰，还能看见玉清河的粼粼流水在风拂之下变换着的灯光色彩。
她把窗户打开一些，空气流通得更加畅快。
然后，在群里开始摇人。
粥粥粥：[照片]
粥粥粥：快快快！进来左转窗边x号桌位置超好！我们已经点好一轮开胃菜！
无左：点了炸土豆，不来我们就先吃完了
什咩：[照片]大家一起看菜单，要点什么提前说。
发完消息，周瑞琪开始疯狂四处拍照作为过几天坐vlog的素材，兴致盎然，还不忘和两沈搭话：“话说今天真的运气很好哎，本来都没位置了，还正好有刚刚好的完美观景位的空位。”
沈佑继续研究这家店的评价：“看起来这家店不开放预约，只能现场等位，鸽了个预约还是蛮少见的。”
沈玫饿慌慌，一边续航上班状态马不停蹄地回复工作群的提问，一边回答：“大概是朋友的订位吧，老板朋友的话，随便订位也不是不行。”
烦死，为什么要下班时间来问问题……
为什么我还要回答他们……
居然还是什么完美观景位……
沈玫真是眼皮跳得痛。
一大杯维C：兄弟萌！我到这条街街口了！马上过来了！
yang：已出地铁，找个单车过来。
钟文：今天拒绝了加班坐车上了还有20多分钟就到。
群里各自打卡路程进度，陆续到达后点了各自的酒水，今天只有两沈坐了小孩那桌。
“呀？今天只有你俩不喝酒吗。”
沈佑：“不喝。”
沈玫：“不喝。”不是不想，不敢喝，怕回去又被沈佑吵。
饿瞎了的几位开始加菜吃菜加菜吃菜，几人瓜分了热乎的酥脆薯角，又补了一盘烤肋排；尝完了海鲜烩饭，又追加一份甜挞。吃了个五分饱，几人开始闲聊，互换各种八卦情报。
周瑞琪和男友分手，因为周瑞琪想要留在C市，对方职业选择不得不去S市从此异地。其他人表示深深的无用功的同情和惋惜。然后钟文对此发表建设性意见：“还好吧，其实如果你喜欢他的话，非常喜欢到放弃一切那种程度，也不是不可以异地恋嘛。”
“那不行，我也没到那种程度。”周瑞琪一秒都不耽搁。
陈清檬听了一脸不可接受：“万一以后调不到一起呢？从谈恋爱就开始一辈子异地？扯证聚一下，婚礼聚一下，生孩子聚一下是吧？”
家庭日程全靠预约。困难度堪比约客户，客户需求——必须随时响应，一个月还能开好几次会。
钟文抿了一口酒：“嗯，反正我家一直是这样的。”
钟文的父母是到处飞的生意人，自从钟文初中开始上寄宿制学校，从此一家三口拆成三瓣分居。
其他人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啊……sori……没想起来你……”
钟文竖起一根指头晃了晃：“再次，不要同情我，我很喜欢这个状态——我只是给你一个新的建议。”
周瑞琪环抱手肘，向后深坐了些，靠在沙发上：“我不行咯。我又没房收租，没法像钟总这么潇洒啦，我还是想要稳定一点。”
说真的，在几个朋友眼里，钟文的生活状态是极少数的特例，父母长期分居，自己又从小独立，怎么看怎么不像相亲相爱一家人。他们太习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住在一窝，偶尔会有人远行——那也只是暂时性的短期分离，最终也会团聚。但对钟文来说，他的身边这样的家庭非常常见，见怪不怪，对他而言，距离也没有扯散家人的感情，实在搞不懂这群小屁孩为什么非要纠结要一套房子，然后一家人住在一起才好。
这传统老古董太他妈保守了。
“他是beta还是alpha？”沈玫的提问出其不意。
“……？beta，怎么了？”周瑞琪回应，“哎，其实我对二次性别没什么意见啦，我比较喜欢男生。”
嗯，看来大部分人都是beta，大部分都活在传统的原始性别里。
但是沈玫的问法也有问题，怎么能忽略omega呢？公平公正呢？如果郑颖在，一定又会被她diss。
周瑞琪的话题无疾而终，然后陈清檬也开始吐槽她的傻x公司。
陈清檬这家公司调岗，在新岗位上干了小一年，干得心力交瘁。调岗前是有所耳闻，但真正坐到位置上，才发现那些传闻简直是冰山一角只算毫毛。
小老板简直是天怒人怨，不管大事小事，小老板事事关心，什么东西都来者不拒，甚至本该归属别的部门下的工作也都照收不误，接了后就甩给自己手下的几个人，而另外几个人走位清奇，总能在一堆工作文件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后各个烂锅都甩给了陈清檬。陈清檬算是把事情有惊无险地执行了，虽然bug一堆，但至少做了——而做完之后出的任何差错，又自然而然地留在了陈身上。
陈举例了一堆工作内容，然后又细数公司的傻x机制之处。陈继续掰着指头逐条细数各条罪状，吃瓜群众们又点了一份腊肠拼盘。
陈清檬说得嗓子都哑了，发泄似的猛喝了一大口她的酒水，用力把高脚酒杯掷在桌上，杯托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玫深怕被她用劲把杯子长脚撞断。
陈清檬委屈到无奈：“真的很想离职，也不想申请回原岗，想把你们叫上吃个饭，就是想聊这个，听听你们意见，你们说辞我就辞。”
沈玫往后伸了个懒腰，双手叉在脑后：“那你这么说，估计也不太想辞职。”就她苦逼带实习生的经验来说，说想跑的，多半还是想争取点喘息时间再干几天，真正跑路的实习生，刚交待完事情，晚上就发来私聊“感觉不太合适”。至于正式工，除了那种稳扎稳打的老手被上级敏锐觉察到，明里暗里提醒多去交接沟通一下；平常跑路的同事更多的是，业务交接着就突然人间蒸发或者就已读不回装死了，即使一戳一动地回了几句也是没有下文。
程序上有新人交接，交接效果嘛，也是xxxxx[沈玫骂人]。
陈清檬解释道：“听说小老板是要跟着大佬x跳槽去KL，我想可能换了老板就会好了。不然我早就撤了。问题是一直没动静，就想再等一下。”
“那你老板跳槽，带你那些同事么？”胡扬问。
“等他走了万一下一个也傻x呢？而且其他人还是那些人没有变啊。”钟文提醒，那些不会帮忙接招的同事还是不会接招啊。控制变量也只变化了一个，问题是陈清檬的问题也不是小老板一人导致的，而且其他因素还是不变常量啊～
周瑞琪想了想：“我觉得你还是再看看吧，毕竟你们公司工资比较到位。”虽然陈的老板次了点，但陈的公司工资水准一直还可以。
沈佑点头：“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而且照你说法，你们内部提升和放宽的渠道很堪忧啊，不纯粹精神损失费？”胡扬补刀，“感觉命不够了就辞职吧。”
一圈听下来，陈清檬发出怨念：“啊——”
“清檬的意思可能是可是她觉得这个卖身契还能再卖两年。”钟文补充了清檬哀叫的潜台词。
沈玫看陈清檬犹豫不决也很为难：“虽然工资高，但身心健康最重要啊，你加班工资再高也攒不到买房自由，何必吊在一棵树上伤心伤身体。”
陈清檬叹了口气：“嗯……其实也有这个原因，买房的话，有点想法，家里攒了点钱。小的首付，还是可以……但是房贷也就有压力了……”
沈玫戳炸鱿鱼圈疯狂进食掩饰尴尬：“得得得，当我没说。”
是谁买不起房？啊，小丑竟是我自己。
虽然沈玫也很不满自家老板的一些事情，不过并没有跳槽的打算……至少在这个故事周期内。
陈清檬工资不低，加上跳槽几次，松鼠囤粮，攒了点小金库，今年已经在准备看看不错的楼盘。加上家里条件支持，如果没什么问题，计划一掷千金，不说大house，换个全新小户型没问题。
沈玫想着自己手机银行app里那串惹人泪目的数字，灵魂发问：“所以谁告诉我怎么能买得起C市的房子？不啃爹妈那种。”
钟文有点惊讶：“为什么你执念着一定要买房呢？”工作、学习、游乐，为什么要“买”下一套房子才能安心？
胡扬让他闭嘴：“再次声明，家里已经买了10套房的不准发言——你不要每次一说房子都问这个问题。”
钟文很莫名：“但是我真的很困惑啊，我觉得没有必要啊。”
沈玫很想吐槽钟文你的privilege已经尽数体现了，但是她知道她要是说出口，一定还会被钟文呛回来。还是就此忽略了吧。
周瑞琪认真谋划，给她详算：“简单，你先自己奋斗攒几万块钱，”
沈玫：“哈？”
周瑞琪：“取成现金放包里，”
沈玫：“……啊？”
周瑞琪继续说：“然后再找个有大house的本地人结婚，包里的钱逛街随便花，over。”
沈玫：“……”
周瑞琪：“真的，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沈玫：“………………”
没有意义的打工下班流水账，路过的你想必也能读出本厂妹的悲伤……我擦，我擦，努力擦地赚钱养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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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漂吐槽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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