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在车上看着窗外世界，似真似假，困顿之间，思绪有些飘忽。
沈佑在家做了简单的锻炼，吃点夜宵，洗漱完毕，现在正窝在客厅看夜间综艺，完成睡前的最后一项todo list。
意料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沈玫回到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多提及。
大概是怕这个神经沈玫受更多刺激，暂且保持距离，尽量维持这微妙的平衡。
beta沈玫，真对不住。沈玫心中默念。
沈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点僵，但还是你来我往干巴巴问候了两句，像极了两人上学时在家吵架冷战的别扭日子。沈玫收拾了一下，今天熬得太晚，只想赶紧上床睡觉。
“你也早点睡。”沈玫睡在客厅，和身边熬夜看综艺的沈佑问候一个睡前晚安。
“嗯，我把音量调小，看完这点就睡了。对了——”
“——额……？怎么了……”
啧。困到极点的她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睡着了。
沈佑向她示意进门门边柜上一个花里胡哨的礼品袋。
“是你的东西。”
“我的？……我的。”沈玫困惑，最近也没买什么，难道是beta沈玫之前预订的……或者是沈佑给她买的？
她对这个东西可没什么兴趣，只是沈佑这么提了，那也算是找台阶下了？沈玫强撑睡意爬起来，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口打开袋子。
里面是两只裹着厚厚泡沫纸的玻璃瓶。
沈玫小心提起一支，里面是深紫色的液体，没有商标。靠近了闻，像是果酒，发酵果味中隐约混合着浅浅的花香和厚重的木质香气。
复杂的味道有些熟悉，闻得她难受。
“是酒？”
被反问的沈佑愣了一下，说，“不知道，我也没注意。谈姐说让我小心拿给你，我就拿回来了。谈姐送的。”沈佑介绍到。
会错意了。不是沈佑买的，只是帮忙拿回来的。
“她给你？”沈玫印象里没有和沈佑都认识的“谈姐”，大概是两人未交叉的部分，beta沈玫自己的旧友。
可是给她的东西，为什么没有直接联系她，而经手沈佑？
沈玫望着酒瓶出神，沈佑好像读懂了她的心思。“大概是因为你加班所以怕麻烦找你——她今天在逛街，听我下班了，让我回来路上过去取一下。”
“………”
还是好奇怪啊！！为什么东西不直接给收件人啊！而且不送快递或者寄存小区快递点，还要沈佑人肉拿回来。
就算让沈佑拿，跟她知会一声也行啊！
沈佑也没和她说……算了，昨天刚那副样子……也说不出口。
沈玫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嘶……”沈玫犹豫片刻，管它呢，都拿回来了，先收起来放好再说。
两个瓶子上面都各贴有一个简单的手写标签，写着一前一后两个日期，估计是酿制时间和建议饮用的时限——应该是刚刚制成和不到两个月的有效期。还有简单的封口，瓶口处贴着精美的小花贴纸装饰，看起来是用心的自制。
应该能够常温保存吧。
沈玫暂且放进柜子里遮阴。
打开储物柜，沈玫突然反应过来那种陌生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她看到了之前收拾储物时——那瓶自制酒。
拿近了嗅嗅，和这两瓶的味道相差无几。
“……”应该是同一个朋友定期送来的酒，beta沈玫却没有喝。
之前的酒也没有日期签——那是哪个猴年马月的酒？她更不敢喝了。
沈玫心里感叹浪费可耻，绞尽脑汁想想过期的酒还能有什么用处。
这下精神了，沈玫躺回床上，睡意全无，啪嗒啪嗒点手机。
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
完了。
这下可是一点也睡不着了。
“毛毛。”半晌，沈玫哼出一声。
沈佑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嗯？”
“谈姐是谁？”
“啊？”
沈玫又问了一遍：“谈姐是谁啊？”
“？你在说什么。”沈佑缓缓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
“就问问你，我不认识谈姐。”沈玫本来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转念一想，昨天不已经捅破窗户纸了吗。
必须要说，幸好beta沈玫和她一样设置了面容和指纹解锁，不然这种穿越人士的九九八十一难第一难就会是：打不开手机。
面容和指纹解锁让沈玫可以照常使用beta沈玫的电子设备。日常的聊天、支付、游戏都不受影响。但是在日常可用的范围内，她找不出关于谈姐的通讯信息，或者聊天记录。
手机beta沈玫存的联系人不多。
也许她有另外的秘密空间。
再或许这个谈姐名字里并没有tan。
与其自己闷头撞墙，无头苍蝇乱撞地找线索，不如大大方方问沈佑。
不管沈佑怎么想，反正昨天她已说了实话。
沈佑目瞪口呆：“你说，你不认识，谈姐？”
“不认识。”
“那周瑞琪…钟文…他们些老熟人你们不是在群里都聊得好好的？”
沈玫回复得随便：“那几个本来就认识，同学嘛。”
沉默了片刻，沈佑的语气仍不可思议：“你记得他们，不认识谈姐？”
沈玫无奈，她俩还是没在一个频道上。
“哎我说了我不是——行，你就当我只记得一部分。所以谈姐是谁，我同学？”
“嗯……”沈佑卡了一下。
看到对方卡顿，沈玫想到什么，突然紧张起来，头顶冒汗：“可不要说是我女朋友。”
“……不是。只是奇怪你选择性的失忆。为什么你会记得老同学，记不得谈姐。”
沈玫眯了眯眼，鼻尖哼出一口气。有一点恨铁不成钢：“哎……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沈玫。”
“知道老同学，但是不记得谈姐，也不知道齐琛哥。”
沈佑肉眼可见的犹疑。
“你，哎，我，真是。怎么又提他？”沈玫背过身，被子一拉挡住脸。
沈佑到底怎么想她呢。是相信她的话，相信这个眼前人确实换了个内核，还是打定主意把她认作精神失常？
沈玫琢磨着，也能理解沈佑——如果是原来的沈玫，本应该有记忆，她来说明是有些别扭；如果是另一个沈玫，就这么说出私人关系，又会不会觉得有些透露了秘密。
看沈佑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纵使沈玫心有好奇，也不想搞得难看，躺在床上抻了抻，略过此事罢：“不方便说就算了。”
沈佑的回答也含混不清：“也没什么，也是你的朋友。”
不管把她当什么，能接受就好。
这个谈姐，不是仇人或者女朋友就行。沈玫想。
所以她是谁呢？
感觉到沈玫在床上蛄蛹半天还没睡着，沈佑试探：“你要是睡不着，稍微喝点？少喝点？”
“不喝不喝。”沈玫哼了声。
第二天早上，沈玫照旧起床洗漱烧杯柠檬水。也不知道昨晚多久睡着的，脑袋晕晕的，嘴里酸酸的，心里郁郁的。beta沈玫与她的差异在现实里落地，果然是麻烦事。
加上这些整天做不完的工作，她扑腾扑腾的小心脏都要急得长皱纹了。
沈玫胡思乱想着。
生物解锁的范围可以应付日常生活，这正是如此，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但能解锁的，终归是beta沈玫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一些特定的事项，还是会涉及到密码，说不定beta沈玫还有自己的保险箱……
手上有ID卡，以假乱真的脸，申请改密码或者重置权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这么把别人密码改了，会不会唐突。
话说回来，为什么她和beta沈玫的面容指纹相似度如此之高，这个问题悬在心上让她发冷汗。
beta沈玫什么时候回来？她什么时候回去？她为什么在这里？
有空得查查谈姐是何许人也，怎么联系上这个不太熟悉的朋友。
看看她和beta沈玫有多熟识。
沈玫心不在焉地换了衣服。刚穿好鞋，准备出门。
沈佑叫住了她。
沈玫有些不明所以。
“沈……额，姐，你有没有和齐琛哥说过？”沈佑一时间已经不知道怎么称呼沈玫好了。
“什么？”
“最近，你的麻烦。他也许能够帮上忙。”沈佑提议。
沈玫有些迷惑：“为什么我要找他……？”
“也许他有办法，他终归是……而且他是你的男朋友，啊，”沈佑犹犹豫豫，看着沈玫横着不耐烦的死鱼眼，反应过来现在的沈玫不同以往，只好手指在空中勾一勾引号表示指代，“至少，身份上的‘男朋友’。”
沈玫撇撇嘴，对这个馊主意不太认同，毫不留情地拒绝：“那也和我没关系——身份上也没关系——你就当吵架了，分手了，没瓜葛了。”
“嗯……也许他有想法，如果你们联系上的话。”沈佑如此建议。
林齐琛有办法？也许是吧，毕竟是原主的男朋友，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也可能不知道啊。
比如住一起的沈佑就一直没搞清楚状况啊！
沈玫想。
沈玫靠在车厢角落，努力回想着各种细节。
当她意识到身处另一个空间，一切几乎一致，但并非相同个体时，她就开始觉察到越来越多的细微差异。
——比如，她发现此沈佑非彼沈佑时，她开始感觉到这个alpha沈佑，和自己记忆里的冰山沈佑性格有些不同。这个沈佑只是在外面时有些冷淡，但在家人和自己的好友面前，就显得更开朗和随便些。
要命。这下认真分开细细想来，是有点不一样，以前对沈佑的印象，在不能完全套用在alpha沈佑上。
那alpha沈佑也和记忆里的沈佑一样，曾经为了考X大X专业宁愿退学复读重来吗？
等等，那她谈过恋爱吗？谈过几个？现在有没有？是哪头猪在拱白菜？
不对，感情不重要，年轻人要拼事业啊事业！之前沈佑来C市是大神校友内推进了某家初创，说是新人试用，实际上不出意外就会是为爱发电创业原始股；那现在这个沈佑在谁家打工？她竟然没认真观察过。
完了，越想越多越想越乱了。
沈玫的脑子都要过载了，挤在早高峰的地铁上直迷糊。
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过来了。还是先想办法找找那个谈姐吧。
《黑公司：打工》————直面天命
回来继续写电子垃圾稳定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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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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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陌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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