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宜眼神明亮含笑道:“这些只当买这块玉佩的条件,玉佩的银子我也会付,这块玉佩现在可以卖给我了吗?”
楚景策打量着她唇角的弧度,“姑娘如此大气,楚某自当没有拒绝的理由。”想到厢房内的沈珣,试探道:“恕在下多嘴,这块玉佩乃是男子的配饰,姑娘用着怕是不便。”
元妙宜轻飘飘朝楚景策看了一眼,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难道是要她再加些东西来换这块玉佩。
若是这样,眼前这人便有些过于贪心了。
又想到沈珣那张脸,怕是寻常的玉佩他也看不上。
元妙宜秀眉轻拧,还是耐着性子问了句,“公子何意?”
楚景策见元妙宜的神色,只怕是误会了,赶忙开口掩饰道:“是这样,这块玉佩雕刻的样式大多为男子所佩戴。姑娘若是买了回去佩戴,小店可以请了师父将款式重新打磨一下,会更适合姑娘。”
元妙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谢过公子,不用麻烦了,这块玉佩……这样很好。”
元妙宜没多做解释,楚景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对着元妙宜笑了笑,便将包好的玉佩递了过去。
楚景策回到厢房时,沈珣还坐在刚刚的位置,杯子里还添了茶水,茶香袅袅,氤氲出的热气此刻正从茶盏里向外冒。
楚景策又扫了一眼远处的镜子,和他离去时并无区别。
连他为了防止有人乱动机关,所做的标记还在。
他扫了沈珣一眼,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走到沈珣对面坐下,拿起白子,放在棋盘上。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刚刚的元姑娘可真是大方,那么贵的玉佩直接就买下来了。”
“出手这样阔绰,怎么也不像你家之前那些上门投靠的表亲啊。”
见沈珣在棋盘上又放了颗黑子,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楚景策嗤笑一声,“我刚试探着问了句,那块玉佩是男子所戴,元姑娘若是要自己佩戴,需不要重新打磨下,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沈珣唇边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并无笑意,端着茶盏浮了浮飘在表面的茶叶,“她怎么说。”
楚景策见沈珣开口问话,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故意拉长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元姑娘说,不必,这样就很好。”
说完,又替沈珣分析道:“你说,元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这个玉佩样式很好,即使是男子佩戴的样式也不用再改,还是……”楚景策故意一顿,看着沈珣说道:“她这块玉佩不是她要佩戴的,而是要送给哪位公子的,所以才不用再改。”
沈珣不答话,一手托着茶盏,另一手又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
楚景策也跟着放下一颗白子,“元姑娘如今借住在兴安侯府,她要送给谁,你去打听下应该就知道了。”
想到什么又挑衅道:“你应该知道送玉佩是什么意思吧,或许元姑娘在你家借助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沈珣抬起眼皮,眸若寒冰,冷冷地盯着楚景策。
楚景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闭上了嘴。
沈珣见楚景策安静下来,这才敲了敲棋盘,楚景策下意识跟着朝棋盘看去。
棋盘上黑子一路包抄,横冲之下将白子吃了个干净,白子连连败退。
棋局如战局,胜负已分。
相比前几局,这盘棋输的有些过于惨烈。
楚景策不由地哀嚎一声,“沈珣你这个小人,说好这局让我的。”
沈珣肩背挺直,身上的墨色长袍在烛光下泛着光泽。
“三子。”
楚景策不解,“什么三子?”
沈珣眼神坚定,带着点毋庸置疑,“这局答应过,让你三子,并未失言。”
他说完突然站起身,“你猜错了,还有一种可能。”
楚景策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沈珣边向外走边说道:“她可能看你长得吓人,不想和你多说话。”
楚景策一哽,“沈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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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给沈夫人送了紫苏饮子,沈夫人便在临川院里给元妙宜弄了个小厨房,方便元妙宜可以弄些想吃的。
元妙宜想着投桃报李,时常做些新奇菜样给沈夫人送去。
这日沈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让元妙宜过去用午膳。
元妙宜答应下来,吩咐连枝将炉子上刚刚炖好的红烧肉装好,便朝正房走去。
元妙宜过去后,见沈珣和沈簪月也在,吃了一惊朝沈夫人行了个礼,便挨着沈簪月坐下了。
见元妙宜到了,沈夫人朝外招了下手,便有几个丫鬟端着菜肴走了进来。不多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各色佳肴。
元妙宜见状吩咐连枝将食盒中的红烧肉拿出来,放在桌上。
红烧肉是方方正正的一块,每块肉分了基层,上面是红通通的肥肉,下面是颜色更深一些的瘦肉,两者配合得当,看上去极为诱人。
沈簪月问道:“这是什么?往日倒是从未见过。”
元妙宜之前便给沈夫人送过这道菜,沈夫人对此赞不绝口。
这边元妙宜尚未答话,沈夫人已先一步说了出来,“这菜名叫红烧肉,味道极好,只是妙宜不许我多吃,眼下你们赶巧了,还不快尝尝。”
红烧肉毕竟油脂过多,沈夫人上了年纪消化不好,元妙宜知道沈夫人却做的次数不多。
看着沈夫人娴熟的剪开红烧肉上绑着的绳子,咬了一口。沈簪月试探着将红烧肉上的肥肉剔掉,将瘦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沈簪月一脸惊喜,赞道:“嗯,好吃!”
沈夫人看沈簪月这个吃法,劝了句,“你这还不算好吃,你将上面的肥肉和瘦肉放在一起吃那才是好吃呢!”
见沈夫人拿着筷子,又朝红烧肉伸去。
元妙宜心中数了数沈夫人吃的量,忙开口劝道:“姨母,今日不宜再吃了,要不等会肠胃又要不舒服了。”
沈夫人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和元妙宜商量道:“那再吃最后一块。”
这些日子,元妙宜和沈夫人相处的多,对彼此的性情很是了解。
元妙宜也不担心会惹怒沈夫人,说道:“姨母这已吃了三块了,姨母若是这样的话,下次再有红烧肉,妙宜可不给姑母送来了。”
话落,沈夫人一脸委屈,沈珣在一旁看着笑出了声。
沈夫人转头瞪向他:“你笑什么?”
沈珣欲言又止。
沈夫人深知沈珣吐不出什么好话,没再追问。几人用完了膳
几人用完了膳,漱了口后。
沈夫人开口对沈珣说道:“明日是皇后娘娘的赏春宴了,你收到帖子吧?”
沈珣点头。
沈夫人对着元妙宜说道:“娘娘的宴会不长办,想是这次是极为热闹的。众多姑娘公子们都去,你们这些这年轻人可以一起游船作诗。簪月是要跟着五公主,到时候你跟着你表哥可好?”
沈夫人突然开口说表哥,元妙宜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沈珣的目光悠悠的看过来,她这才恍然大悟。
她之前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如今有人带着自是好的,元妙宜点头答应,“自是好的,只是不知表哥是否有点过于麻烦表哥了。”
沈珣朝她看来,点头,“是有点。”
元妙宜:“……”
沈夫人问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沈珣认真答道:“母亲知道的,这种宴会我一贯不去的。”
皇后娘娘办的这个赏春宴,表面上说着让世家姑娘公子们聚一聚,可究其根本不就是个大型相亲宴。
沈珣觉得麻烦,一向能推就推了。
更何况是如今宫中现在还有位延康公主,她是皇后的幼女,想到这他更是不想去。
他如今任京兆府尹,推脱说公务繁忙,倒也说的过去。
他还没有搞清楚元妙宜的玉佩到底要送给谁。
沈夫人早已料到,没多勉强,扭头对着元妙宜说:“那妙宜到时候便跟着姨母吧,姨母介绍些同龄的姑娘给你认识。”
沈簪月突然想到什么,在旁边也跟着说道:“前段时间,不是和你提过的宋子恒宋公子吗,这场赏春宴他也会去,你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温润如玉,便知我所言非虚。”
宋子恒会是元妙宜要送玉佩的人吗?
沈珣原本还在低头喝茶,听到这话思索了下,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桌上、
对着沈夫人说道:“母亲,儿子刚刚又想了想,赏春宴那日正好是休沐。如今父亲不在京中,儿子陪母亲去。”
沈夫人:“……”
沈簪月先一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元妙宜和沈珣落后了几步,并肩走在一起。
想到楚景策的话,沈珣忍不住朝元妙宜打量了几眼。
她那日买的玉佩呢?
眼下未佩戴在身上,难道真的是送人的?
可是她要送给谁呢?
她知不知道送玉佩是什么意思?
元妙宜却突然开口,“表哥,你是想要这个吗?”
沈夫人喜爱调香,几味简单的香料,混在一起就非常好闻。沈夫人将它们装在了香囊里,送给他们。
可在屋里沈珣却没拿,眼下一直盯着她的香囊看,难道是后悔了,也想拿一个?
还好她多拿了几个,元妙宜也不等沈珣答话,便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他。
朝他福了一礼,先一步走了出去。
沈珣目送着元妙宜的背影,思绪一阵混乱,耳根悄悄泛红。
元妙宜怎么回事,知不知道送男子香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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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玉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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