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从储藏室走出来时,就见付易商傻乎乎地候在洗手间门口,脑袋时不时地往紧闭的门口探一探。
他脚步一顿,神情漠然道:“你在干什么?”
付易商转过头:“我在等那个嫌疑人呢!”
他抬起手,看了眼表,不耐烦地说道:“这都过去一刻钟了,她怎么还不出来啊!”
贺屿淡淡地瞥了眼严丝合缝的卫生间大门,微微皱了皱眉:“别等了。”
付易商昂着脑袋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贺屿,懵懵圈圈地问道:“啊?贺队我们不审她了?”
贺屿双手插兜,看向不远处草坪上一个深一个浅的高跟鞋印:“早溜了。”
“怎么可能啊?!”
付易商走到门边,重重地敲了两下门,不见反应。
转而直接按下了门把手,可门已经被苏恬恬从里面反锁了,无论怎么用力,门把手始终纹丝不动。
他不信邪地穿过走廊,绕到紧贴着卫生间外延的草坪,站在一颗半人高的石子上,往卫生间里头眺望。
卫生间里早就空无一人了,窗边的瓷砖上隐约可见的高跟鞋印以及窗户上若隐若现的指纹,无一不彰显着苏恬恬已经溜走了的事实。
“好啊!又骗我,个死骗子。”付易商撩起袖子管,就一副不抓到苏恬恬誓不罢休的模样。
然而等他往前冲了几厘米后,却发现贺屿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瞬间一个急刹车,问道:“贺队我们不追吗?”
贺屿弯下腰仔细地打量了下草坪上的痕迹,又度量下了鞋印和鞋印之间的距离,回答的很简单:“不追。”
他的双手插兜,一双深棕色的凤眸在了不远处焉哒哒,因为追不上苏苏恬恬败兴而归的大白狗身上,停留了几秒。
付易商更纳闷了:“啊?为什么啊贺队?死者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现场啊!她肯定和死者的死脱不了干系。”
“追不上了。”
贺屿已经站直了身子,他顿了两秒,嗓音淡淡道:“而且挪动尸体的不是她。”
付易商一愣:“什么意思啊?!”
贺屿不答反问道:“死者死亡当天正值万圣节活动。如果你是挪动尸体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来到宿舍并装扮完尸体,你会怎么做?”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付易商顺着问题,认真地思索道:“就肯定要混在学生里了,而且贺队你都说了,那天是万圣节……”
话说到一半,他瞬间明白贺屿的言下之意了,他左手握拳,重重地敲了下右手掌心,激动道:“我明白了,如果她想要偷偷摸摸挪动死者的尸体的话,肯定会打扮成妖魔鬼怪的样子,就像其他参加万圣节活动的学生,这样一来,她能够更好的融入到人群里浑水摸鱼,而且戴上面具也算是一种伪装,让自己的真实样貌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们在案发现场见到那名嫌疑人的时候,她却打扮的很扎眼,而且还穿着双高跟鞋,出入现场也太不方便了吧……”
贺屿点了点头:“嗯。”
“但是贺队你说她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呢!故意打扮成显眼的样子好摆脱警方的怀疑?”
“她身上的尸臭味很淡。”
贺屿回答的很简单,但付易商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死者死亡时间在10月30日晚上**点间,尸体却是11月1日晚上活动期间被发现的,而11月1日五六点的时候,宿管恰恰来宿舍检查过。
如果死者自杀的第一现场不在宿舍,那将尸体搬运到宿舍必然是在宿管检查完宿舍和尸体被发现的这两小时内。
可是单凭一名女生,想要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宿舍,又挂到了麻绳上必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需要和尸体有近距离的接触,更需要十几甚至几十分钟的时间。
尸臭味和其他的味道有着明显的区别,再加上尸体死亡时间早就超过24消失了,尸臭味更重,很难散去。
这十几二十分钟,足以让身上沾满尸臭味了。
话音刚落,就听付易商一惊一乍地追问道:“不过贺队既然你已经知道她不是挪动尸体的人了,刚刚干嘛还特意用手铐铐住她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是宿舍的目击证人。”
贺屿解释道:“死者母亲是在死者自杀后收到的画,死者的尸体隔了两天才被发现,如果死者室友及宿管都没有异样的话,很有可能宿舍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自杀后曾有人在万圣节活动期间将她的尸体搬运至宿舍,并安排了一系列的后续动作,而当时她很有可能就在阳台上,窗帘遮挡再加上时间比较紧迫的原因,挪尸的人不一定会注意到她,但她可能会看到相关的线索。”
“那现在她走了,这些线索不就没了吗?!”
付易商不舍得到手的线索就这么放弃了:“贺队要不我再去找找,她手上还带着手铐呢!跑不远的。”
贺屿目不斜视地平视着前方:“她会回来的。”
付易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贺队,难道你在她身上装GPS了?”
“直觉。
贺屿已经收回了视线,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证据袋,袋子里装着一部手机。
他将袋子递到付易商的跟前:“陆其白手机的数据修复一下。”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片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层,落在了贺屿的身上,他神情淡淡地看向草坪边缘地鹅卵石走道。
高跟鞋印在触及鹅卵石边缘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眯了眯眼,卫生间通往别墅大门只有这一条通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难道又和之前凭空出现在宿舍栏杆上一样?凭空消失的吗?
贺屿深深地看了眼别墅大门边,吩咐道:“还有,查一下她的身份。”
清晨的第一缕凉风拂过黑色的衬衣,微微折起的袖口随风鼓起,露出了他那双精致有力的手腕,袖口的常春藤也也仿佛焕然新生般,随风摇曳。
付易商掂量了下手机,爽快地应道:“好咧!”
他向前跑了两步,紧随贺屿的步伐:“贺队,你觉得这陆其白的死和她爸妈有关系吗?”
“陆其白父母的事情只是她死亡的一个诱因。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十几年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想不通,那她早就只杀了,而不是现在。”
贺屿不咸不淡地总结道:“真正导致她死亡的,是其他原因。”
说着,他拉开了车门,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他的双手虚搭在腿上,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了不远处的白桦丛路1220号。
他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当警车驶出鸢尾花湾这片小区的那一瞬间,他又很快的敛下了情绪,眼神冷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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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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