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今日学的如何?”

“舅舅,太傅讲的好枯燥。”

一穿粉红色衣裳,披头散发的男孩双手抱臂,鼓起腮子嘟囔说道。

他身旁穿着龙袍的的永庆帝聂永庆宠溺的目光一分不移,又问:“有没有人在学堂上欺负你?”

男孩愣了一下,没想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回了句“没有”。

“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告诉舅舅,舅舅替你做主。”

男孩不明,点了点头。

站在御台边角的风景十分有眼力见的不出声,一副随时被吩咐的模样。

书院,是当时长公主聂紫衣上奏先帝开办的,聂紫衣的打算本是贫困子弟同皇室子弟一同上学,一视同仁不分贵贱获取学识。可惜,她在生下流疏淅后去世了。书院也从刚开始的宗旨落魄到只有皇家贵族才可入学。

这时的永庆帝还没封后,流疏淅只有五六来岁。后者的身份在宫内无人不知,长公主的亲子,永庆帝的侄子。任何与流疏淅有关的事情,永庆帝都会亲自插手。甚至等流疏淅出生还在怀里时,亲封了流疏淅为九殿下,地位同其他皇子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貌似更得永庆帝的喜爱,引得其他宫里妃嫔的嫉妒。

而皇子加上流疏淅一共有九位,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母,母妃是当今的陈贵妃;三皇子与七皇子同母,母妃是还没晋升的尤淑妃;四皇子的母妃已去世,他被陛下指给方贤妃,和五皇子一同在方贤妃的膝下长大;六皇子出生时便夭折;八皇子单独在陛下膝下成长。

“王大将军下,庾公问:‘闻卿有四友……何者居其右?’王曰:‘自有人。’又问:‘何者是?’王曰:‘噫,其自有公论。’”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遇到左右为难的抉择,当我们深陷其中时,应要扪心自问,私心与公道该择哪边,该舍弃谁?这时候,公道自在人心。你心中或许已经做出答案了,当你把二者放在一起。”

流疏淅撑着脑袋,晃来晃去,一手捻着叶子,心不在焉的。

偌大的书院内曾经一堂课开十间屋子,一天上两次。到现在只有两间了,一间皇子们上,另一间世家子弟。

“九殿下,看来你是懂了,你起来回答一下吧。”

太傅捋着胡须,眯着眼笑着点起流疏淅回答问题。

“哈哈哈,有他好看的!没娘没爹的小子!”

“小点声。”

“我就不,谁让他总是同我们争父皇的宠,惯的他呢!”

流疏淅在宫内总是会听到这些议论他的话,皇子……宫女……妃嫔……好在他也……不在意?

“夫子,我认为为人应先外,再内。如若人人都内,选择内心的私心,那么恐怕人人都惶恐不已。当然,不排除总会有人这种人的。我的看法而已,现在我这里,我会先选择公道,再去行私心。”

太傅端详他,并未回答“否”还是“是”。然后让他坐下了。

“老夫无法回答对与错,站在不同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是不一样的。选择也不一样。对与错总是相辅相成,总是纠结不如解决的好。”

结束了今天的学业,流疏淅等人走的差不多才起身。

流疏淅抬脚出座位,被来的人挡住。比他大三四岁的男孩嗤笑,伸手推搡他。

流疏淅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

“走什么走,你不许走!”

流疏淅看见一男孩,臃肿的脸和身材,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的身高。他面带疑惑,带有不解的看向男孩,却被男孩误解。

“你什么表情,别以为有父皇宠着你就了不起。”

男孩双手抱臂,鼻孔朝天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是哪位?”

“我是五皇子,你应该唤我一声殿下,没礼数。”

流疏淅咽住,这才唤了一句“殿下”。

男孩瞧见流疏淅被自己欺负的模样,很是满意。正准备转头就离去,听到“聂峰,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父皇”。

流疏淅和聂峰转头看见红彤彤脸蛋的,和前者差不多一样大的男孩,从不远处跑来。

聂峰很是不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说:“聂裕景,你以为你是谁?你妈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以为长公主不在就能当上皇后?”

聂裕景一脸无措,像是犯了错的模样,弓着身子低头任由聂峰指责。

流疏淅知那个叫聂裕景的男孩是为了自己出气,甩下一句“五殿下,你在这样胡闹,就找舅舅评理”,迅速地攥着聂裕景的肩离开书院。

“谢谢你,不过日后别这么冲动了。”

流疏淅松开手,二人跑到一墙角外。

聂裕景身高发育很慢,比流疏淅矮半个头,他不能对视,只好仰着头扯着流疏淅的腰带,说:“你以后能陪我一起玩吗?”

流疏淅没有正面回应,也没低头看他,最后才回了句“可以一起听太傅的课”。

聂裕景眸底满是笑意,起码比自己一个人好。

流疏淅根本没有看见聂裕景的笑意,自顾沿着墙边走到了入口,正欲推门,被聂裕景拉住。

“要不回我的殿中?这里凉飕飕的,我怕。”

聂裕景瞪大眼睛,抱住自己望向流疏淅。

流疏淅停下准备推开门的动作,侧着身子说:“好,我们走吧。”

待他们走后,门上面“冷宫”二字的牌匾的灰尘被剧烈的冷风吹散。

淑芳宫

流疏淅抬头扫了一眼,才开口:“你,同你母妃住一起?”

“是……因为陛下还没给母妃晋升,不过!听母妃说到时候我可以一人住大殿里了!”

聂裕景失落的表情转变成期待,他激动地拉着流疏淅的手,没过多久被后者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那挺好的。”

流疏淅桃花眼微微扬起,似有笑意,再次瞟了一眼“淑芳宫”三个字,就跟着聂裕景进去了。

聂裕景小手无处安放,想要牵着流疏淅的手,却见流疏淅的袖口没有手,被衣袍遮住了。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聂裕景吞了吞口水,胆怯的目光朝向流疏淅。

流疏淅怔了一下,垂眸回道:“手脏。”

聂裕景一句“没关系”到嘴边,还没说出口,见流疏淅继续向前走,他只好作罢。

聂裕景满心欢喜地领着流疏淅把宫里的每个地方都逛了一遍,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了。

流疏淅跟在聂裕景的身后,望着他欢喜的模样,后移开目光。

天不早,聂裕景送流疏淅到门口,二人告辞。

“陛下,九殿下回来了。”

风景手持拂尘,还未走近,就在门口大声喊道。

接着,流疏淅来到聂永庆身边。

“今日怎么这么晚?”

聂永庆一副慈祥的面孔询问道,眼神一直紧盯流疏淅的脸庞。

肤白如玉,一双桃花眼,和她很像……

流疏淅被盯着不自在,“今天去淑芳宫坐了一会。”

听到“淑芳宫”三个字,聂永庆的眼睛才从流疏淅脸上移开。

“谁邀请你去的?”

“一个小男孩。”

流疏淅如实回答,没有注意聂永庆的脸色骤变。

“哦?他和你同龄,比你小几个月,叫聂裕景。”

流疏淅这才知道他叫“聂裕景”,对着聂永庆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

流疏淅不打算告知聂永庆今日在书院被人刁难的事情,模糊敷衍过去。

聂永庆送走流疏淅后,派风景去打听今日在书院发生的事情。

没过多久,就知道今日聂峰在课堂上嘲笑流疏淅没爹没娘的事,自己课后刁难他不让他离去。到后来聂裕景出现,聂峰和聂裕景的口角。

“这个方妃,教子无方,有失贤德,明日去给朕下令,禁足宫内面壁思过!”

聂永庆气不打一来,手中的狼毫笔狠狠地抛到远处,清脆折断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风景捧着折断的狼毫笔走到聂永庆的身边,说:“陛下小心龙体,消消气,莫要同她们置气。”

“哼!真是平常惯的她们。”

宫内谁人不知陛下宝贝的很流疏淅,那可是长公主的亲儿子!这会一个两个都来为难,怕不是不给陛下面子。

风景在心里呐喊,救了命啊!

聂永庆发完火,就吩咐风景免了侍寝,自己回床。

第二天,方妃被下令禁足宫内面壁思过的指令传遍整个皇宫。

方妃在宫内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当场昏厥过去,但还是被人送去禁足,聂峰愣在原地。

“啊——母妃——”

聂峰大喊,一张臃肿的脸哭的不成样。

他进书院也不管太傅有没有在,当着众人的面给流疏淅撂下一句“你竟然真去告状了,你给我等着”。

流疏淅不明,也不开口。他坐直,注视着聂峰。旁边的聂裕景害怕的攥紧流疏淅的衣袖,头都不敢看向两人。

“说完了吗?大家都等着上课。”

流疏淅驱赶的意思很明确,聂峰被注视的发毛,他回到位置上没再讲话。

太傅对着刚才发生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讲课。

聂裕景偷偷推了推流疏淅的小臂,矮着脑袋嘘声说道:“我怕。”

流疏淅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背。

聂峰坐在最后一排,死盯着二人的小动作,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王大将军下,庾公问:‘闻卿有四友……何者居其右?’王曰:‘自有人。’又问:‘何者是?’王曰:‘噫,其自有公论。’ 引用了刘义庆里的《世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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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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