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是很短暂的,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陆平分别拍摄了接下来三姐妹的事业主线。
姚木槿在江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梁红缨在边关训练了一支娘子军,戚凌霄在京城贵女圈也声名鹊起。
一封封书信代表对彼此的思念,在三地之间辗转。
只是若一直平稳下去,就不会称《颜如舜华》是一部女性成长史了,成长是充满苦难的。
今日,拍摄的就是《颜如舜华》剧本中最**的部分,是最重要的戏份。
苦难同时发生在三人身上,陆平觉得安排在同一时段拍摄更方便演员入戏,所以这三天分别安排了顾婵衣,姜鹤,戚凌霄的戏份。
今天主要拍摄的是顾婵衣的戏份,此时的她穿着一身金色盔甲,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姜鹤坐在一旁对张秋心感慨:“婵衣之前那些侠客样的戏服就很帅了,没想到穿着盔甲更帅。”
张秋心捧着脸:“这种雌雄莫辨的帅真的好迷人呐,帅爆了好吗!”
两人都是星星眼地看着顾婵衣骑上了马,在这一点上陆平还是不含糊的,特意借来了真马。
【梁红缨骑在马上,勒着缰绳,面色冷肃:我梁红缨不才,但自小也是习着梁家枪法长大的,习得我父几分本事。今日我父病重,我愿替他为此先锋,救援绥远城,代父杀敌!”
立马有人皱起眉头:“世侄女,不可胡来啊!”“荒唐荒唐,你平时弄那什么娘子军就算了,怎么能真的去上战场!”“是啊是啊,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那绥远城不过一小城罢了,聚居多为杂胡,丢了也就丢了。”“是啊,是否救援之事既然梁将军病重,我们还得请示朝廷啊,不可擅自出兵呐。”
反驳的声音此起彼伏,仿若一层一层浪,压得让人喘不过气:“世侄女,这若是在战场上伤了哪,我们可不好给梁将军交代啊。”“是啊是啊,这可不是过家家,赶紧回去吧!”“女子还是应当在家相夫教子啊,你这来像我们大老爷们一样上战场算是什么事啊。”
梁红缨毫不退让,怒目圆睁:“女子为何不可上战场?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梁红缨代父杀敌,千年之后必也是一段佳话!”
“我敬各位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伯伯,正因如此才与诸位商量绥远城出兵一事。不管绥远城里面聚居是何人,规模多大,这就是我朝疆土,岂有拱手相让之理?”
说到这,她眸子一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笑出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前咱们哪场战争是等着朝廷旨意来得?怕是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吧!怕不是各位怕朝廷新派来的叶将军责怪?担心卷入我梁叶两家之争?”
说到这,她又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我不求诸位与我同去,只是请开城门,让我带上我训练的那八百娘子军前去救援绥远城。无论生死,此后若朝廷问责,责任全在我梁红缨一人!”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等了很久,终于有人长叹一声:“你…你这孩子,我们是真的有苦衷啊,有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梁红缨打断了他的话,长枪一横:“我只知道,我姓梁,我们梁家世代镇守边关,哪怕这一代只有我梁红缨一人,边关必是,寸土不让!”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将叹息一声:“唉,罢了,就让她去吧…去吧,去吧…我们会替你在你爹面前瞒着的…”
梁红缨终于笑了,骑着马扬长而去,高声道:“请各位放心,我必保下绥远城!”
她并没有听见身后的一句话,“福祸难料啊…”,只是很快这句话就消散在风里。】
姜鹤看着顾蝉衣提着红缨枪,意气风发地骑着马在镜头面前一遍遍跑来跑去,却眼眶变得红红的:“唉,为什么不能给红缨一个好结局。”
张秋心也是无限怅惘:“是啊,太惋惜了,我现在就有点想哭了。”
她转头一看姜鹤已经眼睛红了,倒是开起了玩笑:“现在就哭了?这可不行,这几天可没有你哭的戏份,只有我的,你要过几天才行。”
姜鹤无奈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把眼泪留到几天后。”
这天接下来就是梁红缨征召娘子军,救援绥远城的戏份,这两场戏是目前用到群演最多的戏,不过攻城戏这种大场面的,实在是经费不够,所以只有一些近景特写,有些寒酸,但也没办法。
第二天的戏份,就主要是姜鹤的戏份了,姚木槿被戚家做局污蔑,然后被逮捕入狱。
【姚木槿正坐在店铺里拨动着算盘,核对账目,只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东家,咱那杂货铺子被砸了,说我们卖的都是假货。”
姚木槿依旧不紧不慢地拨动着算盘,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慌什么,不过又是那几个的下作手段,都几次了,还是这手段,就不知道换个花样吗?这样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好几次,怎样破局还需要我亲自过去再教你们?”
跑腿的擦擦汗,慌慌张张地开口:“这次不一样啊,还有官差来了,直接就说要封了我们铺子…”
姚木槿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算盘,刚要说话,却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东家不好了!有人说咱们食肆吃死了人,正闹着要说法呢!”
姚木槿站起身,脸色冷了下来,却又有人连滚带爬跑了进来:“不好了东家,咱们仓库走水了!那一批布料没抢出来。”
姚木槿面沉如水,在江城怎么还会有人这么大手笔对付她?现在的同行谁不知道她背后站着戚家大小姐,甚至还有边关的梁将军之女为她背书,怎么还敢对她下死手?
姚木槿走出来,安抚他们:“我去看看…”
一队官差来势汹汹,甚至直接将铺子围了起来,为首的甚至与姚木槿打过几次交道,之前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只是此刻的他板着脸,脸上挂着讥笑:“姚掌柜的,您铺子又是卖假货,又是吃死了人,这事可大了,麻烦您得跟我们去府衙走一遭了。”
姚木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来者不善,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凌霄出事了?或者戚家出事了?或者有人想借她对戚家下手?
不过没有直接使用强制手段直接冲进来不客气地暴力逮捕她,就证明或许还有转机。
她将微微颤抖的手缩在袖中,强装镇定:“既如此,可否容我将这杂事与伙计们吩咐了,还劳烦各位大人稍后片刻。”
说着她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递过去,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递过去:“这是些茶水钱,麻烦各位了。”
官差接过来,将那荷包接过,掂量了几下,然后意味不明地一笑:“哼,姚掌柜记得手脚麻利点,不然咱们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说着,他就走出了铺子,但是围在门口的官差依旧没有撤走。
姚木槿飞速回到柜台,拿出纸笔写着一封封信,然后吩咐铺子里的几个伙计:“虎子,拿着这封信去戚家,求见戚夫人。”“二牛,你去帮我照顾我娘,我出来后少不了你的,我娘的药你拿着这封信去找李大夫拿。”“大勇,你去找赵行首他们,就说请他们这一次竭力相助我姚木槿,出来之后我将手中一半的商路都给他们。”“杳娘,带上这封信,还有这枚簪子,去威远镖局交给陈镖头,他知道怎么做。”
“我走之后,所有铺子都交托给你们,能保下多少是多少,保不住就算了,不管是封铺还是交钱都随他们去,他们主要是冲我来的,你们见机行事应该不会卷进来。”
伙计们一连声应付:“东家放心,受您的恩惠我们才能活到今天,我们一定按您的吩咐办事。”
门外官差喝道:“姚掌柜,交代完了吧,该随我们上路了吧。”
姚木槿理了理衣服,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出去:“交代完了,请大人带路。”
于是一行人把她围在中间,押送着她向府衙走去。】
这场戏过了,就是姜鹤换上囚服,在牢狱中的戏份。
姜鹤还蛮新奇的,这还是第一次在戏里当囚犯,面容也要画憔悴一点,还有头发也被刻意弄乱了些。
姚木槿被关在牢狱中,并没有任何人提审她,只有一个狱卒每天给她送饭,但也不会跟她搭话。
所以要拍的镜头就是她体现她的心理变化,还有调灯的光影明灭展现的日夜交替,以及一次比一次憔悴的形象。
【姚木槿睁开眼睛,看着那块巴掌大小的窗户透出一丝光亮,意识到又过去了一天。
她起身,用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这是第四道了,也是她被关进来的第四天。
从初时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疑惑不解,到现在她已经镇定下来了,既然抓了她又不杀她,就证明她是有用处的。
脚步声渐近,一个狱卒走进来放下饭又离开,走得飞快。
“小哥,走那么快干什么,搞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聊会天啊。”
看着狱卒走远,此处又安静了下来,姚木槿走到门边去拿馒头:“又是馒头,天天吃,能不能换个口味啊……”
……
墙上已经是第十道划痕了,窄小的牢房只有那么一丝光亮能进来,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姚木槿现在已经学会和蟑螂说话了。
看到来放饭的狱卒,姚木槿再也维持不住原本的镇定,有些焦急跑过去:“唉,小哥,别走小哥,告诉我上面到底想怎么处置我,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啊!”
狱卒依旧没说话,同样是放饭就走。
姚木槿摇晃着牢门,不断拍打嘶吼着:“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就会给姑奶奶我玩阴的是吧!等我出去不管是谁,要你们好看!”
……
脏脏的指甲在墙上划下第三十道划痕,再次听见脚步声,姚木槿已经懒得起身,只是挠了挠乱乱的头发,翻了个身,闭上那双麻木的眼睛。
“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姚掌柜,你可以出去了。”
是一个月前带姚木槿进来那个官差,他走过来推搡了几下姚木槿,姚木槿这才如梦初醒,一骨碌爬起来跟着他向外走去。
姚木槿跟着他一路府衙门口,然后被他往外一推:“走吧,你无罪释放了。”
姚木槿顺着他的力,跪倒在地上,看见明媚的天光,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不顾来往行人打量的目光,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笑得大声,笑得悲凉,笑得癫狂。
最后,她低着头,佝偻着身子,逆着夕阳的余晖,慢慢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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