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听完沈老夫人的话后了想了想对沈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沈老夫人,恕我无法相助。”
“掌柜,我想你明白,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忙,就等于帮了整个沈府一个大忙,日后你食肆的生意沈府自然会帮衬着,不出一年你那小食肆便能开成大酒楼,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帮了沈老夫人的好处莫桑怎么会不明白,要不是为了这好处她今日又岂会涉险前来?可她也不过是九重天上掌管人间灶台的小灶神,并非法力高强的武神,这大妖的妖力深浅她尚且不知,况且沈老夫人还要她活捉这妖怪,难度又更甚了几分,出于对自身性命的顾虑,她不益贸然答应。
“掌柜可考虑清楚了?”沈老夫人抬起眼来问道。
“考虑清楚了。”她硬着头皮回道。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然后对舒娘道:“舒娘,送客!”
舒娘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示意莫桑离开。莫桑本以为舒娘会像来的时候那样送她一程,可是舒娘却并没有相送的意思,她只好自己凭借着记忆寻找出口的方向。
她走出去的时候,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厚厚的乌云笼罩在临沽城上空,豆大的雨点滴在了地上,没过多久,倾盆大雨一泻而下,她找路找了好一会,整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终于她看见了来时所见的戏台子,此时戏台下的桌椅已经被收了起来。客人们也全都被请到了室内,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热闹了。
大门就在离戏台不远处,莫桑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却忽然被一人捂住口鼻,她眼前一黑,一下子栽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四周漆黑一片,她似乎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全身都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
对于她而言想要挣脱普通的绳子很容易,只要念个诀即可,但是这绳子并不是普通的绳子,有人在这绳子上下了十分厉害的咒,只要她微微一挣便会感到刺骨的疼痛。
外面的人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木门被推开,只见舒娘身边跟着几个小道士走了进来。
“掌柜,你不要再挣扎了,归一道长早就料到你不愿帮忙,于是便让我们用此绳绑住你,你是挣脱不开的。”
这归一道长究竟是何人?莫桑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既然能算出她的身份,也能做出压制她法力的绳子,那么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捉不住一只妖怪,他为何非要她去捉那妖怪,他又有什么目的?
“待寿宴结束老夫人会亲自来此处再问你一次,还望掌柜到时好好考虑,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舒娘便走了出去把木门重新给锁好了。
莫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实话,她挺想求神仙保佑的,可谁叫她自己就是个神仙。有的时候神仙连可能连她自己都保佑不了。
就在她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木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估计是沈老夫人从宴会上过来了,看来此番这个忙她是非帮不可了。
她抬起头,却见来人并不是沈老夫人,此人一踏进门内整个房间便充斥着淡淡的竹柏清香,他一袭青衫,长身玉立。虽容貌俊美,但眉眼间似有若无的冷峻却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年纪莫约二十来岁样子,这人......怎么有些面熟?
似是有一道闪电击中莫桑的大脑,她猛然想起自己曾在丹元大会上见过这男子,当时饕餮注视着她的眼睛,那男子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亦真亦假,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他瞧见莫桑被绳子绑住的倒霉样子,微微翘了下嘴角,似是在笑话莫桑。
他蹲下身,一边解着绳子一边嘲讽道,“上次被人踩,这次被绳捆。我说,下次见面可不可以不要把你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莫桑警惕的看向他,“我不认识你,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他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似是对莫桑的态度并不满意,“你以为我想救你么?这绳子有多脏你知道吗?原以为你去那九重天当神仙,怎么说也该比从前有长进,看来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明明是在救人却非要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生出感激之情,即使如此,莫桑还是出于礼貌道了一句谢谢。
那男子长长的“嗯?”了一声,冰凉的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捏住了莫桑的脸,随后冷冷道,“你就是这样感谢人的?从前我是怎样教你的?这才几百年,那糟老头子就把你给带坏了。”
这人疯言疯语让莫桑摸不清头脑。为了逃脱他的魔爪,她只得毕恭毕敬的弯腰重新道:“多谢。”
他这才满意颔首,潇洒转身,正要离开,可却被莫桑一把拉住袖子,莫桑直勾勾的看着他,似是在脑海里搜寻着什么,却一无所获,她眉头微皱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与你......认识么?”
屋外疾雨敲打着瓦片,发出急促的响声,潮湿的泥土气息被雨裹挟着弥漫在二人周围。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莫桑,眉梢带着凛冽的寒意,随后他轻轻地把袖子从莫桑的手中拽出,一个人走进了铺天的大雨之中,转瞬之间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莫桑神情严肃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要不是地上还留着被解开的绳子她还以为刚才那人又是她的幻想,他竟是真实存在的,不仅仅是在她的梦中。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按理说她早就应该回到食肆,她要是再不快些回去姜白和阿善阿恶他们该着急了。
她一头冲进雨里,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这间柴房好像位于临沽城城郊,周围都是荒山,偶有民宅也是紧闭着大门,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她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鞋子上全是泥垢。
天色越来越晚,再走下去连路都看不清楚了。无奈之下莫桑找了一个破庙,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找了一些干稻草念了个火诀,靠着这一堆小小的火取暖。
走了那么久的路她也有些累了于是闭上眼睛想要睡上一会,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
“掌柜?掌柜?”是姜白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竟然真的是姜白,他拿着一把伞,站在她的面前。
“小姜?”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她疑惑的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掌柜你没事吧?”他伸出手把她给扶了起来,“我看你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于是便在城中找你,后来向沈府的人打听他们说舒娘去了城郊,便猜掌柜你在此处。”
合情合理,毫无破绽,但莫桑总觉有些不对劲。在黑暗之中她注意到自己上方有一抹盈盈的绿光,于是她伸出手从发髻上取下一个发着幽光的发钿。
“这发钿是从哪里来的?是你之前给我戴上的吗?”她问。
“之前在集市看到,觉得很适合掌柜,便买下了。”
“集市上买的东西会在夜间发光?”她知道集市卖的东西都很便宜,这发钿一看就不是寻常玩意。
“会发光么?”姜白似乎并不知情。
莫桑低头看向手中的发钿,不知怎么回事这发钿竟然与普通发钿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绿光。难道是她方才看走眼了?
姜白伸手抚在莫桑的额头上,“掌柜不会淋了雨后发烧了吧?”
莫桑摸着手中的发钿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把它重新插回了头上,沉思了一会后对姜白道:“小姜,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姜白似乎愣了一愣,随后道,“不知。”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把我蒙在鼓里。你明白吗?”
姜白摇头,“掌柜,我不明白。”
“小姜,无论你是什么,从哪里来我都不在意,也愿意信任你,但前提是我们之间可以坦诚相待。”
姜白眯着眼睛看了莫桑一会,笑了笑道,“掌柜在怀疑我?”他踱步走到寺庙的柱子边上,倚着柱子,望向莫桑,“既然如此,掌柜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保证如实回答,绝不欺瞒。”
莫桑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普通的凡人?”
姜白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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