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论帅，肖疏昂反倒觉得尚梵更，白白的，有些微胖，五官精致，有几分俊俏。
考生还没有入场。肖疏昂靠着椅子，慵懒地调侃着，给自己提神：“如果一个帅哥，忘记打印准考证，作为监考老师替他着急，你会怎么办？他那么帅怎么办呢？当然原谅他喽……”
“对啊，当然原谅他喽，哈哈哈……“尚梵更笑着，冲肖疏昂眨了眨左眼，又用余光看了看站着的纪灵城。
“那照你这意思，长得漂亮的犯错就可以原谅了？”那个冷峻的声音从肖疏昂头顶上方传来。
肖疏昂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不觉得，如果一个漂亮的人犯了错误，会让人觉得更可惜吗？”
“是啊……”尚梵更一边附和着肖疏昂，一边用余光继续注视着纪灵城，仿佛在等着他回答。
“为什么长得漂亮的人犯错就可惜了，长得丑的犯错就不可惜了吗？颜值和道德有必然关系吗？”肖疏昂感觉到头顶上方来自纪灵城浓重的寒气。
“当然不是了，可是没办法，我就是个颜控。”肖疏昂被纪灵城质问很不悦，他努力维持住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坦然，出口故意几分轻浮，“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颜值即正义。”
肖疏昂本也只是插科打诨，监考规则他比谁都遵守得严格。此刻纯粹是因为不服气，尤其不能忍受别人在气势上压制自己，何况还站在道德那么高的角度上批判自己，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批判。
“对啊，颜值即正义。”尚梵更依旧散漫地附和着肖疏昂说话，但肖疏昂注意到尚梵更心不在焉的神情，心底暗自揣摩了起来。还没想清楚，却听见头顶突如其来的大转折。
“好吧，你们赢了。”纪灵城显然已经对这两个无赖，准确点是故意耍赖的两个人无可奈何，但他的语气更像是假意缴械，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了。
肖疏昂心里暗想：看来还是我们这两个流氓赢了。
看着纪灵城一副无奈妥协的模样，肖疏昂心里莫名想笑，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的小顽固，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再到三人时光，已经是中午场的休息时机。不知怎么又是一顿争执，只是这次三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我们这个考场，有好多的gay哦……”尚梵更故作神秘，和肖疏昂说道。
“你怎么发现的？”肖疏昂一脸耿直地疑问，“这从面相就能看出来吗？”
“……”尚梵更沉默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真的有好多呢。”
肖疏昂求知欲涌了上来，准备要细细问下去，头顶那片寒光又飘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寒光周围笼罩着大片的暖云，大概是刚才的几番聊天，准确点是堪比辩论，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三个人的距离。
这一次肖疏昂敏感地觉察到了三个人之间微妙的改变，事实上他也是三个人中最晚觉察到的，肖疏昂本人在之后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喜欢男的吗？我们这个考场有吗？”纪灵城嘴角竟然有些笑意。
“是又怎样？”肖疏昂头一次在三个人的时候抢先回答，准确点说，是抢到了尚梵更的前面回答。他的语气笃定，甚至有几分挑衅，像是对刚才高高在上指责他的纪灵城的回击。
“对啊，是又怎样。”尚梵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肖疏昂，注视了几秒，又抬头对着纪灵城说道，“是又怎样？”他的语气像是陈述又像是反问，像是倔强地表明一种态度，又像是不安地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回复。
“喜欢同性又怎样？和道德有关系吗？”肖疏昂模仿着上半场纪灵城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纪灵城显然很意外，这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肖疏昂，这一次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居然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反噎自己。他一时也想不出来怎么回击，就本能地证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歧视同性恋。”
肖疏昂觉察到纪灵城已经彻底被自己搞得歇斯底里，没有多少战斗力。他冲着尚梵更默契地一笑。
尚梵更对着他的笑容，似乎意味越加深远。
是感动吗？肖疏昂笑着，内心竟然升起来几分困惑。这分明是感激吧，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又或者，不会吧，就这么一句话就欣赏我啦？不不不，可不能自我英雄式的感动啊。
十分钟后，肖疏昂就倾听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你们那个了吗？”纪灵城贴着尚梵更的胳膊问道。
“还没有，是我的问题，我一直心里有个坎……”
“你手机里有你前任的照片吗？”
“有，我给你看一下。” 尚梵更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麻鸭！尽管尚梵更和纪灵城的声音已经压到了很低，可背对着他俩并不远的肖疏昂，还是听到了一些信息。当这些微小的线索和刚才的所有疑惑连接在一起时，一个意料之外的结论让他痴呆了好久。
原来是这样啊。
可想明白之后，他又有点替尚梵更感到难过，显然无形中先被撩到的是他啊，纪灵城却是一副越来越熟络，越来越关不住话匣子的模样，一句句挑逗，尚梵更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只能顺着他的话步步溃散，将自己过去的故事一点一点摊开给他看，只期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
纪灵城对越加熟悉的人表现的就是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和尚梵更虽是聊得很投缘，可明显一副不得尚梵更主旨的模样。
如此，肖疏昂便越加关心起尚梵更。对这个反复涂抹防晒霜和BB霜的精致猪猪男，也不再多加调侃，而是贴心地说：“眼眶那边还没有涂匀。”
肖疏昂突然想起尚梵更曾对他说过的话：“我妈怕我老了没人照顾。”
尚梵更母亲还有一句名言名句，肖疏昂也没忘记。
尚梵更说过：“我妈说：胖瘦代表阶级”。
肖疏昂还是非常介意。
当然，他心底还有一万个期望不要被误会。
他刚才那句“喜欢男的吗，是又怎样”，纯属是故意反驳纪灵城来着，没有暗指自己，更没有明指自己。可是尚梵更和纪灵城明显是把他归为一类了。
合租的事情没有了下文，八卦的心也没有退却。
肖疏昂按图索骥，由果索因，回忆着那天三人发生的细节。
他有些头痛自己的租房大事，但眼前好朋友突然自爆感情史，他当时要在吃瓜第一线，急切想要知道更多细节。可这瓜吃着吃着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尚梵更问道：“哥们，你真不打算和居一葑住一起啊？”
“你是不是脑袋有泡啊？”
“小昂，你怕过程，又怕结果。你怕开始，也怕结束。这样的你还有什么意思？”
“你只活一次，三万天稍纵即逝，能抓住的握在手心的只有当下。”
勇敢的人先享受快乐，肖疏昂从尚梵更这里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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