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马栩震惊道:“你说秦师姐来这里了,我,我明明说了的呀。”
魏尚嵘问:“你是亲口告诉渺渺的吗?”
司马栩犹豫了。
“到底怎么回事!”魏尚嵘质问道。
司马栩抿了抿唇,心虚道:“我,我告诉给陆成渊了,可我跟他说了,要他一定得转达给秦师姐的。”
魏尚嵘气得转身砸了柱子一拳,左手手指节都流了血。
“那,那秦师姐来了怎么办?”司马栩眉头紧锁。
魏尚嵘头疼道:“还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吧。”
秦若渺站在陆成渊旁边,亲眼看着这对新人走进前厅,拜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
四周喧嚷,而秦若渺似乎都听不见了,她眼中只能看到魏尚嵘和于羽姝,这场大婚里,他们两人是主角,而秦若渺只是个落寞的看客,站在人群里,不起眼,平平无奇。
而魏尚嵘看向于羽姝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充满爱意。
只那一个眼神,秦若渺立时便明白,她与魏尚嵘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的第一段感情,结束了。
她落寞地出去了前厅。
陆成渊陪在她身边。
“当初,如果你没有离开,我们的大婚比他们还要热闹呢,”陆成渊遗憾道。
秦若渺黛眉微蹙,面色苍白,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都快要站不住了。
陆成渊在一旁自顾自说着:“我们的大婚日后定然是要补办的,不过我想着,到时候你直接从中州出嫁吧,不要回楚地了,我们在中州办完之后,再回去楚地另外办一场。”
秦若渺侧脸看向他。
陆成渊的模样是生的很好的,眉宇间似乎天生带着一股傲气,睥睨一切,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
但独独在说起婚事时,他的模样会变得温柔不少。
他好像很期待同秦若渺的大婚。
可秦若渺知道,即便她不和魏尚嵘在一起,也不会跟陆成渊有什么结果的。
陆成渊是陆家选中的下一任家主,地位非同寻常,而三年前秦若渺逃婚让陆家丢尽了脸面,即便陆成渊不在意,陆家其他人是绝不会再接纳她的。
就在那一瞬间,秦若渺突然有种孤寂感,这辽阔天地间,她最后的归宿或许就是魔域了。
那个,她一直厌恶的地方。
“秦姑娘,我们姑爷让我来告诉你,今晚在绝命渊的见面提前了一个时辰,到时候他会把琉璃甲亲自拿给您,只不过,安全起见,他希望您可以自己过去。”一个护卫过来神秘兮兮地对秦若渺说道。
秦若渺轻轻地应声,“好。”
这次,陆成渊没有劝秦若渺,只是问她,“你当真要去吗?”
秦若渺点了点头。
能拿到琉璃甲是最好的,毕竟她不想一辈子身负魔骨活着,对一个修士来说,变成魔头,这比杀了她还要让人难过。
至于司马栩之前告诉她说,于家人要让她给于羽姝换命,魏尚嵘选定的要见面的地点又是那么微妙。
“绝命渊,那会是最后的地方吗?”秦若渺仰头看着半空中的落花,她要赌这一次,拿性命赌这一次。
魏尚嵘是她长这么大,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这份爱,刻骨铭心,深入骨髓。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待一个最后的结局。
而站在旁边的陆成渊也知道,只要秦若渺不对魏尚嵘彻底失望,他这辈子都走不进秦若渺的心里。
所以他也入了局,在牌桌上下了赌注。
筹码就是,他的性命。
秦若渺一直说她与陆成渊不是一类人,可陆成渊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秦若渺骨子里与他一样的偏执,疯狂,不认输。
如果秦若渺的性格当真是同她表面看起来一样的娇柔,或许陆成渊早就放下她了。
可秦若渺偏偏是那样的勇敢、执着。
秦若渺这种和外表反差极大的性子实在是太符合陆成渊的喜好了,三年里,他甚至连一个秦若渺的替身都没找到。
秦若渺骨子里的那种气质,如同迷药一般,让陆成渊深深地沉醉,无法自拔,以至于其他女人都无法再入他的眼。
他找了秦若渺的尸骨三年,之前下榻广陵城也是刚刚从太虚宗回来,他一直想要把秦若渺的尸骨移去他下辖的千羽海。
可不成想,太虚宗无一人知道秦若渺的埋骨之地,他只能让人一年又一年地打听着秦若渺的下落。
而让他痛苦的源头,就是魏尚嵘那个混账。
所以,陆成渊这次也并不打算放过魏尚嵘,他辜负了秦若渺,他让秦若渺伤了心,那陆成渊就要让他千百倍地偿还。
魏尚嵘大婚仪式办完,应付着宾客,想要找到秦若渺。
可司马栩过来告诉魏尚嵘说,秦若渺早已和陆成渊一起回去了客栈。
魏尚嵘听到司马栩这话,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被人挖空了似的,只剩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阿栩,是我做错了吗?”魏尚嵘似乎有些喝醉了,他扶着司马栩的肩膀,不甘心地说,“我,我是爱她的呀,可我没办法,我得活下去,于羽姝腹中是我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老天爷非要逼着我做选择,为什么陆成渊就可以那么轻松地活着,他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而我却要拿性命去博一线生机,天道不公,非我之罪啊!”
司马栩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尚嵘,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做出选择。
太难了。
他看向远处,孙无竭正陪着于夕照同一些闺中密友讲话。
于夕照时不时看向这边,找寻司马栩的身影,好几次,他们两人都对上了视线。
但眼角余光,司马栩又瞧见了沈桑桑。
那家伙坐在陆崇武旁边,居然因为陆家的地位混了个上座,她低着头正在吃核桃酥,一小口一小口地跟个小仓鼠似的。
而陆崇武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沈桑桑突然斜了陆崇武一眼,气鼓鼓地,跟他说着话。
陆崇武抱着胳膊,说着说着好像就笑了。
司马栩瞧见了,但沈桑桑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栩心中酸酸的,他莫名觉得陆崇武在那坐着可真碍眼。
沈桑桑也是,之前从没听说过她和陆崇武交好,人家刚来这里,她就跟他坐的那么近。
司马栩想着,她是为了让他吃醋所以才故意接近陆崇武的吗?
但为什么,她一眼也没有看向这边呢。
有婢女急匆匆过来,“姑爷,二小姐不太好了。”
魏尚嵘慌忙去照顾于羽姝。
司马栩打算过去提醒一下沈桑桑,陆家人都不是好惹的,万一她被人骗了就不好了。
“师兄,你要去哪?”于夕照好不容易支开了孙无竭,朝司马栩走了过来。
司马栩只能停下脚步,朝于夕照笑了笑,“不去哪。”
于夕照笑着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抬手给司马栩轻轻擦了擦脸上的一抹黑灰。
“师兄,你刚刚这是去哪了啊?你过来这一路上都不曾有人提醒你脸上有灰吗?”于夕照娇嗔道。
司马栩敷衍着说没有。
他的视线早已越过于夕照的头顶,望向了从席上起身的沈桑桑和陆崇武。
明明宴席还没有结束,他们俩这是去哪?
沈桑桑手里拿着个包子,侧脸跟陆崇武说着话,意外触到了司马栩望来的视线。
司马栩以为沈桑桑见到自己和于夕照这么亲昵会生出醋意,可没想到,沈桑桑只略略地看了他一眼,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就好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般,步子不慢不急,同陆崇武一起离开了这里。
“师兄,你怎么了?”于夕照察觉到司马栩心不在焉,她循着司马栩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看到,“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司马栩的声音带着一丝沮丧,他垂下眼睫,看向于夕照,“我们去吃饭吧。”
于夕照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好。”
回去客栈的路上。
陆成渊和秦若渺并肩而行。
“之前在岳麓书院,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陆成渊终于问出了深藏在他心底的问题。
秦若渺一袭白色纱裙,声音温柔,“国宗把我送去岳麓书院修行前,曾嘱咐我说,要我去勾引你。”
陆成渊弯了弯唇角,挑眉问:“那你怎么没有照做呢?”
秦若渺垂下眼睫,“师父说,修行一事是为大道,是为天下,是为苍生,我可以战死在沙场上,但不能——”
“不能什么?”陆成渊好奇问。
秦若渺抿了抿唇,看向陆成渊,“不能成为以色侍人、毫无原则的娼妓,我不喜欢你,我无法装作喜欢而靠近你。”
陆成渊神色郑重了不少,“我之前帮了你好几次呢,你就连骗都不愿意骗一骗我吗?”
“可如果我因为感激你而欺骗你,那才是真正的辜负你,”秦若渺一字一句道:“我做不了那样的事,我也不愿意做。”
陆成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那你要怎么才能喜欢上我呢?”
秦若渺愣了下,看向陆成渊的目光里满是惊诧,她没有想到陆成渊的话会如此直白。
“你喜欢我什么?”秦若渺不解问,“当初我逃婚,可是让你成了全天下的笑话,我以为,你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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